忽远忽近 12.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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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自习下后,周祈雨跟秦园园一起回寝室,路上碰到段旭林。周祈雨先看见他,假装豪迈地拍了拍他的肩。

  段旭林吓了一跳,转过来看着她。

  “明天记得帮我打饭噢!”周祈雨笑着说,乐得脸上像是开了一朵芍药花儿。段旭林点头说“好好好”。

  秦园园在周祈雨旁爆也附和了一句:“也记得帮我打!”

  “行,没问题!”段旭林答应完就去找同学了。

  周祈雨心里有些堵,她有些想不通秦园园为什么要跟着附和,她明明知道自己喜欢段旭林。这几天因为她,秦园园没少跟段旭林打交道,她很感谢园园。但又掺杂着些一些无法言喻的情绪。

  第二天早上起来,周祈雨发现自己刘海变油腻了。她不能让自己这副样子去见段旭林。所以她决定中午下课回寝室洗头。

  饭盒是秦园园帮她拿给段旭林的。中午一下课,周祈雨就往寝室走去。中午的时间很短,她走得很快。

  等她披着一头湿淋淋的头发赶到教室的时候,饭盒已经放在她桌子上了。秦园园不在,段旭林也不在。

  里面的红烧牛肉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但另一样菜她有些讨厌,是胡萝卜。她连香菜都吃得宫就是吃不惯胡萝卜。可是段旭林不知道。周祈雨有些难过,她觉得下次一定要告诉他,自己不要胡萝卜。

  剩下一堆胡萝卜,周祈雨把它们倒进垃圾桶后,秦园园就回来了。

  “你怎么洗这么慢呐?”秦园园问周祈雨。周祈雨正打算抱歉,心想可能她为自己制造的机会被浪费掉了,很是愧疚。

  “我跟段旭林都把校园给逛了一遍了,你才回来。”这句话虽然不是晴天霹雳,但也让周祈雨听来尤为刺耳。

  怎么回事?秦园园不是来撮合她跟段旭林的吗?为什么会自己去跟段旭林逛校园。

  一直以来,周祈雨都很少跟段旭林说话。他们之间都是秦园园在牵线搭桥。为了周祈雨,秦园园也做了很多事情,去试探他对周祈雨的感觉,去制造他们一起的机会。周祈雨很感谢她,有时也会怪自己把握不住,畏缩不前。

  初中吃散伙饭那天,秦园园跑到周祈雨家来叫她。但周祈雨害怕了。她不敢出去再去见那个人。因为周祈雨以为初中毕业之后,这场暗恋就可以结束了。她逃避着,不想去面对。秦园园也是这么认为的,她觉得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为他俩制造的机会了,既然周祈雨放弃了,那也没有必要了。

  晚上周祈雨看着同学空间里的照片,段旭林跟董婷婷拥抱在一起。周祈雨苦涩地笑了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真的在一起了。还是很羡慕的,如果他抱着的人是她该多好。

  想象中的别离场景应该是她向他告白,语气带着绝望。对,所以说这不是告白,只是她想把自己的心情告诉给段旭林,求一个结束。最后,轻轻地问那么一句:“我能拥抱你一下吗?”如果他点头,那么她就轻轻地,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环住他,把头埋在他肩膀,贪婪地汲取着他的气息。一秒、两秒、三秒……只要三秒钟,再轻轻地放开他,说一句:“谢谢你。”然后转身离开,不去回头。

  谢谢你在我身爆谢谢你让我喜欢上你。

  对,应该是这样别离的。而不是现在这样,一句话也没有,最后一面是在放学的那一刻背着书包各自离开,匆匆结束。

  但周祈雨谁也怪不了,因为这是她自找的,连秦园园对待这段感情都比她热衷。是啊,所以他们才会一起逛校园吧。自己什么都不敢去做,不过是活该而已。

  或许是真的被刺激到了,周祈雨决定,自己也应该做些什么。

  正巧后一天第五节课,七班是体育。上午课间时间,周祈雨就跑到八班门口找段旭林。段旭林顶着一片莫名的眼光走出来。看到只有周祈雨一个人,有些疑惑。

  周祈雨见他这样,心里一沉,语气冷了三分:“就说一件事情,今天中午我帮你打饭,第四节课下后我过来拿饭盒。”

  段旭林巴不得有人帮他打饭,连忙笑着答应。

  这个事情,周祈雨没有告诉秦园园。她突然很高兴,可能是因为这件事情只有自己和段旭林知道。第四节课她上得很专心,因为很。

  结果被语文老师点起来,问“怙恶不悛的‘悛’是什么意思”。周祈雨还真不知道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听到班上的学霸偷偷在说“错误”。她跟着答了一遍。语文老师没有说什么,让周祈雨坐下,纠正了一遍:“其实是‘后悔’的意思。”

  周祈雨有些尴尬,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她最怕丢面子,可是现在想到段旭林,什么都不怕。

  临到下课,突然想上厕所。周祈雨权衡了一下,在下课铃想起的一瞬间还是往厕所冲去了。

  胡晴跟她一起在厕所等待,看到周祈雨一脸欢喜,忙问怎么回事。

  “嗯……我等会要帮某人打饭。”她小心翼翼地说。

  “哟,不错呀。你俩有戏!”胡晴一脸“恭喜”的模样。

  周祈雨羞涩地笑笑,恰巧面前厕所里的人出来了,她走了进去。

  等她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恰巧看到秦园园从八班的教室里出来,手上拿着段旭林的饭盒,一脸笑意。

  像是被一把铁锤砸中。周祈雨觉得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灰色。

  高三这一个月,秦园园的种种做法浮现在她眼前。宁敏暧昧的眼光、也帮她带饭的叫嚷、段旭林没有看到秦园园后疑惑的眼神、一起逛校园……现在,私自帮段旭林打饭。

  一直以来,她以为秦园园是在努力撮合着他们。可是现在,她脑子里竟然有一种荒唐的想法。荒唐到……她觉得秦园园喜欢段旭林。她突然发现自己其实从来都只是秦园园的一个小跟班,乖巧地跟在她后面,像绿叶衬红花一样,做着她的陪衬。

  不,她很清楚,秦园园不喜欢段旭林。但是她的做法太容易引起误会了。

  周祈雨其实看得很清楚,但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继续若无其事地跟秦园园说话。她安静地坐在秦园园旁爆无论如何也笑不起来。

  心里挣扎了几分钟,她叹了口气,道:“秦园园。”

  秦园园正在做题,这时候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她。

  “你……是不是喜欢段旭林?”周祈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也惊呆了,她并不想这么问,可刚刚嘴巴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秦园园听见这句话,顿感惊讶。“怎么可能?”刚说完这句话,上课铃响了。

  周祈雨突然觉得这铃声十分刺耳,像一把利刃在她跟秦园园之间划出了一条。

  秦园园这样的反应让周祈雨更生气。既然不喜欢段旭林,为什么还要贴得这么近。她立刻有一股恶心感觉泛上心头,好像吃下去一苍蝇。一节课下来,周祈雨根本没有自习进去。一会又想着段旭林跟秦园园之间的“暧昧”,一会儿又觉得自己为什么这么差劲,不能引起段旭林的注意。

  因为是体育课,看着快要12点了,周祈雨拿着自己的饭盒走向了食堂。打完饭直接回了寝室,没有再去教室呆着。

  下午回到教室的时候,秦园园不在,周祈雨松了一口气。

  有时候有一种默契就是,你感觉你不敢跟她说话,她也觉得不太好意思找你说话了。

  只是文具盒里好像多了一张白纸。

  周祈雨拿了出来。因为是折叠了好几折的,她耐着性子把它打开——是一封写满了一张纸的信。

  祈雨:

  我觉得有些事情,我需要跟你说清楚。

  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你是喜欢段旭林的,我也一直在很努力地帮助你,希望你能多跟段旭林相处。

  找段旭林帮你打饭,去帮你试探他对你的感觉等等,这些事情我一直都有在努力地去做。我知道你比较内向,所以在你们的相处中,我只能去尽量缓和你们之间的气氛,让你感到不那么紧张。

  但没想到会因此带来误会。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给你带来了那些误会。因为段旭林也帮我打过饭,我才会去帮他打饭。但我不是想一个人去,我是想找你一起的。

  我真的不喜欢段旭林,希望你能相信我。可能是我们之间沟通太少了,所以信任也就少了。但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绝对不会去抢你喜欢的人,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得到幸福。

  心里有一点难过,可能也是我自己做得太过头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你最好的朋友

  秦园园

  一时间周祈雨五味陈杂。她内心比较,竟然会觉得这封信处处在指责自己冤枉了秦园园。此刻,她的心境,就像慢慢黑下来的天色一样,暗淡无光。她突然觉得自己跟秦园园可能真的不太适合做朋友。可是周祈雨还是心软了,毕竟秦园园都向她低头了。

  周祈雨突然想到前几次跟秦园园闹过的矛盾。

  第一次是初二那年,地理和生物要结业考试了。地理考试是可以带地理图册进去的,周祈雨的地理图册不见了。当时秦园园的同桌是张豪,他们班调皮捣蛋的男孩子之最。

  有一次老师在班会课上让大家匿名写举报信,结果收到最多的举报内容就是:张豪下课经常欺负秦园园。

  可是这老师就是不信邪,把张豪跟秦园园的座位安排到了一起。这么一反向刺激倒还真有用。秦园园在学习上一直很努力地帮助张豪,张豪虽然自己常常欺负秦园园,但绝对不让别人欺负她。不知道的人都以为他俩谈恋爱了。

  那时候正巧,张豪的地理图册也不见了。秦园园费尽周折,去找学姐们借了一本,给了张豪。当时周祈雨看到秦园园拿着借来的地理图册,以为是给她的。所以在看到秦园园把图册交给张豪的时候,开玩笑地酸了一句:“重色轻友的。”

  没想到就这一句话,把秦园园惹怒了。具体生气时候的表现是什么,周祈雨已经不记得了。但周祈雨有些莫名其妙,心里想自己不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吗?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找一位同班的女生吐槽。但那女生说:“也许你自己觉得这句话不重要,但秦园园就是会在意这句话。”

  周祈雨心想这么说也对。但是自己怎么也拉不下脸去给秦园园道歉。秦园园除了跟周祈雨关系好以外,还跟何亮关系也不错。周祈雨于是去找何亮旁敲侧击,何亮给她来了一句:“秦园园说,除非周祈雨给她道歉,不然自己不会原谅她。”

  周祈雨有些慌了,让何亮转告秦园园,希望她能去看看自己写的日志。然后自己在空间里发了好长好长的一段话,虽然没有“对不起”三个字,但字里行间都充满了歉意。

  她想,秦园园会原谅她的吧——

  题外话 - - -

  7号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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