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变天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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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低垂,月光照耀宽广的琦兰大厦天台上。

  在这昏暗的平台上一片寂静,除了四处大风涌动的“呼呼”声,以及熊十阙手上拿着的镰刀泄出微微绿色亮光之外,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

  “解放吧!解放吧!解放吧!”熊十阙的声音有如爆发出来的浊流一样在天台上回荡,在他大吼的同时,一个巨大的爆炸声传出,天台上的物件几乎都随着爆炸被夷平,只剩下他一个人伫立在烟雾弥漫的瓦砾堆上。

  爆炸的落幕,迎来的是其后隐藏的真实。

  大水罐爆裂后,大量冰冷的液体随着冲击四溅,淋着寒冷入骨的毒水,熊十阙朝着满是水渍的脸上擦了一把,入眼的是一阵让他晕眩的金光。

  “娘希匹的,我就知道没这么好的事。”将手中的镰刀柱在地上,另一只手扶着面具:“这下麻烦了。”

  这世上有很多种法宝,其中有一种被冠以特别的名称——魂器。这是一种有着自己思维的宝物,他们是一种恨不得让自己的力量全力发泄的危险物品,主要以用来诅咒的器具居多。若是感应能力强,却没接受过训练的人类靠近它的话,就会成为被魂器拿来当作“容器”来侵占身体。

  而熊十阙眼前的东西就是这么危险地器具,根据其散发出来的力量波动,可以肯定——如此等级的魂器,在世上绝对不会超过九件。

  黑色的立方体。光是从外表来看,大概只有这么一句话能描述它,大小差不多是边长20厘米左右。当然光凭这些根本就猜不出它是什么。可是要是算上它外面的那一层赤金色的光华,那不管再怎么眼瞎的人都能猜出这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

  将手向前伸去,在触及赤金色光芒的那一刹那,一道“吱吱”声伴着灰色烟雾响起——熊十阙伸过去的手被一道惊人的阻力(或是说破坏力)挡下了。闻着空气中那阵不怎么令人愉快的肉类焦臭味,他面具下的脸变得愈发扭曲。

  “哼。”一声闷哼,熊十阙用手中的镰刀狠狠地朝着前方的结界劈去,在刀刃接触赤金色光芒的瞬间,无数道的暗红色闪电和波纹向着攻击者飞去,而熊十阙毫不在意结界的反击,一心只想将其击破。

  叽叽,叽叽叽叽……

  结界与刀刃的交界处,发出怪异的低沉声音互相轧挤。像是齿轮咬合,分开,咬合……无论怎么用力,可总是还差那么一点力道才能将齿轮击碎。

  “可恶,这下要舍点本钱了。”更加狰狞的眼神显示出了熊十阙心中的疯狂,用牙齿咬破舌尖,一口带着浓烈腥臭味的黑色血水喷到了刀刃上。

  像是墨水滴入清水般,黑色血水迅速侵蚀了刀刃,一点一点的将其包裹,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那把巨大镰刀散发出来的邪气增加了何止十倍?

  有如能斩开天地的黑暗利剑,刀刃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般震动,四周空气也跟着刀刃震动的频率摇晃着。将刀刃与结界分开,高高的举起,带动不祥的风飞到最高点,然后狠狠地劈下。

  “砰”,毫无悬念的,结界在刀刃接触的一刻顺间崩溃,无数镜片般的能量碎片四溅开来,由于失去了力量的循环支持,不多时便随着顶楼的烈风消失。

  黑色的立方体逐渐还原为本来的面目。

  夜空突然传来雷鸣,风也像受到惊吓开始嘶鸣。

  向前走去,熊十阙用手紧紧抓住结界中守护住的魂器,那是一块只有巴掌大的绿色令牌。

  “青竹玄碧令?没想到是这个东西,真倒霉啊,我拿着没用,算了,交给老鬼好了,搞不好还能换些有用的东西。”面具下的表情有些不满,抬头望着星夜喃喃自语:“太阳还有半个时辰就升起来了,是时候回去了。”

  一阵风吹过,天台上再度恢复了宁静,除了遍地的狼藉,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寂静不祥的夜晚,如恶梦的制造装置。

  “变天了啊。”天元市的地底某处,感应着一个封印的破解,一声叹息,幽远而无奈。

  一位年轻男子在某个黑暗的空间里,正眺望着大型玻璃窗外的景象:昏暗和狭窄的街道、笼罩天顶得厚重石壁、散发恶臭的下水道……

  这里是鬼城,位于天元市地底的另一个世界,一切无法被光明世界接纳的渣滓们最后的归宿……

  房间里,白色灯光点整齐地排列在天花板上不停闪烁,仿佛是陆地上的星座。以精美木纹为基调的地板和家具显示了这地方的主人身份非富即贵,而地板上散落的各式书籍则反映了这位主人此时的心情很混乱。

  “唉……还是来了吗?这些贪婪的人类,永远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永远不会知道**到底是个多么恐怖的怪兽。”男子回到靠窗的位子上坐下,清秀的面容上满是忧愁。

  从他的脸型轮廓看起来很像欧美人士和亚洲人士的混血儿,但是却没办法分辨出他的国籍,他有着端正高挺的鼻梁、修长的脸型,以及一只深邃忧郁的蓝色眼眸和一只诡秘邪魅的紫色瞳孔,穿着一身休闲的修身西装,不禁让人联想到那些杂志封面的模特,说不上是一位很帅的男人,可让每个看到他的人都会对他的外貌做出相同的两个字评价:气质

  这是一位有着古代欧洲贵族般气质的男人。

  而比之这位“人类”的存在,那枚戴在男人右手食指上的大型戒指却更为显眼,它与那套合身西装显然不搭。

  “雷帝,你感觉到了吗?”

  令人意外的是,在男人身后对他出声打招呼的竟然是一名身着僧衣的和尚,和尚的右手也戴着相同造型的戒指。

  听到少年的声音,被称为雷帝的男人回过头去。

  “……孔雀,可以告诉我人类的无知到底有多么深厚吗?”

  少年轻轻地摇了摇头:“那就伤脑筋了,这恐怕连大日如来也无法测量出来。”

  “真是可惜啊,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的。”

  “您还真是抬举俺了,俺只不过是一个被世人嫌弃的狗杂种、万人嫌罢了,你说的那种人应该是全知全能的圣人才对吧。”

  “唉……”不知该怎么接上这个沉重的话题,雷帝只好继续唉声叹气。

  “不要老是叹气啊,年轻人,你才18岁而已,不要老是把自己搞得像80岁的老头。”孔雀打趣道。

  “……这一次,你会帮助我吗?”

  “不会。”

  “为什么?我以为你会留下来的……”

  “第一:能让俺拼命的只有俺最最可爱的小师妹。第二:如果你有危险,叶文那家伙一定会拼死赶来救你,有他在,我想没有什么能威胁到你,他的真正实力,可是连有“吞天食地”之力的俺也无法战胜的怪物啊!“

  笼罩一片灰色的阴暗房间,四周被窗帘所遮住,阳关完全被阻隔在屋外,挑高的天花板上,只有一盏小小的荧光灯在散发着微弱的光明。

  张兵睁开眼睛,遥远而又触手可及的上方似乎沉浸在漆黑的黑暗里,往上仰望的感觉就好似窥视无底沼泽,越看越难以分辨究竟何者为上,何者为下。

  “我活下来了?那个女鬼呢?救我的人呢?”微弱的语气中,隐藏不了的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有人欢喜,有人愁。

  至少叶文现在就很忧郁。

  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惹麻烦,也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多管闲事,至少南宫景不是。

  叶文跪坐在“山雨”的二楼自己的房间里已经有一个小时了,五六个围观者坐在一旁看着怒火中烧的南宫景狠狠地瞪着垂头丧气的叶文。

  顺带说一句,叶文的房间是大楼里最靠近南宫景的房间,也是空间最大,房租却最便宜得一间。

  “该不会我还要在跪一个小时吧?”一边以脚指头玩弄着地毯那已经硬化的化学纤维,这种无聊的念头忽然掠过了脑海,偷偷抬头望了一眼正在和夏晓雨、章诗雪打闹的南宫景,叶文心中哀叹一声。

  秘密的朝着第七天的方向撇了下嘴:“阿天,救我。”

  “你认为柔弱的我打得过你那彪悍的妹妹吗?”第七天回以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该死的,还要多久才可以起来。”很明显,对于自己的小叶子,叶文是那种很没骨气的家伙,所以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他还是继续跪在床上。

  不过也别以为叶文是个软骨头,只有在明白对方是真心为自己的时候,他才会表现出软弱无用的一面,真实的叶文可是那种疯狂偏激的家伙,就像以前为了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而甘愿失去一只眼睛一样。

  小事没用,大事不糊涂,这就是叶文的性格。

  “那个,我可以起来了吗?”叶文弱弱的问道。

  “可以,等我先把你扭曲的性格矫正过来再说!”南宫景怒极,毫不客气的拒绝了这一看似合理的要求。

  “……如果我说那是误会,你信吗?”面对众人鄙视的眼神,叶文只得在心中饱含怨念的一句:不幸啊。

  似乎上天也看不下去了,而派来了拯救叶文的天使。在他坚持不住的时候,屋里面三位少女的目光被门外的声音所吸引:“请问,是你们救了我吗?”

  张兵已经起床,并找到了叶文的所在。

  所有人都愣了几秒钟,第一个反应过来冲上去的不是别人,正是南宫景,她用力的抓住张兵的肩膀,用一种悲痛欲绝的语气劝慰道:“别难过,虽然发生了那种禽兽不如的事,可我们一定会让我哥哥对你负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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