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贺清水一行到了白家。WENxueMI。cOm白家原是个荒凉的地方,自从马市在这里兴起,经历几代人近百年的经营,这里早就是热闹非凡之地。东边是卖马的马场,西边和南边有很多酒肆茶馆客店,北面是清一色的青楼。一到春天,这里就开始红火起来,七八月份,赶上马市的高峰期,白家就更加热闹,南来北往的客人在这里买卖后,赚了大钱的主就往临安或扬州等地松散筋骨。赚了小钱的则将就在白家找个中意的店子住下,这里吃喝玩乐应有尽有,下完馆子赌完钱,就顺便到北街的青楼去睡上一觉。到了十月中旬,眼见着再不走冬天就要来了,客人才会渐渐的散去。
贺清水这次到白家买马是八月初,正是最红火的时候,本来街上应该是熙熙攘攘、人流如织,但当贺清水和贺家几个子弟走到南街时,却见这里冷冷清清,街上的酒肆茶楼客店大都关门闭户,路上仅的几个行人也行色匆匆,哪有一点繁荣景象。
贺清水好生奇怪,一时找不到答案,走了几个店子,都是闭门闭户。好不容易敲开了一家客店,掌柜的一摇手,道了声:“没房间!”。“当!”的一声,又将门关上了。气得贺文虎贺文雄骂道:“邪了门,死绝了,有生意都不想做。”
贺清水带他们来到南头一家叫“泰来”的客店,贺清水拍了三下紧闭的门叫道:“温老四,开门,我是贺清水。”
不一会儿,就听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着“吱呀”一声,门打开了,一个长着一双鼓眼睛,两颗门牙露在嘴外约五十余岁的人,站在里面,他一见到贺清水叫道:“哎呀,当真是贺爷啊,这下好了这下好了,快请进快请进。”他手一让,转身对后面喊道:“都死了爹娘啦!给老子快出来,看这是谁呀,是贺爷,你们这些该死的还不快点。”
他这一吼,后面传来一阵欢呼声,就见几个小二跑了出来,大家嘴里叫着“贺爷”一拥而上,有的人去拿行李,有的人去牵马,把贺清水一行让进客店,那个叫温老四的见人都进了店,赶紧一挥手,一个小二“咣当”一声,马上就将大门关死。
温老四一边殷情的往里让,一边对小二们吩咐道:“快把北厢房那几间屋子打开,贺爷这几天就住这,那只鹿给我杀了,鹿腿烤上,家里的那个老人参弄来墩肉,再把窖里的成年陈年酒给贺爷和几位公子小姐温上,老酒要后窖的,听见没有。”
里面的人应声道:“知道了。”
贺清水边朝里走边问道:“温老四,这是怎么啦,大白天关大门,有钱你都不赚,想喝西北风啊,神神叨叨的。”
“哎呀!贺爷你老人家有所不知,昨天这里出了大事了。”温老四在前面边带路边说。
“什么事?吓得你们把门都关了,是不是又有几个无赖到这里来找麻烦?”贺清水问道。
“要是几个无赖就好了,这次事情闹大了,贺爷,您老先坐下歇息一会,各位公子小姐也请稍事休息,我让他们沏茶来,镇上的事情我慢慢跟您老说。”温老四答道。
说话间,贺清水一行已经来到北厢房,温老四对外叫了声:“快沏茶,要滚烫的水。”
泰来客店的北厢房是在一个小院里,它与前店隔开,自成一体,只有最有钱或是最尊贵的客人才会被安在这里。
去年春天,泰来客店遇到一个无赖喝醉了酒耍酒疯,老板温老四见他只有一个人,就招呼着几个店小二狠狠地收拾了他。没想到这无赖不知到那里去找了十几个同伙来报仇,温老四又是下跪又是作揖,这群人不依不饶,将他和店小二打皮泡眼肿,还要温老四马上拿一千两银子出来,要不就要烧他的店。危难之时正好贺清水路过白家就住在这家店里,见此情景挺身而出,十几个无赖不识好歹,蜂拥而上,本想要教训这个多管闲事的人。不料贺清水一出手,没几下,就打得这十几个无赖跪在地上大叫“爷爷饶命!”。贺清水将他们痛骂一顿,这些无赖倒也知趣,发誓打赌绝不再来找泰来客店的麻烦,夹起尾巴灰溜溜的走了。得了救的温老四对贺清水又是感激又是敬佩,将他奉为上宾,好酒好菜款待,临走时还死活不收房钱。
本来今年到白家,贺清水害怕温老四又会不收他的钱,并没有打算要住泰来客店,只想随便找个客店,买完马就走。不料遇见今天的怪事,无奈之下,只得来敲泰来的门,所以就有刚才的问答。
大家坐定后,店小二沏上茶递上湿毛巾,温老四拿了把扇子边给贺清水扇风边道:“贺爷,您老和各位公子小姐先歇一会,酒菜马上就好。”
贺清水将毛巾递给一旁的店小二,端起桌上的茶碗饮了一口对温老四道:“到底怎么了,弄得这样。”
温老四抓过身边的凳子,坐下来道:“贺爷啊,白家又要出大事了。”
贺文雄抢道:“什么大事,快说!”
“前两天,有五个北方口音的人找到南边的凌家,说什么凌家人盗了他们的马,要讨个说法。凌家的人一口回绝了。这几个北方人认定了是凌家的人,两下言语不合,就打起来了,先是五个北方人占了上风,杀了凌家的大管家,后来凌家招来帮手,反到把这五个人打败,就在南边的那颗大槐树下,镇上的人都在旁边观看,那几个北方人好厉害,连凌家的老爷子都上阵了,一下杀了四个北方人,只跑了一个,跑的人丢下话来,说是什么两天后,也就是今天要来找回场子。”
贺文虎道:“北方人和凌家闹别扭,跟你们这些做生意的有什么关系呢,吓成这样。”
“哎呀,这位公子你是不知道啊,这伙北方人就是十年前到这里杀人放火的那群人。”温老四心有余悸的说道。
“十年前?!”贺文虎贺文雄齐声问道。
“两位公子有所不知,十年前,你们都还小,”温老四道:“这件事贺爷却是一清二楚啊,您说是吧。”
贺清水点点头。
十年前,正是在这个白家镇上,演绎了一次轰轰烈烈的南北两马帮的争斗。以前贩马的主要是北方王氏家族,王家做这个生意已经有好几代,前几十年王氏家族当家人王季的父亲王先在早年曾收留过一个徒弟,这就是现在南马帮的当家人萧无常,也就是余氏兄弟口口声声叫的“萧老爷子”。
萧无常原来名叫萧山,由于他聪明伶俐,悟性佳,没几年不仅向王先学得了一身好武艺,而且对生意经也很上手,七八年下来,已是王先最得力的助手。萧无常生性洒脱大方,贩马应得的银子多是散给手下兄弟,所以颇得帮内众人好感,也因为这样,引起了王先的几个儿女的嫉恨。王先在时,大家还能共处一起,王先过世后,萧无常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有一次由萧无常负责的贩马生意失手,损失巨大,还死了不少兄弟,王家人说这是萧无常有意所谓,按家法打了五十棍棒,将其逐出家门。
八年后,萧无常将原来萧山的名字改为现在的名字,在白家自立门户,做起了贩马生意。后来生意越做越大,道上的人渐渐知道萧无常就是原来的萧山,有些老兄弟就从王家跑来投靠,这事让王季兄弟知道后,更是火冒三丈,萧无常不但抢生意,还来挖人,叫王家如何受得了。十年前的一天,正好遇见王家的十几匹好马为人所盗,王家认定是萧无常有意所为,于是王季亲自带人到白家兴师问罪。萧无常念王先收留之恩处处退让,王季却毫不留情,最后大家动起手来。王季本以为自己这边人多势众,不把萧无常放在眼里,不想真的一过招,王家带的六十人中十五人死二十三人伤,萧无常这边四十人死十一个伤十三个,大家互有死伤,算下来萧无常这边还占了上风。王家人气不过,就在白家街上放起火来,结果烧了七家酒馆十家客店。白家自成为马市以来,偶而也有争斗,但从来没有这么大规模的厮杀。那天王萧两家从东杀到西,原途还有几个没来得及躲避的路人招误伤,事后死伤人的血迹撒满了大街,满街人有目共睹,那情景十年后仍历历在目。
后来来了个老前辈,由他从中说合,萧无常答应将家搬出白家马市,以示退让才了结了此事。但经十年前那一役后,萧无常在江湖上名气就更大了,人们就把王季那帮人叫着北马帮,把萧无常这边的人称之为南马帮。南北两马帮由此得名。
贺清水将南北马帮情况和十年前的那次争斗给贺家子弟介绍了一下,虽然当时贺清水并不在现场,但大致情形他是清楚的。
温老四道:“贺爷您来了就好了。前次那些北蛮子在街上见人就杀,还烧了好些店子,把大家都搞怕了,所以您老今天来看见家家闭门闭户,还不是为了防那些个蛮子使横。有贺爷您住这儿,我这颗悬着的心算是有了着落,凭贺爷您的本事,谅那些蛮子也不敢到我这个小店来找麻烦,贺爷,到时您可一定要罩着我们啊。”
贺清水还没有回话,贺文虎就拍着胸口对温老四道:“老板放心,不是我吹,那些北蛮子不来找麻烦便罢,要是来了,一定有他们好瞧的。”
贺文雄在旁磨拳擦掌跃跃欲试道:“大哥说的是,就怕他们不来呢。”
贺清水看了两兄弟一眼道:“你们知道些什么,在这里说大话。”话虽是教训,但贺清水的表情并无责备之意,反到象是有些嘉许,使得贺文虎和贺文雄更加意气风发。温老四赶紧道:“两位公子少年英雄,有贺爷在这里,我想那些蛮子定是不敢乱来。”
温老四是个生意人,对江湖上的事知之甚少,去年贺清水替他解围,他对贺清水衷心佩服,觉得只有贺清水的武艺是世上最好的,只要他点头,这个店定能平安无事,他其实并不重视这两个“少年英雄”,只是想得到贺清水明确的表态,所以不停地给贺清水和他的子弟戴高帽子。
贺清水微微一笑道:“咱们又不惹事,别人怎会来找麻烦,老板你就放心吧,肚子饿了,快上菜。”
贺清水这么一说,就意味着如果在温老四的客店里有麻烦,贺清水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温老四说了这么多,其实要的就是贺清水的态度,对贺清水的本事,温老四是再放心不过的了,只见他满脸放光,叫了一声:“快上菜,贺爷和公子小姐饿了。”说完飞快的跑到外面催促去了。
今天的事,贺文虎贺文雄还有张逸飞都是兴奋异常,年轻人本来好奇心就强,对十年前那次争斗没有看见觉得十分遗憾,今天算是遇见好事,能有机会亲眼目睹这意外的热闹,那真是巴不得,求不来。
喝过酒吃完饭梳洗干净后,贺清水叫了声到:“走,出去看看。”大家应道“好”,纷纷跟着贺清水往外走,伺候他们的一个小二连忙劝道:“贺爷,说不定等会儿外面就要打起来了,您老人家还出去啊?”贺文虎正想说话,旁边的温老四急忙呵斥那个小二道:“你懂什么,凭贺爷的本事,哪个敢乱来,还不快下去。”接着他在前引着路对贺清水道:“人小不懂事,贺爷您别给他一般见识,这边请。”
出了泰来客店,贺清水领着贺文虎一帮人就在白家镇上由北向南漫步,和刚才有些不一样,虽然街上大部分店还是将门紧闭,但靠近南面街两家对着的酒店却是大开着门,从里面传来一阵阵喝酒划拳的喧哗声。贺文雄见此骂道:“适才一家都不开,现在怎么哪,来了大财主,以为我们没钱啊!”
贺文虎到底要长贺文雄几岁,他朝这两家酒店张望了几下道:“我看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贺清水听到贺文虎这样说,脸上带着赞许的神态对贺文虎点点头道“文虎有眼力,文雄学着点。”张逸飞问道:“师兄看出什么来了吗?”
贺文虎道:“你看这两家喝酒划拳的人,虽然衣着不齐,口音不同,可人人举手投足之间,与普通人大不一样。”贺清水听贺文虎的话后,又赞许的点头道:“有长进。”
得到嘉奖,贺文虎甚是兴奋,他对张逸飞贺小文及贺文雄指点道:“右边庆丰酒家看样子听口音肯定是些北方人,虽然他们坐在饭桌边,可坐法却是与常人有些不同。”
贺文雄等仔细一看,果然觉得那些人坐法有些异样,一般人到酒店喝酒吃饭,多是围着八仙桌而坐,而这几个人却是宁愿拥挤一些,却把对着门口的这面空出来。这酒店里其他几个八仙桌上的人都是这种坐法,大家或是正面或是侧面对着店门,没有一个人背对着店门,在张逸飞眼里倒有几分象兵书上讲的排兵布阵的样子。
“这边也一样。”贺小文一指左边道,张逸飞一看,果然,一群南方口音的人在左边悦客酒店的坐法也跟对面北方人一样面向大门,虽然双方相隔五六米,两边的划拳声此起彼伏,仔细听来,象是双方都想从声音上压到对方,很有几分两军对垒的架势。
贺文虎问道:“爹爹,你看这些人是什么来路。”
贺清水“哼”了一声道:“南北马帮,不过是些下三流的角色,凭的是人多势众,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没动,大概还在等帮手吧。”
贺清水一看到这些人的坐法,就对他们的本事了如指掌。江湖高手都是内力深厚之人,内力练到一定时候,就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高手即使在背对强敌时也能听风辩音,随机应变。而一般的人没有练到这种程度,就只能是硬碰硬,如遇强敌时,惟恐防范不足,哪里还敢把背对着人家。
贺文雄道:“人来得这么多,有好戏看。”
贺文虎道:“人多管什么用。”
这时就听左边悦客酒店有人叫道:“来来来,各位兄弟多吃几杯,我等好久没有这样痛快过了。”话音未落,众人就叫道:“二哥说得是。干干干!”
庆丰酒家的人马上就有人叫道:“大家嚼了这块牛腿,等会劲头足。”庆丰的人又吼道:“铁拐李说得好,动手整啊——”
贺清水对几个子弟叫道:“虚张声势,有甚看头,走,到前面去。”
贺文虎等人跟着贺清水往前走,没有走几步,左手边就出现了一小巷,贺清水站在中间停了一下,大家就朝小巷看去,小巷不深,二十几步就到了头,是个死巷子,一座院子立在巷中央,院子大门正上方写着“神骏院”三个大字,有两匹用石头雕刻的高大骏马立在大门两边。
贺文雄叫道:“嚯,好大的院子,这是谁家的?”
贺文虎道:“一定是刚才温老四说过的凌家大院了。“
“正是。”贺清水道:“这个神骏院原来是萧无常住的,十年前他被逼离开白家时,就安排帮中老二凌中行在这里掌管白家马市。南马帮在这里经营十几年了,他们人多势众,白家这一带都是他们的天下。”
贺小文道:“怪不得他们蛮不讲理。”
贺文雄道:“简直就是横行霸道。”
几人正在说着话,猛听背后有人叫道:“闪开闪开。”贺清水等人回头一看,见有二十几个各色各样的人,手里抄着兵刃,正急冲冲的朝小巷走来,贺文雄见这些人说话卤莽,正想出言相骂,却见贺清水一使眼色,说了声“让一让。”贺家人分两边让开。这群人正眼都不看他们,疾步走进巷中,当头的人拍了拍“神骏院”的门环,不一会,大门打开,二十几人蜂拥而入,门“嘎吱”一声又关上。
还没有等人回过神来,却见北边十几匹马飞驰而来,人还没有到庆丰酒家就有人跑到外面高叫道:“五哥来了,再摆两张桌子,酒家快上菜,好酒端上来。”
十几匹马旋风般的来到庆丰酒家门前,马上的人跳下来,领头的那个叫“五哥”的手一扬,马缰绳扔给了出了迎接的人,一群人走进了酒家,里面传来了桌椅板凳和让坐的声音。
“走”贺清水一指十步远的十字路口道“我们到那里去坐山观虎斗。”贺文虎等一行跟着贺清水来到这个稍微宽阔的地方。贺清水走过路口,向西面又走了十几步后靠着墙角才停下说:“就这儿了。”贺文雄不解道:“爹,这么远啊。”贺清水道:“别着急,这里好看。”
贺清水话音未落,就听庆丰酒家传来“啪”的一声摔碗声,接着就是一阵桌凳响声,几十个精壮汉子从庆丰酒家出来,各自手里拿着长短不一的兵刃,领头的就是那个刚到不久的叫“五哥”的人,他四十余岁,满脸胡须,头发全秃,手中执一长剑,一群人站走到路中间停下,就听“五哥”对悦客酒店人叫道:“巫老二,你坐在那里怀春吗,快把凌中行叫出来,我们作个了断。”
“呸!”就听悦客酒店传来鸭子般的声音,里面走出个与对面“五哥”相同年龄的瘦子,后面跟出十几个年轻人,各自手里也拿着刀枪棍棒。巫老二对“五哥”骂道:“凌中行也是你常五叫的,老子怀春干你**事,怎么,嫌活得不耐烦了,想早点去投胎。”他后面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常五冷笑一声道:“还不知道哪个会先变成猪狗呢,怎么样,叫神骏院的人都出来,时候不早了。”
巫老二指点着常五等人道:“我劝你们还是想清楚,哪里来的赶紧滚到哪里去,就凭你们几个。”
常五大怒道:“你说什么!”手中的长剑“哗!”的抽了出来,他后面的人纷纷亮出兵刃,常五道:“划个道吧,单挑还是群斗!”
巫老二道:“群斗吧,反正你们人多。”
“你是说我们仗势欺人,好,姓巫的,你过来,就我们俩怎么样!”常五道。
“嘿嘿!难道老子怕你。”巫老二手向后一伸,接过后面递来的狼牙棍,向前走了几步,立了个架势道:“来来来,别站着不动。”
常五道:“巫老二,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到时我会想着给你烧纸钱的,看剑。”说完长剑挥舞,直攻巫老二的下身。巫老二倒也不慌不忙,见常五攻来,将手中狼牙棍一摆,挡过对方的长剑,紧接着棍往下打。常五身体一闪,躲过这一棍,回手又是一剑,俩人你来我往斗了起来。十几个回合下来没见输赢,两边的人各自为自家的人呐助威,场面着实热闹。
贺清水等人在的十字路口正好是在坡上,下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贺文雄道:“这使剑的身体很灵活,好几次眼见得都要遭打了,到头来都给他让过。”
贺文虎道:“别看那耍狼牙棍的人长得瘦,力气到不小,你们看他的棍使得风风火火。”
张逸飞一指前方,转身对贺清水道:“师叔你看,神骏院的人出来了。”
果然一行人从神骏院那条巷子出来,站在了巫老二的后面。贺小文数了数,说:“有三十七个,加上已经在哪儿十五个,南马帮是五十二个人,比北马帮七十五个少二十三个。”
贺文虎道:“靳一成也在里边。”
贺文雄冷笑道:“还有那两个双胞胎和姓伍的小子。”
张逸飞问贺清水道:“师叔,南马帮的人少,会不会吃亏。”
贺清水道:“如果南北马帮那些站在一旁的人功夫都没有巫老二和常五强,南马帮的人可以说是包赢不输了。”
贺小文道:“三叔,你是说靳一成的功夫比巫老二和常五高得多,所以南马帮包赢不输。”
“是啊!靳一成是‘云龙派’四大长老之一,名位还派在陆长风的前面,其功夫之好,从排名中可知一二。真不知靳一成干吗要入南马帮。”贺清水摇着头,一脸的遗憾像。贺清水又突然道“常五快要支持不住了。”
话音未落,就听“叮当”一声,常五的长剑已被巫老二的狼牙棍打飞,巫老二毫不留情,一举狼牙棍,劈头盖脸就向常五打去,常五后面的人急忙出手相救,急切之中,哪里救得到,眼见得常五就要命伤黄泉,就听“叭”的一声,巫老二的狼牙棍象是被什么东西击中,本来要落在常五的头上,这时突然转向,从常五的头上擦过,“咚”的一下打在地上,溅起一阵泥土。
常五和巫老二都是一楞,常五脸色苍白,不知自己为何能死里逃生,巫老二满脸通红,奇怪自己的狼牙棍怎么就拐了弯。
在一边观望的贺家子弟顿觉奇怪,巫老二的狼牙棍这时怎么啦?他们回头看看贺清水,贺清水眉头皱着,道了声:“有人放暗器!”
其实贺清水也没有看清楚这放暗器的人在哪里,放的又是什么暗器,只是凭多年走江湖的经验判断是这样,错不了。
南北马帮的人一时都没有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北马帮的人见常五还楞在那里,急忙将他拉回,巫老二叫道:“喂,哪位高手,使的什么高招,请出来现现身,藏起来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枪对枪刀对刀,躲暗处使阴招,不是好汉所为。”
北马帮可谓有备而来,七十几人中有些是他们在外面找的帮手,这些人的底细南马帮的人不是太清楚。巫老二心中虽然十分冒火,但觉得这暗器打得挺准,一下就打在自己棍上,北马帮是绝对没有这样的人才,肯定外面请的高手,所以说话还算客气,只是想逼对方现身而已。
北马帮的人相互看看,也不知道自己这边是谁放的暗器,只是觉得这边请的人中确实有高手,不禁欢声雷动,士气顿时高昂起来。
这时就见南马帮中走出来一人,此人满脸白胡子,一副慈眉善眼像,他叫了声:“老二,过来。”巫老二恨了常五一眼,退了回来。白胡子向前走了几步,手一拱,对常五等人道:“常五哥,我看就别打了,说实话,你们丢的马跟我们南边真的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大家做生意的,以和为贵,我这里有两匹上好的青鬃马,算是给各位的一点礼物,请带回去给王大当家的,说我们萧当家从来就不想与你们为敌。”
还没有等常五回话,北马帮中冲出一满脸麻子的青年人道:“呸!没那么简单,凌中行,难道我们当家诬蔑你们不成,就算是你们没偷,前几天我们死的几个弟兄该怎么说?”
一听这话,南马帮的人顿时群情激奋,大家叫道:“蔡麻子,好不要脸。”
“你以为我们怕你不成。”
“你们自己找上来的,死了活该!”
“我们还死了人,咋说!”
凌中行手一抬,止住后面的吵闹声道:“常五哥,你说怎样!”
常五这时胆子也壮了起来,他道:“凌中行,这也简单,只要你能跟我到北边走一趟,亲自向我们王当家赔礼道歉,再送一万两银子,如果我们王当家心情好,说不定就依你也不是不可能的。”
常五这一说,更惹得南马帮的人义愤填膺,巫老二冲出来指着常五道:“你这个手下败将也敢说这样的话,不找个镜子看看。有胆你出来,老子一棍打烂你这个猪头。”
这边北马帮走出一人,一副白面书生像,手里拿着一根三节棍,他对着巫老二叫道:“巫老二,你不要猖狂,我们俩再来过三百招,看谁死在前头。”说起话来却是毫不饶人。
巫老二叫道:“好,贾贵,看棍。”说着就要出招,却见后面一人跑到前面道:“二哥看我的。”话音未落,一支长枪向贾贵直刺而去。
贾贵道:“赵庆你找死。”手中三节棍迎着长枪而去。俩人斗在一起,几十个回合下来,北马帮的贾贵又现败象,南马帮的赵庆一枪挑开贾贵的三节棍,回枪就向对方扎去,眼见得贾贵躲不过,却听“叭”的一声,赵庆的长枪又被什么东西打歪,这一枪戳在了地下。
贾贵一翻身,退到了后面。南马帮这边认为对方一定有使暗器的高手在帮他们,两次这边都要赢了,却被对方暗器解开,半天都还没有看出道来。南马帮的人叫道:“有本事明着来,放暗器算什么东西。”叫了阵子没人应。反倒是北边的人愈加意气风发,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这一来,南马帮的人不免有些气馁,心想北马帮请来的这个高手两次出手都不露痕迹,手段可谓十分高明,本来以为自己这边来了如靳一成这样的高手,虽然南边人少些,但不至于落败,不料对方还有高手没有现身,如何不让人为今天的这场争斗担忧。
在一旁的贺家子弟还是没有看出是谁放的暗器救了贾贵,在赵庆和贾贵交手中,并没有见到北边的人有异动情况。贺文雄忍又要问贺清水,贺清水挥手止住道:“仔细瞧。”
常五被救时,贺清水就很注意找这个放暗器的人,当贾贵这次又要落败时,贺清水就全力观察,看北马帮这边是否有人异动,可是等贾贵获救时,贺清水还没有看出是谁放的暗器,虽然北马帮的人多,但以贺清水多年江湖行走的经验,起码也应看出些征兆来,如此这般瞧不出头绪来,贺清水好生奇怪,不觉有几分羞怒。
贺小文赞道“暗器放得好准。”
“最要紧的是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常五跟贾贵刚要坏事时,那暗器就到,又正好打在对方的兵刃上,真是恰倒好处。”贺文雄也赞道。
“怪了——”张逸飞突然在一旁叫道。
“怪什么,”贺文雄白了张逸飞一眼教训道:“我就亲眼见到过九宫山的太乙道长手一扬,用两块石子打下过两只麻雀。”
张逸飞小声道:“我是说干吗不直接打人呢?”
贺文虎一拍头道“对呀,打人就是了,干吗只打兵刃呢。”刚才大家都猜想这放暗器的人是谁去了,就是没有想到这一节,这时贺文雄贺小文也回过神来,均觉得这两下还真有些奇怪呢。
其实贺清水早就想到了这一节,只是自己既没有看清楚,也没有想清楚,所以在那里一言不发。
北边那个叫蔡麻子的人跳了出来道:“自己武艺差,却在怪别人,看刀。”说完就将手中的双刀向赵庆砍去。赵庆急用长枪招架。
本来赵庆武功不弱,可刚才那一下还没有回过神来,不知放暗器的人是谁,心里正胡思乱想,不免分心,十几个回合下来,就有些招架不住了,蔡麻子抓住空挡,突然身子一蹲,让过赵庆一枪,双刀一挥,赵庆回枪护身,“当”的一声,挡开了蔡麻子左手拿一刀,不料蔡麻子右手的刀紧接着就到了赵庆的腰间,赵庆没防到这一招,躲无可躲,赵庆双眼一闭,心想“完了”,只有站在那里等死。这时又听“当”的一声,赵庆等了一下,觉得自己没有事,这才睁开眼,原来蔡麻子右手的腰刀不知被什么东西打在地下。
这下大家就更奇怪了,南马帮原以为北马帮这边暗藏高手,在危难时出手相救。北马帮也以为自己这边有高手相助,怎么也不会料道那高手又会转过来帮南马帮,到底是什么意思,所有的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两边人都回头看看,没有发现有什么外人,凌中行双手又一拱道:“哪位英雄出手救人,老夫我这里先谢谢了。”仍然没有人出来搭理,常五道:“看来这位英雄不便现身,我看也不必为难人家了,凌中行,今天你我总要做过了断。”
南马帮的人指着北马帮的人道:“姓常的,不要太嚣张。”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老子正想找人出口气,你来嘛。”
北马帮的人也不示软,两边打起口水仗,双方都有点拿不准该怎么做。
常五道:“凌中行,别站在那发傻,你说你到底陪不陪。”南马帮的人正想大骂常五,凌中行手一扬,止住南边的漫骂声,叹口气对常五道:“常五哥,非是我等怕你们,只是我们萧当家一再吩咐,说人不可忘本,要饮水思源,叫我们在道上一定对你们礼让三分,盗马之事,确实与我们无关,你这样苦苦相逼,于大家又有什么好处?望常五哥三思。”
常五道:“老子回去交不了差,三思个屁。”
巫老二拖着狼牙棍指着常五道:“看我一棍打死你你就好交差了。”说完就是一棍,常五一边招架一边叫道:“南蛮子耍混,大家并肩子上吧。”话音未落,他后面七十几个人一拥而上,这边凌中行还想说什么,却已是来之不及,南马帮的人纷纷拿出兵刃,与北边的人大打出手。
两马帮的人本来都是吃贩马这碗饭的,大家同在一条道上,个人本事怎样大多清楚,北马帮的人手要多一些,他们知道靳一成武艺好,一上来就是五个人围攻他一个人,还有几个人做后援。其他的就各找各的对头,上百号人斗在一起,甚是闹热。贺清水在远处仔细一看,发现群斗中的人,大多武功平平,除了靳一成外,没有看见什么高手,那个放暗器的人根本就没在人群中,贺清水觉得好奇怪,那人到底在哪里?
街道过于狭窄,如何容得下百几十号人拼杀,挪不开身的人不自觉的就朝贺清水这面的十字路口移动,十几米长的街道上“乒乒乓乓”一片兵刃相碰的声音,不时传来嚎叫声,显然是有人受了伤。
贺清水等人处的位置刚好在上方,街道的情况瞧得是一清二楚,这时贺家的弟子才知道为什么贺清水要选择在这里,原来他早就预计到了这场群斗移动的方向。
南马帮人数上不占优势,本来在这场群斗中处于下风,但因为有“云龙派”的靳一成,局面就大为不同,他不仅招架了面前十几个北边的人,还不时在凌中行有危险时出手相救,北马帮的人知道他是最大的劲敌,事先就安排了好些人专门来对付他,在十几招后,围攻靳一成的人中有两个被他砍伤退出圈外,但北马帮马上就有人替补上来,急切之中,靳一成也难有大的作为。饶是如此,他的身边仍然吸引了北马帮身手最好的十几个人,如果不是他在那里,南马帮早就大难临头。就是刚才还不太瞧得起靳一成的贺家晚辈们这时对他的功夫也是心服口服。
靳一成边斗边看时机,来前南马帮帮主萧无常特别交代过,要靳一成无论如何想办法和解此事,靳一成知道萧无常是绝对不想与北马帮的人再结更大的梁子。可依现在的情况,这么多人冲杀在一起,这梁子不但没有解开,反而越接越大了,耳听得又有人发出嚎叫,显然死伤还在增加,看来萧帮主的愿望实现不了,想到此,急得靳一成一身冷汗。
正在这时,靳一成见常五带两个人正在攻余成木余成术两兄弟,常五正好背对着靳一成,当真是急中生智,靳一成手中长剑急速变招,逼退围住自己的人,一个鱼跃翻身,跳到了常五跟前,回手一剑,挡过后面跟来的各种兵器,右腿一抬,正好踢在常五的大腿“渊潭”**位上。此时常五等与余氏兄弟的打斗中已是占据上风,还有几个回合必是胜券在握,正全身心对付余氏兄弟,没防到靳一成这一手,常五只感到右腿一麻,顿时不能行动,靳一成借势左手扣住常五的脖子,右手长剑格开左右兵刃,反手一回,长剑架在常五的头上大叫一声道:“住手!”
听到这一声吼,正在群斗的人突然一惊,手中各自兵刃都不自觉的往后一回,原来杀气腾腾的场面一下变得安静起来,靳一成拖着常五退到墙边,南马帮的人赶紧靠拢,左右护卫着靳一成,北马帮见自己的领头人为人所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好一个擒贼先擒王!”一边袖手观望的贺清水不禁轻声喝道。
靳一成道:“常五,你还有什么话说!”
“老子无话可说”常五叫道:“你们***还楞在那里干什么,动手杀啊!”这句话是对北马帮这边的贾贵、蔡麻子说的,意思是叫北马帮的人不要管他,只管放手杀来。
贾贵蔡麻子等面面相觑,就是不敢动手。
靳一成道:“常五,只要你今天把你们的人带走,我就放了你,咱们以后就井水不犯河水,你说如何?!”
“没门!”常五虽然被制住,人却很硬气,嘴巴依然不软。“你们抢了我们的生意,断了我们的生路,还想井水不犯河水,简直在放屁!”
靳一成怒道:“你是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子天生爱吃罚酒。”常五高声道。
“好得很!”靳一成话音未落,右腕一转,常五的一只耳朵被削了下来,鲜血顺着往下流。
“怎么样!”靳一成咬牙问道。
“好凉快!”常五道。
“你有种!”靳一成道“我看你这条手臂也是多余的。”
“哈哈!”常五道:“靳一成,你狗日有眼光。”
靳一成道:“到底走不走。”
“少给老子说那些,爽快点。”常五毫无告饶之意。
“那是你自找的。”靳一成说着就要挥剑。
眼见得常五的一只手臂就要被砍下来,北马帮的贾贵急忙道:“慢来慢来。”靳一成手中的长剑停在了空中。
“贾贵。”常五喝道:“你这个软蛋,给老子滚开,让他***砍。”
贾贵笑咪咪的放下手中兵刃道:“常五哥,不是这么说的,砍了手臂长不出来,还痛得很,亏本生意,划不来嘛!”
南马帮的人这时大骂道:“贾贵,你这个狗东西,刚才闹得那么凶,现在晓得厉害了!”
“是是是”贾贵空手向前走了几步,靠近凌中行道:“老爷子,你叫靳一成把剑收起来,咱们有话好说。”
南马帮的人又要开骂,凌中行双手一挥,止住大家道:“贾贵、蔡麻子,不是我们这边的人怕你们,只是我们当家的念着祖师爷的恩典,所以才处处让着你们,望你们把我们当家的这份意思转达给你们当家的。马确实不是我们的人偷的,这话我就只说这一遍了,带着你们的人走吧。”
“好好好!”贾贵道:“这次我们认栽了,靳一成你放了常五哥,我们就立即走人。
“呸,想得好,放了人你们又来找麻烦。”巫老二骂道。
“说得是!”南马帮的的人纷纷点头道。
常五道:“贾贵,你小子向他们告饶,老子不认你。”
贾贵“嘿嘿”道:“五哥,不是这样说。”他又向前走了两步,双手一揖道:“老爷子,你放了五哥,我们送你们四匹好马如何。”
看着凌中行手捋花白胡子一副迟疑的样子,赵庆急忙道:“老爷子,这些人都是说话不算数的人,信不得。”
蔡麻子在一旁道:“赵庆,你要怎样!”
赵庆哼了一声道:“要我说,就让常五在我们这里住上半年,我们好酒好肉款待,养得他肥头大耳的,半年后再把他还给你们如何!?”
巫老二打趣道:“庆哥你是不是昏了头,别看常五块头不大,我到听说他食量不小,一天要吃五斗米,所以才有常五这个称号,他这个饭量,要不了多久非把我们吃垮不可,你们说对不对啊?!”他转过身笑着问站在他后面的人,南马帮的人纷纷哈哈大笑,都点头道“二哥说的是。”
北马帮的人都知道巫老二这是讽刺常五是个饭桶,个个气得浑身发抖,但自家领头人被人家制住,又不敢动弹,只得站在那里发呆。
常五倒也硬朗,他高声叫道:“弟兄们,不要管我,杀了这帮南贼,替我出这口恶气。”
靳一成手一戳,点了常五的哑**,常五顿时不能言语。北马帮的人相互看看,不知如何是好,只有贾贵嬉皮笑脸的对南马帮的人打揖道:“各位取笑了,我们还是说正事好,凌老爷子,你大人大量,就放了五哥,我们感谢还来不及呢,咋会再来找麻烦。”
贾贵一副低三下四的样子,又引得南马帮的人一阵取笑,常五虽然不能说话,但是他的眼直狠狠盯着贾贵,显然是被他卑躬屈膝的表现所激怒,要不是被点了哑**,他定要大骂贾贵了。北马帮的人大都觉得贾贵太丢这边的脸了,好些人嘴里对他骂骂咧咧。
贾贵毫不在意,他又朝前走了两步对凌中行道:“老爷子,您老心里亮堂,别听这些人瞎说,他们懂个屁,您就画个道吧。”
凌中行道:“好,那就请常五哥留下来住半年。”
一听此言,北马帮的人顿时哄声四起:
“这不是要叫五哥做人质吗!”
“五哥在他们那里还会有好果子吃?”
“还不知他们要怎样整治五哥呢。”
“我们回去怎么向当家的交代。”
凌中行道:“北边的兄弟们放心,我担保绝对不会亏待常五,半年后你们如果不再来找麻烦,我亲自送他到你们那里,保证他不掉一块肉。”
靠着贾贵的一个北马帮伙计道:“谁信你啊?!”话音未落,就听“叭”的一声,脸上挨了贾贵的一个耳光。贾贵道:“混帐,凌老爷子的话难道能是假的吗?!”他又转身对凌中行道:“好,老爷子,就听你的。”
南马帮的人或拿着兵刃,或手指着贾贵等又是一阵笑骂,贾贵毫不生气,还不停的点头对骂他的人作揖傻笑。北马帮的人觉得贾贵真是太丢脸了,大家眼光不觉都朝蔡麻子看,希望这个三号人物能出来说几句,挽回一下面子。不想蔡麻子躬身站在一旁,一只手杵着兵刃,一只手捂着胸口,好象受了伤,对眼前的事一副麻木不仁的样子。
突然蔡麻子大叫一声,口吐鲜血,往前栽了筋斗,倒在地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蔡麻子的这声吸引,正在大家注意力转移时,贾贵一个箭步,闪电般靠近凌中行,只见他左手一翻,抓住了凌中行的胳膊,右手猛的从背后摸出把匕首,一下抵住凌中行的胸前,凌中行稍微动弹,匕首就会直透胸膛,南马帮的人顿时大惊失色。
本来靳一成觉得蔡麻子这一叫有些蹊跷,再见贾贵神色,心知不妙,正想对凌中行发出警告,话还没有出口,贾贵已经制住了凌中行。
靳一成随机应变,一手抓住常五,另一只手中的长剑直指贾贵的脸面而来。这一剑乃是“云龙派”的绝招,叫“飞流直下”。靳一成心到手到,动作快捷无比。面对此招,贾贵如不松手,性命就难保。贾贵不想死,就必然放开凌中行自救。以靳一成的功力,这一剑使出,定见成效。不想眼见长剑就要刺到贾贵脸上时,躺在地上的蔡麻子突然跃起,手中的刀一挥,格开了靳一成的长剑。这一起一合,就如两人事先商量好似的天衣无缝。
贾贵乘机抓着凌中行往后便退了十几步,北马帮反应过来,站在前面的人赶紧冲上来,待南马帮想要出手相救时,北马帮的人早将贾贵和凌中行保护起来,蔡麻子也急退几步,与贾贵他们站在了一起。
贾贵蔡麻子之所以一击得手,并不是由于两人武功高强所为,完全是因为南马帮的人大意所致。先是贾贵放下三节棍,大家见他手无兵刃,自然戒心大减,当他借着说话的时候靠凌中行时,大家都没有想到这是贾贵在为下面的动作做准备。又见他低声下气的样子,再三说软话,口口声声“认栽”,就是南马帮的人大声辱骂他也受得了,一副斗志全无的神态,南边的人不免有瞧不起北边的人的意思。最凶狠的蔡麻子受了重伤,也在一旁一言不发,再加上常五被靳一成所制,南边的人心里都认为北边的人不可能有什么作为了。
不想在北马帮,贾贵有“赛诸葛”的称号,极富心计,在最危险的时候随机应变是贾贵的拿手好戏。蔡麻子和他相处很久,见贾贵先放下三节棍,又向前走几步靠近凌中行,就知贾贵必有打算,所以在一旁装成受伤的样子,待见到南马帮戒心大减,贾贵靠凌中行很近时,蔡麻子突然大叫,吸引大家注意,使贾贵能一击得手。只有靳一成在蔡麻子大叫一声时有所醒悟,但为时已晚。
站在十字路口的贺文雄道:“好家伙,简直没想到。”
贺文虎道:“贾贵有办法,刚才看着他低三下四的样子,我都有点瞧他不起,不料这个白脸人还真是块料。”
“还有那个叫蔡麻子的,躺的真是地方,就象正等着靳一成这一剑似的,恰倒好处。”贺文雄道。
“这下怎么办呢?。”张逸飞插道。
“只有互换人了。”贺文虎道。
“就算换了人,接下来怎么办?”张逸飞道。
“接着打,还没分出高低。”贺文雄道。
“那不是要死很多人,”贺小文道:“都已经是这样,大家还是住手为好,为几匹马,不值得啊!”
“住手?”贺文虎道。“南马帮还好说,北马帮是存心来找茬的,现在又从被动变主动,他们岂肯善罢甘休。”
在一旁一直没有言语的贺清水道:“文虎说得对,北马帮千里而来,哪会就此罢休,我们且看靳一成如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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