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出十几里,来到了一个小镇,此时天已大亮。镇上的馒头店热气腾腾,大家才觉得肚子早就饿了。“运河帮”有人去买了馒头,张逸飞拿在手中几口就吃完一个,觉得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馒头,他接二连三的吃了五个馒头,还觉得没有饱,正想再要时,那馒头店的馒头都被这几十人分个一干二净。
张逸飞舔舔舌头,喉咙打了个咕噜,正在遗憾,就见金巧一伸手,两个馒头递了过来。张逸飞心中又一热,但嘴上却说:“你吃,我饱了。”
金巧眼睛一瞪道:“快接住。”张逸飞赶紧将手伸过去。
不知怎么的,张逸飞心中总觉得金巧的话是不可违抗的,他心甘情愿的听她的话。
张逸飞接过两个馒头,对着金巧傻笑,金巧眼睛又一瞪道:“快吃!”
“哦——是”张逸飞一点头,拿着馒头狼吞虎咽,边吃馒头还边看着金巧,见金巧对自己微微一笑,张逸飞差点没坠下马来。
这时金圣严叫金巧,金巧对张逸飞道:“你慢慢吃,我去一下就来。”嘴中含着馒头的张逸飞一时无法回答,连忙向金巧捣蒜似的使劲点头。
“哼!重色轻叔。”等金巧一走,田述就在旁边一撇嘴道。张逸飞脸一红,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算了算了,你表叔我也年轻过,我前几天还给你说过,要是我现在象你这么大岁数,巧姑娘是谁还难说呢。”
这是第二次听到田述说这话了,张逸飞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田述摸摸嘴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笑,你觉得我长得这副模样不配巧姑娘是吧,可你不知道你表叔我年轻的时候,嘿,那副模样,好多大姑娘整天围着我转我都不动心啊。当然,如果是巧姑娘,那就例外了。”田述又开始吹嘘起来。
张逸飞还没回话,就听田述口气一转道:“咦——怎么没见‘江下帮’的人来追我们呢,好奇怪!”说着就转身对身后的十几个人道:“你们去弄一辆车来,快去。”马上就有两个人道了声是,立即打马而去。
张逸飞也感到奇怪,按理说这里是“江下帮”的地盘,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就没有受到一点阻难呢。
不一会,那两人就找来了两匹马拉的车,田述一指马车对张逸飞道:“你内力消耗太大,还是在马车上调息一下吧。”
听到田述这话,张逸飞好生感动,没想到这个与自己非亲非故萍水相逢的人还这么真心实意的关心自己。刚想说声谢谢,却被田述摆手止住道:“别说那些废话了,快上车吧,谁叫我是你表叔呢。”说完,田述还嘿嘿一笑,对张逸飞做了个怪象。
张逸飞从马上下来上了车,连忙盘腿打座静心调养。不一会儿,就感觉到一股真气在周身来回翻滚,且势道越来越强。
“季哥,眼下该怎么办?”有人问道。
“先到安全地方再说,把那个抓来的道士也放在车上,给我好好的看着,别出什么事!”田述道。
“是”众人应道,不一会儿,有人就将那个道士放在车上。
“三十六计走为上。”田述说着一挥手走在前头,他周围的十几个人一打马,拥着张逸飞他们的马车紧随其后,一道就向前走去。还没有走几步,就见一个“运河帮”的人骑马过来,他走到田述面前道:“田先生,金五哥吩咐我们找了车让张英雄在车上调息一下,就请……”话没说完,他看见张逸飞已经在车上了。
张逸飞虽然在闭目调息,但外面人说的话他还是清楚的,知道金圣严专门为自己派人出去找车,张逸飞好一番感慨,要不是现在正在练功,他就要过去对金圣严大道感谢了。
此时在前面的金圣严和木子展、金巧等人围在一起,也不知道谁从铁匠铺里找来了钻子和铁捶,木子展拿着铁锤,金巧扶着钻子,金圣严手铐已经解开,他一只脚站在石头上,大家正在给金圣严解脚链。
田述打马上前对金圣严道:“金老弟,这么久了,怎么没见‘江下帮’的人呢。”
金圣严抬头道:“我也正纳闷呢,这情况有点不对劲啊!咱们还是赶路要紧,等砸开了这个玩意咱就走。”
“说的是。”田述点头道“唉,苏掌柜呢。”田述发现苏骏和苏和坊的十几个人都在,就是不见了苏长富。
“哦,他们先走一步。”金圣严道。
田述点点头,他想苏长富是急着回去接待金家的人,这个苏骏一定是因为金巧而留下来的。
这时就听“当”的一声,周围的人一阵欢呼声,金圣严的脚链解开了。金圣严“哈——哈——哈——”三声狂笑,他从周围人中抢过一把宝剑,马上挥舞起来,十几下后突然一个趔趄,差点没有摔倒,金巧赶紧上前将他扶起。旁边的木子展道:“你受了内伤,不要心急,先将息身子,来日方长。”
“运河帮“的人拉过马车,金巧木子展等人将金圣严扶上去,金圣严回头道:“张英雄呢?”金巧道:“他坐在那边车上。”金圣严看了看,对田述道:“见笑了。”田述道:“哪里话。”木子展过来对金圣严道:“五哥,我们走?”
“好!田先生,你们先请。”金圣严道。
“好说!”田述一打马,他的十几个朋友拥着车走在了前面,苏和坊和“运河帮”走在后面。
约半个时辰,坐在车上的张逸飞觉得自己内气充沛,周身通泰,遂收功睁眼,见躺在身边的那个冒充“太乙”的道士被人点了**道,正在呼呼大睡。他转过身去,见后面的金巧骑马跟金圣严坐的马车边,当她看见张逸飞回头看她时,就悄悄的对张逸飞挥挥手,张逸飞顿时浑身都是劲。
张逸飞正高兴,苏骏拍马上前,挡住了张逸飞的视线,张逸飞身子往右转,苏骏的马就朝右,张逸飞转到左,苏骏也来到左,总之是有意不让张逸飞看见金巧。
张逸飞好不生气,却不好发作,只得转过身来,这时见身边一个人打马到前面的田述身边道:“季哥,翻过这道坡,就到沐阳渡了。过了沐阳渡,就不是‘江下帮’的地盘。”
田述点头道:“大家要小心。”
“季哥?”张逸飞这是第三次听到有人这样喊田述了。
前几天在扬州“运河帮”总舵那里才认识这个人,刚开始,张逸飞把他当着一个爱耍嘴皮子好热闹的糟老头。可是越到后来,就越觉得这个人不简单。从昨天晚上在店里,他丝丝入扣对金源是不是“吾图撒合里教”教主的分析到出的那个声东击西的计策,如果没有他的加入,金巧他们早就中了罗哥哥设的圈套,金源也不可能得救。再看看他身边昨天晚上才突然出现的这些个“好朋友”,神通广大且不说,还个个对他这个糟老头毕恭毕敬的。刚才与“江下帮”交手时,虽然张逸飞见田述出手不多,但从他的身形就看出来这个人的功夫非同一般,好像还在木子展归树等人之上。尤其让张逸飞惊奇的是他也知道“平昌使”的事,而且也对查出谁是“平昌使”非常在意。
其实从昨天晚上起,张逸飞就在不同的场合为田述的所作所为而吃惊,只是当时没有时间细想。现在静下来,觉得这个“亲表叔”不仅有些神神秘秘的,而且还不同寻常,根本就不是个好热闹的人。张逸飞还隐约感到田述随时都在暗中保护自己。自己与他非亲非故,他怎么会对自己这样好呢?张逸飞坐在车上望着前面田述骑在马上的背影胡思乱想,却得不出任何结论。
张逸飞正在遐想,车已爬到了山坡上,见最前面的田述往后一挥手,做了个停的动作,张逸飞急忙驱车向前,往下一看,大吃一惊,原来山坡下是一条河,河上架着一个小木桥,而在木桥的周围,竟然黑压压的站满了手拿兵刃的人,站在前面的除了秦于和受了伤的董平外,还有罗启霖贺清水太乙刘宜江等人。
张逸飞连忙一个筋斗从车上翻到地下,扯下衣服上的一块布,将头包起来,只留出一双眼睛。他眼下可不想让贺清水罗启霖认出他来。
这时苏骏金圣严等人也都上了山坡,众人见下面这种阵势,都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半。
张逸飞跳上一匹马,溜到田述背后低头道:“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田述转身突然看见张逸飞这副打扮,不禁笑道:“喂——小子,你又要糊弄人了啊。”
张逸飞不好意思道:“没办法呀,前辈,他们是怎么来的啊?”
田述道:“坐船啊,怪不得他们没有跟在我们的后面呀,我早该想到啊,到苏州必定要过沐阳渡,‘江下帮’的人本来就是吃水上饭的人,走捷径顺水飘过来就能到我们的前头。”
“看来老帮主他们都过去了。”木子展对金圣严道。
金圣严点点头,然后对“运河帮”的人说道:“等会儿有场恶战,我们‘运河帮’的人断后,让田先生和苏公子的人先走。”
“运河帮”的人齐声答:“是!”
这时下面的秦于道:“金老五,你这个忽必烈的奸细,别在这充英雄了,赶快下马投降,饶你不死。”
“哼!”就听金圣严冷笑道:“秦于,放你娘的狗臭屁,我们金家顶天立地,怎会去做别人的奸细!”他指着下面的人说:“栽赃陷害,我们金家以诚相待,你们却仗着人多势众,囚我父亲,辱我全家,我们‘运河帮’与你们这些瞎了眼的狗杂种不共戴天,不报此仇,誓不为人,你们放马过来吧,咱们一对一,看我取你人头。”
“云龙派”刘宜江叹口气然后揖手对苏骏等‘苏和坊’的人道:“苏公子,齐成、费无、赵京各位‘苏和坊’高手有礼了。”
苏骏和“苏和坊”的十几个人也抱拳回礼道:“刘长老有礼了。”
刘宜江道:“原来昨天晚上帮‘运河帮’的是‘苏和坊’的人啊,苏骏,怎么没有见你的父亲大人呢。”
苏骏道:“我爹已经回去了。“
刘宜江道:“没想到啊,你爹爹专心做生意已退出江湖十几年,却为了金源的事重出江湖,‘苏和坊’的几大高手都在这里,你们知道金源投靠忽必烈,做了什么‘吾图撒合里教‘教主的事吧。”
那个叫齐成的人摇头道:“我们‘苏和坊’不信金老爷子会做这种事。”
“唉——”刘宜江又叹口气转头对金圣严道:“金老五,你别怪我们不守道上的规矩,如果是我们江湖上自己的事,我们自然会一对一了断,你现在又受了内伤,本来我们都不该来堵你们。可你们是敌人,你们帮着忽必烈来糟蹋我们大宋,我们不能对你们手软,你投降吧!“
金圣严气得手发抖的指着刘宜江:“你……你……你……”好一会儿,金圣严缓过来道:“不说什么了,等一下我们就来个你死我活吧,不过——”他手一指田述和苏骏他们“这些人与这事无关,他们只是觉得我们金家冤枉才来帮我们的,说起来他们和你们一样是为了这大宋江山,我想你们不至于跟他们过意不去吧。”
金圣严因为看见对方人多势众,本来想以江湖规矩来约束对方,才会对秦于叫一对一。可对方不上套,知道马上一战自己这边肯定是输定了,金圣严希望能给田述和苏和坊的人留一个活路,所以说后面的话。
太乙道长道:“我们只抓蒙古人的奸细,其他的人请随便。”
金圣严心中一喜,太乙道长这么说话,就表明他们并不想为难其他人,金圣严心中压着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他正想发话请田述苏骏等人先走,这时就听苏骏道:“各位前辈,既然我们觉得金老爷子是被冤枉的,我们就不会不管这个事,金家与我们‘苏和坊’师出同门,各位前辈你们说,我们‘苏和坊’这个时候能一走了之吗?”
“好好好!”就听田述在一旁拍着巴掌道:“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有种!”
秦于冷笑道:“动起手来,可就刀枪不认人了。”
金圣严道:“苏公子,田先生,你们的大恩大德,我就不谢了,还是请你们先走一步吧。”
本来金圣严还想叫张逸飞的,不过看他这副打扮,知道他不愿意让别人认出他,所以没有叫他。
苏骏道:“五叔,我们‘苏和坊’虽然退出江湖多年,但侠义这两个字还是记得的,各位前辈,我苏骏就先在这里给大家道不是了,一会儿动起手来,就请各位前辈不要留情。”说完苏骏抱拳对坡下的人行了个礼。
苏骏这几句话说得大义凛然,要知道苏家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大富人家,可为了江湖道义,竟然连命都可以不顾。坡上坡下的人都对这个苏家年轻人产生敬意,本来张逸飞很讨厌苏骏,听他一席话,也不禁对他大起好感。
“你那个使阴招的老子呢,莫是象泥鳅那样溜了,今天打老子那一掌还没有了结呢。也好,父债子还,等会老子要你好看。”
说这话的正是“上江帮”帮主董平,他上次在扬州“运河帮”就受了伤,今天早晨不仅手上被砍一刀,胸前还中了苏长富的一掌,尽管内伤在身,身体还很虚弱,手上脚上胸前都还缠着布,但他咽不下这口气,还是坚持来到这里。本来他受伤排在后面,这时他就走到前面来骂苏骏。董平转身对他后面的人道:“格老子,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我们先把他们拿下再说。”
秦于道:“说得对。”说着下面的人就要冲上来。突然田述打马上前,口中喊道:“慢来慢来,各位英雄且听我一席话。”
众人突然见这么个嘴尖脖长干瘦的老头子走出来,大家相互看了看,都不认识。太乙道长问道:“阁下是什么人,要来搅这趟混水。”
“嘿,连我你都不认得,太乙道长你也太孤陋寡闻了吧。”田述摸摸嘴巴道。
董平不耐烦道:“你到底是谁?”
田述不高兴的对张逸飞道:“你这个小子,怎么也不当着这么多英雄的面给我介绍介绍呢。”
张逸飞真不知该怎样介绍他的这位“亲表叔”,面前的贺清水贺小文罗启霖都知道他是个孤儿,张逸飞不可能对他们,尤其是贺小文撒谎,但如果不介绍田述是他的“亲表叔”的话,田述肯定会不高兴。虽然与田述相处才不过几天,张逸飞已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这个每次自己面临困境时帮助他的人,他可不希望这位口口声声自称是他“亲表叔”的人不高兴。
猛然张逸飞想到自己头上抱着布,这些人都还没有认出他来,就说田述是自己“亲表叔”也没关系,想到这,张逸飞刚要开口,就听田述道:“看你这小子,出不得众,还得我自己来。众位英雄,我是他的亲表叔。”说着田述看了看下面,见没有反应,田述叫道:“你们还不知道啊,哎呀——我就是天下无人不晓,大名鼎鼎、英雄盖世、菩萨心肠的‘一嘴清’田述呀。”
“田述?!”下面的人相互看看,都不知这个田述是谁。
田述笑眯眯的指着后面只露出眼睛的张逸飞道:“嗨——他是我的亲侄儿,我就是他的亲表叔——是亲的啊——这下你们该知道了吧!”说着田述就抱着拳对下面的人施了个礼:“大家有礼了。”
下面的人全不认识这个叫“一嘴清”的人,看他行礼,有些人也敷衍着拱拱手还礼,心想怎么江湖上就从来没听说过呢。
众人正在犯疑,却听有人怪声怪气道:“哦——原来是缩头乌龟的亲表叔啊,我们知道我们当然知道!”这话是站在前面的余成木说的。他的话一出口,就惹得周围人一片讥笑声。这笑声中有个女的声音特别熟悉,张逸飞仔细一看,原来是站在余氏兄弟后面的唐薇发出的,怪不得这么刺耳。
田述也不急,他转头对张逸飞道:“有人这样欺负你亲表叔,你这个侄儿难道就无动于衷?”
话音未落,就见张逸飞从马上跃起,突然间闪到余氏兄弟面前,抬手左右开弓,“啪啪”两个耳光,又急速退了回来。在打两兄弟同时,他还用眼睛狠狠的瞪了后面的唐薇一眼,把唐薇惊了一跳。
张逸飞这次出手太突然,就是罗启霖贺清水太乙等人察觉要阻止已是来不急了。张逸飞恨余氏兄弟前几天在车上毒打他,昨天晚上就教训了他们,今天这俩兄弟又说他是缩头乌龟,所以这次张逸飞就没有再客气,一出手打得两兄弟牙都飞出了几颗,鲜血顺着嘴角就流了出来。
不过张逸飞还是留有余地,以现在的功夫,一抬手就能致两人于死地,眼下只是让他俩抱着脸蹬在地下“哎呀”叫疼,也算是手下留情了。
“打的好,打的妙!”木子展拍手叫道。
田述嘿嘿对下面笑道:“如何?不一般吧!这下你们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哈哈哈”只听罗启霖大笑一声道:“阁下是谁我们确实不知道,不过你的令侄现在倒是大名鼎鼎。英雄非凡啊。”
“哦——你们知道他是谁。”田述摸摸下巴对罗启霖道。
“是啊,他就是前几天挺身而出,在‘运河帮’总舵英雄救美的那个人嘛。身手真是没得说,就几招将‘潮州无盐’打退,还竟然在秦帮主的手上救出了金巧,功夫当真是非同寻常,我罗启霖好生景仰,就是还没有请教尊姓大名呢!”罗启霖笑道。
“不值一提,请罗哥——罗大侠见谅。”张逸飞差点叫出“罗哥哥”来,他心中感慨道:自己只稍微一动,就被罗哥哥看出来,罗哥哥真有本事。
罗启霖笑道:“知道了知道了,不过阁下,你在扬州救金巧,大家都佩服你,可你现在还跟金圣严他们搅在一起就太不应该了,金家是忽必烈的爪牙,他们害死了多少南边的人啊!”
金圣严听到罗启霖的这番话,叫了声:“老天——”遂放声狂笑,笑声甚是凄凉恐怖。
张逸飞一抱拳道:“我觉得这事有很多疑点,我也不相信‘运河帮’会助纣为虐。”
罗启霖一指苏骏对张逸飞道:“刚才这位小兄弟说得好,我们江湖豪杰,侠义这两个字始终应在心间,阁下切忌不要为美色所惑。“
罗启霖这句话说得张逸飞满脸通红,好在他只露出双眼睛,别人看不到。他心想:糟了,那天所有的人恐怕都会向罗哥哥那样想他,他可成了个好色之徒,这个名声不好听啊。
“罗大侠这样说我的亲侄儿,我这个作亲表叔的听起可有点不高兴啊!”张逸飞正尴尬时,田述此时说话了:“那天你们那么多人对付一个弱女子,涂金花一副疯狂样,也没见你们这些侠义之士出手制止一下,倒是我这个侄儿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叫见义勇为,怎么当不起这侠义两字。”
“哦——对不起,是在下错了,不该那么说。”罗启霖连忙道歉,还给张逸飞行了个鞠躬大礼。
张逸飞急忙回礼道:“不敢当不敢当。”他心中对田述好生感激,这个假“表叔”真是处处在帮助他。
周围的人也都觉得罗启霖宽厚大度,以他现在的名声,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自己错了,在别人来说确实是不容易的。
张逸飞道:“贺当家、罗大侠,金源一案确实疑点不少,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冤枉,今天请网开一面,日久真相自会大白天下。”
太乙道长道:“你这个后生不知事,‘吾图撒合里教’不除,大宋江山眼见就要败落,还有什么日久真相。”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贺清水上前走到张逸飞面前,盯着他问道:“你到底是谁?”
张逸飞见是贺清水,心中打鼓,赶紧抱拳行了个鞠躬礼,仍是一言不发。
贺清水盯着脸上包着布的张逸飞良久,叹了口气,退在一边。那天在扬州与张逸飞交手时,贺清水就感觉这个人肯定与栖霞山庄有关。
罗启霖道:“放虎归山,遗患无穷。大义当前,其他的就顾不了许多,还请各位豪杰见谅。”话音未落,下面的人高呼着马上就要杀上来。张逸飞正在不知所措,旁边的田述对他低声道:“抢董平。”张逸飞大脑一闪光,猛然跃起,顺手接过田述递来的长剑,疾步的又向余氏兄弟那里奔去。
本来大家正要往上冲,却突然见这个抱着头巾的人又出现,可能是对这个人有几分忌惮,往上走的人都停住了步伐,刘宜江贺清水秦于等人赶紧出手来保护余氏兄弟。不曾料到在张逸飞就要与刘贺太乙等人兵刃相撞时,他却突然变了方向,身子闪电般的往右边一滑,顿时来到董平的面前。
众人根本没有料到张逸飞出这一招,还没有反应过来,张逸飞手中的长剑已将董平面前几人的兵刃打落。首先是太乙道长看出张逸飞的企图,只见他叫了声“董帮主当心!”急忙仗剑来救人,张逸飞回手一剑,乃“乾坤无形手”十五式“漫不经心”,将太乙长剑往外一带,太乙急忙回了手“九宫剑法”的“鲲鹏展翅”,想要将张逸飞的长剑带住,不让他靠近董平,岂料张逸飞这“漫不经心”乃是虚招,看似为了对付太乙,实际在太乙避让之时,长剑一转,直向董平而去。此时靠得近的秦于也上来助太乙,在张逸飞这一剑快到董平跟前时,秦于的长剑就直攻张逸飞的腰间,取的是“围魏救赵”之意。
其实张逸飞并不想伤害董平,他这一招“漫不经心”既是对付太乙道长,又在试探董平,看他伤势如何,怎样才能下得了手。他知道董平作为一个大帮的帮主,没有深厚的功力是压不住阵脚的。董平虽然负伤,其功力还剩多少,张逸飞要试过之后才知道如何把他“抢”到手。
当张逸飞的剑快到董平跟前时,董平也执剑急忙反击,到底是老当家,董平的反应很快,且出手攻击张逸飞的部位也很准,就在两剑要相交时,张逸飞已经知道董平这次内伤不轻,其出手的力道在半途中就消逝殆尽,手中的长剑不仅没有刺中张逸飞,反而从上往下滑。
张逸飞心中有数,遂信心倍增,见秦于过来,即挥手,一招“云游龙抓功”二十一式“双龙戏珠”使出,同时袭击秦于太乙俩人。秦于太乙见对方来势汹汹,不敢怠慢,尽使出看家本领来应对。不想料张逸飞这一招又是虚招,等引开两人剑时,张逸飞翻身跃起,猛然间竟然跳到董平的背后。
秦于太乙何许人也,立即识破张逸飞的意图,急忙出招攻张逸飞来护董平,不料张逸飞在空中又使了回“漫不经心”,等落地时刚好将两人长剑引开。
董平在张逸飞跃起时也知道他要到后面来制他,遂急忙往外一跳,无奈腿脚受伤,加内力尚未恢复,还没有跳远,张逸飞手就来到他的背后,董平晓得张逸飞要点他背后的“心俞”**,急忙使了一招来推张逸飞的手,不料张逸飞手碗一翻,食指点到了董平肩上的“肩井”**,董平顿时无法动弹,已被制住。
张逸飞一手抱着董平,一手执剑左右砍杀,虽然张逸飞并不想伤人,出的都是虚招,但其气势却是十分凶猛,武艺差的人急忙避让,而靠得最近的秦于和太乙道长出手相救却又害怕伤着董平,不免有些缩手缩脚。张逸飞在两大高手的夹击下也有些手忙脚乱,毕竟秦于和太乙道长不同他人,特别是太乙道长的“九宫剑法”已是炉火纯青,张逸飞一方面占了董平在手的优势,最重要的是“老先生”孟珙和“老爷子”冯季昆所授的“乾坤无形手”和“云游龙爪攻”都是险中求胜的高招,张逸飞虽不能说是驾轻就熟,也学了个**不离十,再加上秦于和太乙从来就没有见识过这两种功夫,吃了不知彼的亏。所以张逸飞只用了几招,竟然逼退两大高手,从对面人群中将董平硬拽了出来,朝山坡上疾走。
张逸飞从山坡飞驰而下,直取董平,到他杀出对方阵营,这一切都是瞬间完成的。一方面是因为太快了,许多人还没有反应,另一方面是张逸飞使的功夫又太奇怪了,大家都好奇,还没有看清楚,所以在张逸飞夹着董平脱离人群时,才听罗启霖刘宜江等人大叫道:“哪里走。”除了秦于太乙和“上江帮”的几个高手在后面追外,罗启霖刘宜江史东来吴远士等人又斜冲出来堵张逸飞,倒是贺清水站在前面紧皱眉头想着这个可能与栖霞山中有关的人到底是谁而没有动。
虽然出来了好几个高手想要拦住张逸飞,但一到跟前时,又忌惮张逸飞手里的董平,刘、史、吴和“上江帮”的人等人就停在那里,只有罗启霖和秦于太乙三人将张逸飞紧紧围住。
罗启霖一加入,局面顿时就不同。本来张逸飞拽着董平对付秦于和太乙就很感吃力,再加上罗启霖,几招下来,张逸飞已是手脚无措,正在惊慌之时,就听后面的田述喝道:“木当家巧姑娘你们先别动”
原来是金巧木子展见张逸飞危险,正要和运河帮的人出手,却被田述制止。只听田述道:“哎呀——我这个亲侄儿太耿直,你手中的那个人可以借用一下嘛,别那么死板哟。”
原来张逸飞在一面对付罗秦太乙三人时,还害怕夹着的董平被误伤,每当那三人的剑有可能要刺到董平时,张逸飞就急忙出手去保护他。本来三大高手的围攻已让张逸飞难以招架了,他又去照顾董平,这就更被动。而罗启霖秦于太乙三人何等脚色,一交手就看出了张逸飞这个弱点,所以下手时,有些招还有意的朝董平身上去,虽然这些人很有分寸,却苦了张逸飞。此时听田述一吆喝,张逸飞头上灵光一闪,他对董平道了声“对不起了前辈。”说着见太乙长剑过来,张逸飞也不避让,手一推,将董平推了过去,太乙当然不想伤到董平,急忙撤剑后退,此时罗启霖秦于的兵刃也逼过来,张逸飞如法炮制,竟然从被动转为主动,用董平将三人逼退。三人执剑将张逸飞围住,一时没有主意,但张逸飞也没能从那里脱身。
后面的金巧金圣严木子展等人十分着急,几次金巧想出去帮张逸飞,都被田述制止。
其实大家都知道,田述叫张逸飞去抓受了伤的董平,就是想以董平为砝码,逼对方让路。眼下这边武功最好的金圣严因受了内伤,根本就无法出手。而以木子展金巧苏骏等人的功夫,现在贸然出去,就有可能被那边的众多高手纠缠,就回不来,田述的这一计就败了。
金圣严很想指点张逸飞几句,无奈张逸飞使的功夫他又从来没有见过,所以也只有在那里干着急。倒是田述好像十分相信张逸飞,就是在张逸飞最危险时也阻止金巧他们的行动。而确实不管再危险,张逸飞也能从三大高手中化险为夷,众人想这位田先生一定心中有数,所以也都听他的,只是金巧的心提得老高老高,着急得不行。
董平纵横江湖几十年,从来没有遭受这么样的奇耻大辱,作为一个大帮的帮主,竟然被一个小年轻人劫持,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
气极了的董平大叫道:“别管我,快杀了这小子。”
“上江帮”的几个高手听得帮主这么叫,本来想要动手,可怕伤到董平,个个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
董平知道帮里的人不敢乱动,就对罗启霖喝道:“你还等什么,快杀了我。”
罗启霖秦于太乙三人交换了下眼色,罗启霖突然上去,对董平道了声:“对不住了董帮主。”说着一剑就向董平胸口直刺过来。
张逸飞本来想依刚才的办法用董平来消除罗启霖的剑势,不料这次刚把董平朝罗启霖剑前推,却感觉罗启霖这次好象真的是不顾董平的性命了,张逸飞急忙把董平往下一拖,赶紧出手应对付刺来的这一剑。张逸飞这一照应董平,立即就使自己处于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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