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无极似乎并没有立刻摆出招式,更没有一点要对付他的意思,这倒使得苏九道微微一愣。
但那青鹰却早已经按捺不住,猛地腾空而起,用它那尖喙利爪对准苏九道的面部发起进攻。他似乎早已料到有此一着,挥棍打向青鹰,却被它敏捷地避开。
剑还未入鞘,严无极脚尖一点,离地而起,对准苏九道的咽喉一剑刺去。剑光闪动,苏九道竟然能将这一剑轻易挑开,这大大出乎严无极的意料,一个毫不起眼的丐帮九袋长老居然打破了严无极“瞬间毙命”的一贯手法。他接下这一剑,随即又暴喝一声,立马挥棍当头劈下,以减弱对方的锐气。严无极却改变了策略,未用长剑抵挡,只是稍稍后退几步,巧妙地躲过这一招。苏九道缓一缓气息,又将铜棍向严无极拦腰扫去。
严无极一跃而起,举剑刺向其百会。苏九道又打开这一剑,将棍朝地上狠狠一击,震得四周树枝摇动,不少才刚刚冒出的叶子居然被震得纷纷离开枝干,奔向大地,霎时地上一片翠绿。纳内力顺着熟铜棍沿着地面一直逼向严无极。严无极凌空跃起,又挥剑点向其肩井。苏九道转动长棍,挡在身前倒成了一块盾牌。
更糟糕的是,那铜棍竟是坚硬无比,才不过几招,只听一声清脆“呛”声,严无极的长剑居然断成了两截!二人都暗暗吃了一惊。
严无极没动声色,只是收回手,低头轻轻抚摸那柄剑的断口处,所有的精神竟都集中到了断剑上面。
少了兵器的严无极,此刻犹如被人砍断了双手,已是个废人了!苏九道暗想着,趁机举棍劈下。哪知严无极右手仍握着剑柄,左手却闪电般硬生生地接住了苏九道的熟铜棍。手掌和铜棍相触,居然也会闪出刺眼的火光来。严无极的手居然比他的剑还硬,简直可以和任何一件兵器相媲美!苏九道大惊,愣在原地。他向来是认为严无极是用剑杀人的,今日交手,方才知道赤手空拳亦可以置人于死地。
趁着这空挡,严无极顺势用断了的剑向他腰间划去。直到断剑尖即将触及苏九道的衣衫,他才回过神来,用尽全身力气向后一跃,这才躲过这一剑。
青鹰见状,着实忍不住了,拍打着双翅扑向苏九道。苏九道还未缓过来,又是一惊,忙挥棍对付那锐利的鹰爪。一根铜棍对付一只鹰的确是绰绰有余,更何况是一个能把棍法练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并且还能在严无极十招之内生还的高手!
严无极眼见那铜棍来势汹汹,见势不妙,急喝道:“回来!”谁知鹰儿非但不听,反而更凶狠地逼向苏九道。这是它第一次违抗主人的命令,它对这个丐帮长老毫不客气,眼神里透露的,也是严无极从来没见过的仇恨。严无极顿时愣住了,在这种本不该发愣的时刻,一只动物,却比人还通情达理,比人更忠心。也只有这头鹰,才了解这柄剑对严无极来说多么重要,它和这柄剑一样,对严无极来说是最重要的两样宝贝!
战了不多久,突然听见青鹰惨叫一声,跌落下来。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奄奄一息的翅膀沾上了不少尘土。
这下倒真的是激怒了严无极,他握着断剑,狠命地劈向苏九道。力道如此之大,纵是是武林一等一的高手也难招架。苏九道在经历了两场恶战之后,显然已抵不住断剑和铜棍猛烈的撞击,发麻的手一松,铜棍便从头顶掠了过去,身子也不住地向后倾,跌落在地。
严无极正要一剑砍下,不料又有一剑挡在苏九道的额前。他将手腕一抖,剑的断口擦过剑鞘。那剑收了回去,严无极也向后一个翻身,等落定了脚,再抬眼一看,却是方才在茶摊遇上的褐衣少年。
“是你?”严无极立起身,冷冷道。
褐衣少年叹道:“你又何必非要致人于死地?”
严无极看着倒在地上大口喘气的苏九道,冷冷地吐出几个字:“他该死!”
褐衣少年道:“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剥夺他人的生命。”
严无极怒道:“错,我有!”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生气的口吻和别人说话,脸上也显出了平常所没有的怒意。因为这头鹰,他的喜怒哀乐都写在了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冷漠和淡然。
褐衣少年看着他因为发怒而瞪得更大的双眼,却不再说话,反而走向那只受伤的青鹰。它虽然想反抗,却是一点气力也没有,只是哀怨地叫着。褐衣少年微微笑着,像对待一个初生的婴儿一般,将青鹰抱在怀中,走向严无极。
苏九道缓过了气来,拾起棍正要击向严无极,褐衣少年却头也不回地将手向后用力一挥,苏九道便又翻倒在地。
这个少年人真是奇怪!他既要阻止严无极杀苏九道,也要制止苏九道杀严无极,难不成他真是上天派来宣扬和平的使湛
褐衣少年居然随身都携带着伤药和纱布,细心地替青鹰折断的左翅包扎,然才将它交还到严无极手中。至始至终,那青鹰都没有丝毫挣扎,看来它已完全明了他的意思,知道他是友非敌。而严无极,在这过程当中居然也没有出手阻拦,他的想法,和青鹰是一样的。
但是在接过青鹰的瞬间,严无极却说:“即使你是它的救命恩人,我也不会因此而感激你。”
褐衣少年笑道:“难道我救它,就是图阁下的感激么?”
严无极不再说话,目光又落到倒在褐衣少年身后的苏九道身上,霎时又变得凶狠起来,脸上笼罩了层层杀气,模糊了他本来俊俏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