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是缘是债是场梦 第三章 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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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只能这样了吗?”归虚不甘的问道。

  “唉!”其他人纷纷摇头叹气,一副无比沉痛和惋惜的样子。

  正可谓,儿行千里母担忧。归虚都还不知道是不是选择离开,母亲就替归虚准备好了盘缠和几件随行的衣物。这让归虚真切的明白了这句古话里到底蕴涵了多少意义。

  是日,烈阳高照,家家午睡。可归虚家注定不能太平,前后已经来了三泼人了,父亲均以‘我家归虚不是早上就上后山了’‘什么,没有’‘遭了,他肯定离家出走了’等等表情来应付那些扰人清梦的苍蝇。

  后山上,从最早的只有几个人,到零零星星的有些人,再到人山人海,然后到现在的杂七杂八的一推人。

  阿庆迟迟不见那儿时的玩伴,心里只有兀自着急,当第三次派出去的人回来时,她呵呵一笑,“多谢各位捧场,我想今天归虚不会来了,大家都散了吧!”

  “什么?”

  “唉……”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

  大家议论纷纷的离开了,当所有人都走后,一个很阳光的少年走了上来,“阿庆,那人真不会来了吗?”

  “不!”阿庆诡异的笑了笑,“我想他已经来了。”

  “这天底下也只有你最了解我!”一个声音由远而近,让人听不真切,等声音彻底消失的时候,阿庆前面的三丈远处就突然多了一个人。不用想也能知道,这人就是归虚了。

  “你为什么现在才来?”那很阳光的少年,哦,现在得改口了,该称呼他为阿庆的丈夫,气愤的指着归虚的鼻子,身子因为过分激动,微微有几分颤抖。

  “我这是给阿庆一个面子,不想她的丈夫在众人面前大败亏输。”归虚淡淡的道,那种装起来的老成很有讲究。此时归虚背负双手,和他这一口语气倒很相配,但这只会给人以恶心的感觉。

  “好,好,好。”阿庆的丈夫连说了三个好字,然后就一拳挥了上去,这一拳蕴含了他修炼十余年的真气,如果被打中,不死即残。

  归虚轻飘飘的往后退了十余步,他现在算是明白父亲在担心什么了,他们说的很对,没人会白痴的只跟别人比真气,真要比,也是在打斗的时候一争高下。想到这里,他不得不伸出手,喊道:“且慢!”

  “怎么?怕死了?”阿庆的丈夫口上虽然这么说,但到底是停下来了,并没有继续拿起他那砂锅大的拳头,对归虚穷追猛打。

  “非也!非也!”归虚淡淡的笑道。

  阿庆在近旁瞧的无奈,只好退到一旁去,说实话,她现在心里很矛盾,光看归虚那一退之威,已然不是自己丈夫可以比拟的了,但既然是他们男人间的事情,她自然也不好插手。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少吊老子的胃口。”阿庆的丈夫恶狠狠的说道。

  “人类自有历史以来就这样打来打去的,兄台你不觉得无聊吗?”归虚搓了搓手,淡淡的道。

  “你想怎的?”被人叫了声兄台后,阿庆的丈夫感觉神清气爽了很多,也就不去计较时间的损失,静静的等归虚说完。

  “要不这样吧!”归虚本着商量的口气道:“我们只比真气如何,如果不行的话选其他的也行!”

  “我明白了,论真气,你胜我丈夫一倍有余;可论战斗天赋嘛,你不及我丈夫一个零头。”阿庆苦思冥想,可就是不知道归虚是怎么变得这么厉害的,现在听他提出要只比真气,再联系一下他的行为准则,马上就知道了归虚的虚实。

  “哈哈哈……”阿庆的丈夫放肆的大笑着,然后不等归虚说话,就劈头盖脸的打了起来。

  归虚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接招,可毕竟是没练过一招一式,虽然临阵磨枪,从家中顺手带走了一本拳脚方面的功夫,可毕竟还没时间参悟,现在被人如此逼迫,马上就目不暇接,渐渐的露出了败相。

  归虚心里那个不爽啊,和阿庆的丈夫打是可以原谅的,毕竟这是自己自找的,可他又没说过要和阿庆打,但阿庆一口一个丈夫又让归虚找不到反驳的借口。现在倒好,被阿庆看出了深浅,再被她丈夫如此攻击,马上就只有当滚地葫芦的份了。

  阿庆看归虚当了滚地葫芦后想起了自己和他有过的童年,不得不介入到斗殴中,大声叫道:“停!”

  “怎么?你和他还有情?”阿庆的丈夫咄咄逼人道。

  阿庆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慌张,马上掩饰道:“哪里,只是家父和他交情挺深的,如果这样杀了他不太好。”

  “哼!”阿庆的丈夫一声冷哼,然后指着灰头土脸爬起来的归虚道:“这话你得自己去问他!”

  事实上,归虚也确实如他所料的那般,一爬起来就卷土重来,毕竟只要个男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就不可能会说输了就拍拍**走人,那不是一个男人的作风,也不是一个一贯没受过什么委屈的归虚所能承受的屈辱。

  归虚很有战斗天赋,在这样的情况下反而激起了他内心深处的癫狂之意,很快的,他不再受制于滚地葫芦给自己带来的屈辱。他开始以另一种态度看待自己的失败。

  原来打架还可以这么打的,原来这样的攻击可以被如此简单的化解,原来只要这样就可以事半功倍。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明白了,原来招式是死的可人是活的,死的招式到活的人手里自然而然也就活了。

  虽然在阿庆的眼中,归虚还是一贯的当滚地葫芦,可在她丈夫的眼中,事情就不是这样的了,刚开始他可以很轻松就杀了归虚,然而,就是因为试出了归虚的底细,然后就想好好捉弄一下他,好在自己老婆面前立威。

  然后当归虚第十七次滚倒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自己已经不可能再杀的死归虚了,因为归虚已经明白了如何四两拨千斤,也明白了如何化不利为有利。

  这样一来马上就激起了他的杀心,招招致命,直指要害,归虚应付他刚才的攻势已经如鱼得水了,现在突然受到这样的攻击,马上就有种手不够用的感觉。阿庆虽然看的心急,可也知道归虚不会听自己的话,只好在一旁干着急。

  时间拖的越久,对归虚也就越有利,这是阿庆的丈夫看出来的破绽,除此之外,只要对归虚手下留情,他都可以板回必败的局,因为归虚的真气超过自己,所以他只能毫不留情的置归虚于死地。

  归虚何曾被人如此追杀过,一时间,空有一身的本事,却没有丝毫招架的余地,也幸好两人是比谁拳头大来论生死的,如果现在用的是刀的话,估计归虚已经死了不下百次了。

  当再一次险之又险的躲过阿庆丈夫必杀的一拳后,归虚的脑子总算开窍了,自己根本就不是他对手,至少现在是这样的。一念此即,不禁心灰意冷,也就是这时候他不禁佩服起了自给的聪明。

  在归虚的设想中,自己肯定不会说敌不过阿庆的丈夫,怕就怕到时双方打的疲惫不堪的时候,阿庆乘机对自己下手,毕竟一年的夫妻之情可不是用朋友两个字可以概括的。所以他早早的就在后山底设置了一张由藤蔓织成的网。只要自己不敌,立马跳崖自杀,那样就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可归虚没想到的是,自己不是因为力竭而无法应敌的,却是因为打不过才要逃命的。

  又一次避过要害,但被打到的部位还是隐隐发痛。归虚知道自己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阿庆的丈夫已经下了杀心,不杀他是不可能的了。

  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也是自己活该,归虚再也不顾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问题。慌不择路的用脑袋的朝阿庆的丈夫撞去。

  阿庆的丈夫看到之后吃了一惊,归虚一直都是以招式应招式,像现在这般以匹夫之勇应战还是头一回,看来他是挂不住面子想拼命了。想明白了这点后,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就转到了归虚的背后。

  归虚吃了一惊,可也不顾不了那么多了,再次折回,同他硬抗了一拳,然后借着这一拳之威,顺势掉下了山崖。

  阿庆一直在旁边焦急的看着,并打定主意,只要归虚一到必死的关头,自己就出面制止,可她没想到归虚竟会这样莽撞的不用脑袋思考反用脑袋当武器,结果掉下了山崖。

  虽然这里是后山,海波也就只有两三百米关紧,而这里是半山腰,还要打个折扣,但这点高度摔死一个真气消耗殆尽,马上就要力竭而死的归虚足够了。

  阿庆呆呆的看着归虚掉下去的方向,心里那个后悔啊!丈夫看到归虚掉下山崖后才放下心来,走到阿庆身边,“阿庆……”

  “别这么叫我,我承受不起你这个大英雄的称呼!”阿庆说完就气呼呼的转过身,她一点也不相信归虚会是这样的一种死法,一时忘了自己该用的表情。

  “砰!”谢天谢地总算是平安了,归虚心里祈祷道。但也就在他放松下来的时候,藤蔓因为受不住压力,其中一根断裂了开来,这一断,马上就引发了连锁反应,原本牢不可破的藤网刹那间就变成了杂草。

  可怜的归虚,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觉,然后将这一切都忘了。

  说实话,他现在一点也不恨阿庆和她的丈夫,因为他们给他上了一课,告诉他什么叫人间正道是沧桑。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归虚学会了化解两种攻击的方法,这是一般人不会教他的。

  一年前,当看到阿庆要离自己而去的时候,归虚真的恨不得死了,可一年过去了,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明白了,自己得活下去。

  可谁能料的到呢?本来是打算做晚上睡觉时的床的,也打算做紧急时刻逃命用的法宝的,现在却突然因为受不住自身的压力而断裂了。

  归虚在最后一次硬碰硬的攻击中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量,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应付如此突发情况的办法,只能听天由命的掉了下去。更要命的是,归虚怕自己掉下来的重力势能太大,所以将藤网建的高了些。

  然后,他只感到脑袋磕到了一个硬物,接着就觉得眼前黑了下来,再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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