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刻杜英豪竟摆出一寸找麻烦的姿态来了拦在凌云面前道:“道长说起来这本来也是你门户中的私事但如若不趁今天这个机会要求一份公道则我的这位朋友恐怕将冤沉海底永无昭雪之日。”
凌云道长怨声道:“杜英豪得意不可再贫道不慎剑下逊你一招但不是武当的剑技真不如你;你这样咄咄逼人当真以为你是吃定武当了。”
傲云道长也皱眉打了个损道:“杜施主今天原是因为涉及本门开山祖师才公开向大侠请教一些疑问;双方既已解释开了本门埋屈之处也向大侠道过歉了双方应无芥蒂才是。”
杜英豪道:“道长指教极是杜某能得到贵掌教真人的谅解不究冒犯之罪心中十分感激。”
傲霎道:“那倒不敢当。双方能够化干戈为玉帛是件十分幸运的事;迩来江湖上戾气太重都是江湖上的武林朋友意气太重小不忍而致本教掌门师兄有鉴于此才想借看踉大侠的事件为武林道开一个先例说明以和平之道也能解决问题的。”
他的话中没有透露出半点口风但是已在处处暗示请杜英豪莫为已甚不要再多生枝节。
连卢大方都在相劝道:“杜老弟傲云道长说得是今天之会能得如此圆满解决是最好的了;你的问题若是只为门户中私事异日你到武当去请求解决相信他们必然会给你一个合理的答覆的。”
杜英豪道:“若是凌云道长事后不找我挑战我不会当众提出此一问题的。”
这表示他要追究到底了;而武当诸人也都闭上了口因为傲云已经代表了武当掌门出面宣布事情解决凌云仍然要出来请求一泱做得也过火了一点。
杜英豪是胜了他当然有权要求进一步提条件;他若输了很可能赔上了性命。
武当既是在动手前未能阻止凌云的寻事此刻就无法拒绝杜英豪的要求。
傲云只有道:“杜施主要提什么问题就请提出来好了;虽是事关门户敝教也不会护短的。本门弟子众多总难免有一二不肖之徒这是任何门派都有的事;只要本教秉公处理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他已隐约地感觉到杜英豪提出的必然是门中弟子有什么败德的行为落在对方手中才提出来要武当再难看一次但也没有办法。
谁叫凌云不争气输给了对方呢?再者杜英豪把凌云叫住想必问题又出在他的门人上。长老对此迭有烦言可是凌云的地位高爱护短大家对之又无可奈何。
因为武当七云中就是凌云好大喜功滥收门人俗家记名弟子也多经常惹事这次的漏子就是他的门人闯出来的凌云又表现得桀傲跋扈使得傲云心中颇为不满因此眼看无法平息这件事只有先说一遍场面话把面子先留住。
任何一家门户中都有一二不肖弟子而且一个人也难免会犯错这本来就没什么丢人的只是看看所犯的是什么错而已以及他的师长们是否知情包容。
当然在杜英豪口中提出来事情必非寻常但凌云反正已经丢够了人再丢一次地无妨正好藉此压压他的锐气使他以后收饮一点。
大家都望看杜英豪等待看他会提出一件什么惊人的秘密。杜英豪咳了两声才以响亮的声音道:“先在下要说明一件事在下刚才击败凌云道长的那一剑并非在下师门所授而是两天前才学会的。”
这番话的确使大家引起了一番震撼。才学了两天的一招剑法卸能击败了武当浸淫数十年的绝顶好手。
这件事尤其使武当一派气傲云道长也忍不住愠然地问道:“施主只练了两天的一招剑法即能击败敝师兄可见施主的英武人了。”
语塞似冰杜英豪却笑道:“这招剑法在下虽是只练了两天但创出这招剑式的人卸已穷二十年之苦的钻研而且也只创了这一式。”
“唔!这位高人又是谁呢?”
虽是二十年的苦心只创了一招剑法但这招剑法能克制住武当的精招也算是了不起的绝学了。所以傲云忍不住急急地问所有武当的门人也都伸长了脖子竖起了耳朵急于听出个结果。
杜英豪却慢斯条理地道:“此人原也是武当的门下其后却因品行不端被逐出门户。”
听说此人也是武当门下大家才吐了口气;尤其是武当门中的人更感到很欣慰。此人既是技出武当对武当的艺事招式当然精熟苦心精研找出缺点自然是可能的至少他们不是败在别家的武功之下。
杜英豪笑笑又道:“正因为在下这一式剑法是从武当旧日门人手中学来的所以不敢掠美一定要宣布出来让大家明白。”
听了这番话武当的人对杜英豪的不满都消除了因为这使武当失去的面子也有了个看落。
傲霎笑看道:“那人就因为被逐出门户心中不满所以才特地创了那一招来报复。”
杜英豪道:“这倒是冤枉他了。他虽被逐出门户却没有怀怨门户而且还十分感激几位长辈对他的成全与宽大;但他苦练这一式的确是为了报复只不过他报复的对象不是武当而是贵门的一个人而已。”
“喔!敝门有人很对不起他?”
“是的!奸杀其寡母在前又加害于后可谓仇不共戴天。”
此言一出举座又是一阵哄然。
假如杜英豪之言属实则此人所犯乃十恶不赦之罪且为武林所共愤门户所不容。
傲云也没想到会牵出这么大的案子来问开来对门户十分不光采但杜英豪已经出了口势必不能不问因此有沉下脸道:“杜施主这种罪名太大了你可不能随便加在人的头上的。”
杜英豪道:“是的。杜某知道所以杜某才不敢轻言又加了一番旁证判断应属无伪才敢提出相询。”
傲云道:“杜施主传你剑法的是谁?”
杜英豪道:“马老兄你该出来丁。”
人群中闪出了马五驼看一点背跛了一只脚却掩不住他的骠悍之气;尤其是一脸大胡子以及眼中充满的仇恨之火使他更为怕人。
他走到杜英豪身边倒是很有礼貌地一躬道:“多谢杜兄仗义相助使兄弟沉冤得雪。”
杜英豪也道:“马兄对不起兄弟未能把那一剑练得精熟以至未能为马兄手刃仇人。”
“那里杜兄做得比兄弟所希望的还要好若是一剑砍下他的脑袋来实在太便宜他先叫他受断臂之痛而后才揭他的兽行。这才能使先母九泉之下瞑目。”
两人互答居然说的是凌云(更新最快)这就更为惊人了凌云主持武当真武本院为席长老虽然是人缘与口碑都不太好但是他的地位一向都受人尊敬且身为道家全真怎么会身犯淫行呢?
凌云也气得混身直颤地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敢诬蔑本师血口喷人。”
马五道:“我叫跛龙马五曾经是你的门下。”
凌云冷笑道:“跛龙马五本师倒是听过这个名字那是个三流的江湖匪徒我武当乃堂堂门户岂会收一个匪徒为门人的。”
马五冷笑道:“马五是我沦入黑道后才改的名字。以前我叫马玉风你记得这个名字吧?”
凌云不禁一震。这时楼上又下来了四名道士都在中年以上正是云字辈的长老。
他们一字排开站在马五的前面眼睛盯看他看看。傲云也脸色沉重地对凌云道:“师兄!你是否曾有过一个叫马玉风的弟子。”
凌云脸色一阵抽搐道:“有的但这个畜生人虽很聪明品行却不端逆行犯上二十年前愚兄在清理门户时他竟然敢出手抗拒结果在悬崖上被青云师弟一掌击得吐血滚落悬崖而死。”
马五叫道:“胡说!你分明是要杀我灭口而且不给我开口申辩的机会;我逃到悬崖顶上青云师叔等三位守在上面他们不忍心见我丧身剑下只轻轻的击了我一掌把我击下悬崖跌落江中才保留了我一条残命对这一点我一直心存感激。”
说看朝那三个道士拱手弯腰作礼其中一人道:“你就是马玉风。”
“弟子就是廿年前落水未死的马玉风。”
“我看你的样子一点都不像?”
“弟子落江时只有二十岁现在则是四十了那时还白面无须此刻则是乩髯绕颊;再者弟子在落水前已经挨了一剑掉落江中时后背又爱了震伤所以弟子幸保性命后才成为又跛又驼;当然弟子也胖了不少以致面目全非才敢在世上再度现身否则恐怕早已再度遭了那老贼之毒手了。”
他的手指向凌云口称老贼使得几个道士都为之色变。傲云道:“马施主!
姑不论你是否即为马玉风但一日为师终身如父施主这种态度岂是弟子之道。”
马五道:“道长指责极是不过他强暴先母致死又率众诬蔑弟子逆上而加以追杀;在弟子坠江后他以为弟子已死又公开将弟子逐出武当门户师徒之义早绝弟子实在无法称以为师。”
凌云喝道:“大胆无耻鼠辈满口胡言。”
马五很快地摸出了一把雪亮的七三把两把把已绕颊的乩髯剃了下来然后又面向青云等人道:“各位师叔弟子纵然面目全非总还有依稀当年的轮廓师叔们看看该。有个印象。”
青云看丁一下但见马五刺去了乩髯的脸形竟是颇为英俊也依稀有点当年的影子不由轻轻一叹道:“施主是否昔年的马玉风并不重要姑不论马玉风是否活看他既已被逐出门户已非我门中人武当自然不会再为难他了。”
马五道:“师叔等宽大但有人却不同了若是知道弟子还活看定如芒刺在背一定要制弟子于死地。
青云皱眉道:“那些话暂且不谈重要的是施主对师兄的指控可不能轻易加诸于人的。”
马五痛苦地叫道:“寡母失贞这对弟子而言岂是光荣的;弟子易名马五后重人江湖虽没有太大的成就但颇知爱惜羽毛若非先人之沉冤又岂肯当众承认这种深污大辱。”
杜英豪接了一句道:“马五侠虽在黑道但他为人之忠义以及爱惜名誉守身如玉却是江湖公认的。”
马五在江湖上只是没有恶名而已黑道中人怎么样也不会有好口碑的;可是杜英豪现在的身份不同了他公开地推崇了马五一声立刻获得了一致的响和。
这并不是直接的证明但是却间接地证明了马五不是个江湖无赖而是条极为自爱的血性汉子因而也加重了他指控的真实性。
凌云怨声道:“姓马的你血口喷人坏我清誉;那马玉风的母亲是自己上吊死的。”
马五也叫道:“不错先母是上吊死她是被你逼奸成孕后怕贻羞门楣才自杀的;因此你还是凶手。临死之前她留有一封血书写明了你的罪状说你以找的性命为威胁并且以暴力相胁;先母为了要保全我家唯一的根苗俟待我成长忍辱苟活。”凌云叫道:“胡说!胡说!一派谎言。你二十岁时你那母亲少说也有四十上下了吧本师岂会对一个四十岁的老婆子行暴用强。”
这种辩词出自一位全真长老之口立即引起了别人的反感纷纷以不齿的目光看他使得凌云自己也不好意思地低了头。
马五却叫道:“先母十七岁时生下了我十九岁守寡抚孤;由于家道尚称富裕无须操劳三十余岁时还是乡族中有名的美人。我是汉阳城郊云梦村人氏这可以去问问那儿的父老都能证明此事的。”
青云道长忽然道:“这倒不必去间那天我们到马家时那位马夫人正在含殓我们瞻仰了一下遗容倒的确是花容月貌。”
这个道士一脸正气他说的话也是声节锵然很能够使人尊敬。
凌云怒道:“师弟!你怎么说这种话呢?”
青云道:“师兄!小弟只是证明一下那位马夫人在仙游时仍然美丽年青并不是个老婆子却并没有说师兄什么吾辈出家人对逝者应当尊敬不可加诲蔑之词。”
凌云等于是挨了一闷棍。青云又庄容向马五道:“马施主你说令堂仙游时曾有血书指控凌云师兄那封血书呢?”
马五手指凌云道:“他抢去焚毁了弟子就是为此与他而起争执被他刺伤了的。”
青云又道:“那天你见了我们为什么不申诉?”
马正道:“弟子不敢一则是他已提剑追了上来恐怕不会容弟子把话说出来;二则是弟子怕说出真相三位师叔也不会容弟子活下去。”
其他两个道士都怒声道:“胡说!你是说我们也会是非不明帮同迫害你。”
青云却道:“二位师弟不必为这事责备他说句老实话那天若是我们知道了真相最多是事后禀明掌门师兄对凌云师兄另作处分当时我们一定会将马玉风杀以灭口的相信任何一家门派处置这件事的手段都会差不多的!”
他这么一坦白地承认倒是没有人对他作何责难了;因为他的话不错门户声誉攸关明知是昧心事也只有昧心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