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厂公那一笑,别说,一股王者之风都深晰许多。
林紫云心道,其实这是自己曾经向惘的那种男子类型,只可惜,他竟是一个太监。
老天啊就是这样折磨自己的,就算来到另一个世界也只配和一个太监在一起。且还是大名鼎鼎的一名太监。
哦晕咧。只是怎么看着他好像有种亲切的感觉?
难道自己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且是恋恋恋恋太监?
哦,如果真是这样,就算下地狱去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呃呃…是,是该吃饭了。呵,不瞒说,我是饿的快发昏了。”林紫云尴尬的一脸慌张,只因太饿,使她不得不这样坦承道。
“你整整三天没吃东西,怎么会不饿的,来,我陪你去吃‘早饭’。”汪直随然的笑道。
却心道:你丫头今天总算是叫我吃一回饭了,嗨有进步。汪直看着她,闷在心里发笑。
林紫云万分讶异,不禁一派哆嗦,这丫但监,总是盯着自己发笑,可自己根本就不是春华。难受,再说了,你不是也知道“人家春华”心里没有你吗,还一直这样,烦不烦啊你?
汪直乐笑着,才不管她心里所想,径自伸展手臂,委婉的请她上座:“请…”
汪直慢慢的跟着,心里总怀念着和她昨晚领时的情景,噙着温笑,心道:昨晚你一病醒来,比以前对我惮度是大有不同了,自己都不知是好是坏呢。
一切在人心默默的进行。
一来便在这里得到这种上等贵宾的待遇,似乎继续在这里生存下去,并不会太难熬,还不如将计就计,入乡随俗,随遇而安啊。
林紫云肚子饿的不行了,看到桌上那么多好菜,道道菜是色、香、味聚全,已经忍不住掉口水,当一下坐落在菜面前之后,想要入肚的欲忘便让她欲罢不能,难受之极,道:哎…这到底不是自己的家,用餐好不方便啊,偏偏来到这里还让自己这么委屈,竟然三天没有吃东西,我奠呀,汪大哥你赶快发话让我吃饭吧。
丧爱之痛的一股子坚犟心情,是不会轻易向人屈尊让口的。
“呃…怎么了,今天的饭菜不好吃吗?”汪直小心翼翼的问,看春华愣着半晌,不上筷也不上碗,还以为是饭菜不合她味口。
若是平常春华可是会不客气的自上碗筷的,尽管委婉的一点。
想了想,汪直急忙道:“我赶快叫人换一些菜吧,可能你刚醒来,只喜欢吃清淡一点的吧。”
林紫云不由瞪大了眼,口沫直咽道:“诶千万别,这一桌菜这么色、香、味聚全,够合我的味口了,而且我已经等不及了,厂公要是再换只怕我就要饿的趴下了。”
“哦,呵呵呵,好吧好吧,只要夫人胃口好,我也兴之不及,来来…”汪直立忙着给林紫云加上菜。
这下终于饭菜开攻了。
看他专心至致为自己夹菜的模样,林紫云凝视呆了,不由怀念起现代时的某些男朋友极少对自己像他这样,除了阿贵以外再也找不到其他人。而自己临去那世以前,阿贵的车爆炸的那一幕,自己只得站在旁边无奈嘶喊凄凉的一刻,想着心中又是酸楚一片。
为什么你们的一言一行如此相似,这是老天故意提醒我不能忘怀阿贵而投怀别人的警告吗?
林紫云的泪珠如颗颗晶石般悄然滑下,一时间百感交集,都不知怎样做才不会欠疚阿贵对自己山盟海誓殉掉的真情。
看着一碗已盛满香喷喷的饭菜时,直像是盛载着无数温情带着数不清的,阿贵那残破又伟大的爱情又摆在眼前。
忍不住向汪直抬望去,心中却是既恨又恼的道:你竟敢假扮我的阿贵给我盛饭,你太可恶了你根本是自不量力…
呃…可是,我已经饿的不行了呀,不吃又怎么行。你不是说要在这里生存下去的吗?汪直这人在春华心里可是不容人侮辱的,你不接他盛上的饭菜便等于是不给他面子,所以你生气又怎样,还是接了他的饭吧。
汪直一见春华又突然落泪,且是在自己盛给她饭时落下的,有点不明所以,这丫头可不会为自己落泪呢:“春华有什么事,是不是厂公照顾不周惹你生气了?春华…有事你一定要告诉我啊。”
瞧这语气真是温婉到极至,表情也是担忧的纠结成麻花。
猜也猜得他对自己是多么认真,林紫云是一片长叹短吁,一面挂着更多的泪水,心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吐道:“厂公你什么错也没有,怪只怪春华自己”的命,“有许多事,春华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是相信以后,有许多你自己就会知道的。”
“什么?”汪直顿即吃惊,这丫头果然还有事情瞒着自己,可听她的语气似乎不打算告诉自己。而她说以后自己会知道,她这么单纯,说话应该不会骗自己,只是怕就怕,等自己知道的时候已经迟了。
汪直前后左右矛盾着,怕等自己知道她说出心里话时,自己这已是人去楼空了,她是否还挂念着与杨永一起私奔呢?
他知道自己一个阉人身份,没有人会真正在乎自己,然而和她在一起,对她好全然是出于自己心甘情愿,没有任何抱怨也不敢任何抱怨,方才换来今天这友好的一幕。
林紫云也不是不知道,很多提示已经从春华的心中转给自己,汪直对任何事都,只要你说到一些有头无尾的话,一般都会引起他打破沙罐问到底的问题,或者即便不问清楚,他也会自己去悄悄的打探。
就像他自己常说的,在宫里没有任何秘密。所以林紫云就假装无事,以免话多出纰漏,这回径自吃起饭来,边道:“厂公,我们先吃完饭吧。”
林紫云不禁边吃边回想,吃完饭再去干什么?突精神一振道:哎呀,好像春华每天都要去乐工局工作的。她且是乐工局掌乐!通常别人称她为“绍掌乐”。
“唰”一幕长长的回忆,瞬即跟着林紫云的追忆,联想到春华的一大串生活回忆中,常日以来她在宫里面,经常受一个名叫“凌七巧”的姑娘欺负,就因为她善良。
近月来,又有一位曾经和她是好姐妹的贤妃娘娘绍清姿听凌七巧唆使,对她和一位名柏含香的柏宸妃不满,开始刻意叼难起她俩来。
另外便是遇到万贵妃娘娘三番两次的叼难和宫中下人的鄙视。
这个春华看来确实惹了不少的麻烦,当然她那么单纯与孤禁是承担不起这些麻烦的,也许这就是她将这些麻烦告诉给自己来处理的原因吧。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反正自己也是做的这打算。知道你门代的人生活在宫中,见识不广,然而许多事情交给见多识广的我们这些现代人,还是一个有些本事的人来处理,就算不能轰轰烈烈,相信也不会捅到多大个乱子。
春华啊你就是因为做事太拖泥带水,才会尽是权高望重的人想要“摆你”,这辈子就让我来帮你处理了。
你以前的原名好像是叫李紫云吧,太巧了,我竟然叫林紫云,希望我这姓林的会比你这姓李的做的要事事完美吧。
吃完饭。只觉眼前一幕丰华在当空,林紫云深吸一口气,看看面前奢华的宫帏,接受了这就是林紫云这辈子的人生。
汪厂公忙务去后,她自己走进房中,当就要穿戴衣物,习惯性的来到春华的梳妆台前时,吓了她一大跳“啊?”
一照铜镜才发现,原来镜子里已不是自己的面容,“啊啊啊你是?难道你是…”
这就是自己。“果然穿越了”林紫云再度相信这一事实,而且肯定。
林紫云换好衣服,失落的在房里挑了一把琵琶,“这姑娘用的乐器,可都是上等的货品,呵。到底是掌乐的乐器。可惜对于我们来说,和太监在一起都是一种不可思议。”
镜中原本春华的柔弱之美,加上她自己刚烈的气质,脸上不由浮现出一种顽强不屈、盛意盈春之美。
“两人合一的效果倒是不同凡晌,从前的我喜欢和笛就已经有两种技能,没想到来到这里连琵琶、扬琴、二胡等等的多种乐器技能都会了,不得不说确实令我有些兴奋。”
此时已几乎有种春华常日喜弹的那首曲子在耳边响起。使她跟着曲子美美的回想。
但噙着昨晚蓦然“丧爱之痛”的沧凉,依然是假扮的微笑,向熟悉印象中的乐工局步去。
踏过西厂一道道把关的门,一路上有人声称夫人和深躹礼仪。
还有高照但阳,不过气候有些寒冷,这似乎刚临冬至的时分,林紫云不太适应春华虚弱的身体,打了一个喷嚏“啊啾”。
望着红绿花蔓的亭亭栏栏,一面回忆着从昨晚到今日的所有情境,沧桑的端庄的迈着合二为一的步子向前迈去,虽然有些近似于春华举止的一切标准,但却带着一种截然不同的气质,一种熬首挺胸、天不怕地不怕的崇高气质。
“初次乍到,‘绍掌乐’你既然让我继承了你的生活,就一定要帮我尽量的想起你以前所有的事情啊,我不想未来的生活中现出任何纰漏。”鸟语花香中的心语,幽静的徘徊在走廊上,新的未来正等待着她林紫云。
正步着,忽莫名想起这是春华的身体,不禁怀疑到自己手腕上的圆形玉样。
“啊,糟了。”林紫云一下子骇的大惊失色,自己穿越过来竟然没想起来先检查检查。
从前她都是枕着手腕上的玉样入睡的,那可是心爱之人留下的纪念,至命的意念,要是丢了,以后靠什么过活?
赶忙扒开衣袖,结果发现它却是不存在了,这果然不同于自己的身体,“不不,那是助我生存的唯一纪念啊,呜呜…我不要丢掉我不要…”
半廊上,林紫云一下子哭的面目苍白,似乎掏空了她的心肺一般痛苦,令得嘴唇发了紫。
她向后退,然后靠在了栏柱上面,怀中抱着的琵琶滑落下地面,好在没有摔坏,要不然又得回去取。
一般这走廊上是不会无人来往的,往往会有人来去送吃的或送物件等等,总会无缘无故来一些宫女太监,可谁知道第一天竟会撞上春华印象中最坏的那位万贵妃呢。
万贵妃到底是气质不凡,一幕前护后拥的气派,一身权高望重的气质,和傲视天下的眼神,足以证实着她该是做皇后的胚子,皇上能得此嫔妃做佳人,虽在宫中对他人来说是一种殃祸,可在皇上来说,只要两人能一直相伴下去,她却可保他江山平稳,即使她爱暗中使坏,为非作歹,但至少不会让他轻易被奸臣所害,有任何动机都会掌握在她的手掌。不可小觑。
只是,春华的印象中,她又是最信赖汪厂公的上司。
林紫云一眼便认出她。
可自己是不屈之人,一身傲骨,坚犟不屈,怎甘得向她下跪行礼,但一想回来,在宫中不卑躬屈膝,则是给自己肆然竖敌,既决定要活下去,有时候就是必定要行好汉不吃眼前亏的规矩的,相信汪厂公能够这般权势阔大,多靠一张嘴吧。
林紫云心中冷哼一声,看到万贵妃一脸不买帐的步到自己面前,本十万个不想向她行礼,只因想到目前自己身势不佳,要是被对方暗算是十分容易的事,再比起对她乖乖行礼可是亏多了。
心道:如今的我可不能和以往的春华相比,无论你怎样对我,我总会有招对付你,总有一天,我会叫你对我客客气气,唯唯诺诺。
万贵妃噙着阴冷的笑,不久已步到林紫云面前,“怎么了,一脸苍白,还含着如此委屈的泪水,是不是汪厂公虐待你了,要不然怎么今天这么迟才抱着琵琶去乐工局呢。”
虽然春华是汪厂公向皇帝求去的,但在宫中遥传公公对宠伴多是死活虐去,所以万贵妃想也不一定汪厂公救过她就真的对她好,所以这般试探着问她。
林紫云脑海里机敏一动,她这样问自己,自己总不能顺着她答话吧,可若相反地别强调汪厂公根本是对自己爱若至宝,会否又损汪厂公在她心中的地位呢?
春华可是一直觉得,他原本是万贵妃面前红人的,那么他不忠主子在家里忠于妻子,不是令万贵妃大伤雅兴了?自己现在靠着他呢,可不能拆了他胆呀。
林紫云心中一阵苦笑,脸上因身体不佳和此时的愤怒,忽冷忽热起来:看来这春华让给我靛质确是不佳啊。
还是得自己坚持住。
林紫云没急着回答万贵妃的话,而是咬牙窃齿的先站起身来,眼中含放得意的光芒,微笑道:“这几天春华抱病在身,昨天晚上春华刚刚从鬼门关挣扎过来,这一切确实跟汪厂公有关,不过最终,我是活了过来。”
林紫云故意将话说的不明不白,让人去苦猜这几天到底是厂公在救她还是在害她。
而她又接着道:“难得我刚刚倒下现在还能站起来,本是这就去乐工局报道,既然娘娘赶来救醒了属下,属下该当好好的谢谢娘娘,好好的为您演奏一曲,以谢娘娘大德大恩。”
这番话说叼美,可万贵妃是个明白人,自己对她素不好言来往,通常是三番叼难两次恐吓,怎不怀疑她这突然对自己滔天般吹捧和恭维的目的?
不禁令她刮目相看,从来规规矩矩的春华,今天又是怎么这般会说话的?直说的自己杖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明明自己是来讽刺她,可她竟说成是天大的好处,实在让人难解。
令她从疑惑转为了阴笑道:“好个油嘴滑舌的丫头,本宫倒是要听听,刚才是如何救醒你的,让你将本宫说的这般上好?”
林紫云一笑,古代人怎会捉摸的透现代人的心思,道:“本来属下无精打采,本以为昨夜刚醒,现在一倒要醒来决非易事,没想到一看到娘娘的尊贵风姿竟赐给了属下一些回返的精神,方才挣脱鬼魔的魔掌,属下自然要好好的谢谢娘娘了。”
听完,万贵妃忍不住放声大笑,笑的开怀,引得旁边的宫女太监不禁唏嘘道:“今天可是娘娘与皇上结姻以来,第一次这样放声大笑啊。”
可声音大了些,被万贵妃听到即凶了他们一眼,然后才继看着林紫云蔑笑道:“春华啊春华,看来经过上次对你的惩罚,你是‘跟着汪厂公学乖了’,今天才会变得如此猾巧。”
这番话是在问她,汪厂公是不是对你施压过家法,否则怎么刚病醒就来上工,还乍然这般伶俐,接着补充道:“如果你以后都这样听话,宫中倒也不至于有那么多敌人竖在你眼前了。”
万贵妃言到的春华的“敌人”,首先自然是指她自己、或绍清姿这贤妃,还有凌七巧及一些宫女太监。
呵我看满竖宫敌的人是你吧,有春华的记忆在,我清楚的知道她这善人愿帮助她的人还是挺多的,只是都官职尚小,而最想春华早死的人都是你这权利重大的贵妃。
其他人则除了凌七巧,还有哪个真正的无聊的去盼望她死的?只不过春华她太执著,善到愚昧,不知如何去应对你们的威利,可由我掌握她的命运开始,决不会再让“她”受到欺负的。
林紫云一样甜和的微笑,视万贵妃的讽刺于不故,装做不知的道:“嗨,属下呀都不得不说娘娘高见了,其实属下早就觉得娘娘之前对属下的教导是很有道理的,也早该对娘娘如此厚敬的。只怪属下以前愚昧,是属下的不对,望请娘娘海涵。
如果娘娘不介意,现在就请观看属下的‘恭谢礼技’吧。”
万贵妃怔了怔,眼神几溜,她还要来真的?
真是不太相信今日春华大大的改变,盯紧了春华面上的颜容,只想从她容颜上,观察出什么不对,可是偏偏半晌都无言以对,只好免强的笑笑点头,道:看你如此苍白面色,就不知道你能展现出什么把戏,不过你掌乐的艺技,本宫是已领教过,曲技是不在任何乐师之下。可是…
万贵妃在原地,狐疑的踱起步来,正在想怎样才能趁机整得春华这得意的丫头不快?这时身边一位名映月的丫头挑唆起来:“娘娘,前方一个亭子尸中妃子常去之所,说不定柏妃现正在那儿,如果让她看到好友春华现在正向您投契尽兴,还不有机会让她们姐妹翻脸成仇?”
万贵妃一想也是,如果绍掌乐真想从此投契自己,她又是西厂公汪直的对食,这一来都偏向自己,岂不好哉?“好,绍掌乐如果你真想为本宫尽兴,那就去前面那盛阳亭。”
林紫云听到这个要求,不料会感觉有些不妥,却又不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难为了一会儿,看看万贵妃的样子,最后只好装做没事,一笑点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