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靠在客栈门外的马车,外表古典而优雅,内在却是奢华而舒适,红帐绫罗,数不尽的繁华,而横躺在榻上的女子低垂了眉眸,眼中是盈盈笑意。
而前方驾车的黑衣青年却是面无表情。专注的看着手中的缰绳,好似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你不担心方天柔的安危!”
低沉的嗓音在青年的口中逸出,没有转头只是随口的问道。
而那个躺在车上的女子确实懒散一笑,眉眸间尽是平日里不曾展示过的半分邪妄,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只要在七日内到达昊冥,她就会很安全!”
被那个女子话语中慢慢透露的自信所折服,醒梦再次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七日后会有个新的昊冥王妃出现,既然有了方天柔,那自然天柔就不会有危险!”
“你不怕,那群人杀了方天柔!”带着几分的冷意,对于杀手的冷血知之甚详的醒梦嘴角微微上翘说道。
看着醒梦的眼睛,浮世却是嫣然一笑,眸子中是肯定:“不会,因为没有敢真正的得罪无争山庄,即使是名震天下的杀手组织血夜亦是!”
“哦,你就这么肯定一定是血夜的人!”
“普天之下胆敢接手无争山庄的事除了血夜没有其他的人,只是敢,却非真正的为敌,想必那个委托人必定也是相当的不得了!”
细细笑着的女子慢慢的托起下巴,在颈项分叉的地方发丝柔柔的交缠让她隐隐之间浅笑盈盈。
“那你,又到底是谁?”转过了身子将一双眸子对上那个始终看不透的女子,而浮世却是眯起眼睛一笑,笑容中是说不出的天真和无邪。“浮世就是浮世呀!”
“不!”慢慢的摇着头,醒梦的眸子中有着深沉的光芒跳跃,那个人想要保护的人,不会是个普通人。
“浮世,真是个好名字,难怪你要为我取名醒梦!”那张冰冷的俊脸上慢慢的浮现一丝丝的笑意,缓缓的转过身去。
而他的背后却是浮世打量的眼睛,杀手,低低的笑了,眼神却是望向马车外的天空,浮云漫天而过,树丛茂盛,却是景色妖娆,灰蒙蒙的天空,带着零星的雨滴,勾起了笑容,却在转眼之间有着若有似无的哀伤,如果,如果一开始就注定了会受伤,是否,她就不会是当初的她。
嫁人,从那一天开始她就没想到过嫁人,如今却为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代嫁,昊冥,七日后她即将踏上的土地。
马车奔跑在大道上,寂静的大道两周是青山妩媚,而浮世的笑容却是冷凝而沉重。
“嘶咴吁`!”突然之间马声嘶鸣,急急停留下来的马车,让车中的浮世身子向前一倾,险些跌出马车内。
皱起了眉头撩开帘子却看见站立在马车前的白衣青年,青年原本有些苦恼的神情在看见她的瞬间眼中突然之间光亮起来,神采奕奕的看着她。
躬身问道:“姑娘,在下和姑娘有一面之缘,今日的见真是三生有幸!”
醒梦只是靠在马车上不发一言,而浮世皱起眉头扫过眼前的青年,那日,花灯会上出现与她斗文采的青年,浮上脑海的印象让她微微点点头。
而青年有些小心的转身看向身后,笑容中有些阿谀的说道:“不知,姑娘可否搭在下一程!”
浮世慢慢的转过身说道:“你我孤男寡女独处车内,难免会有闲言闲语,公子见谅,小女子不能从命!”
看似有礼的回答却是毫不留余地的拒绝,慢慢的再次跨上马车,向醒梦驶向一个眼神。
醒梦不发一言的坐上马车,架起缰绳,马儿粗粗的喘着气,湿润的气息喷洒在四周,而白衣青年立刻上前拦住。
笑容中仍然是热忱到让人无法拒绝:“姑娘,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也请姑娘行行方便,竟是方便了我,亦是方便了姑娘!”
被那笑容中有些闪亮的眼神所吸引,浮世摆起手让醒梦停下马车看向那个青年问道:“怎么个方便法?”
慢慢的走进靠近了浮世的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句话,浮世听完后却是莞尔一笑,立刻让他上了马车,醒梦心中虽然有些不解,但好奇一向不是他的习宫也只是埋下了头继续赶车。
车中是白衣青年的笑容,青年有一张讨喜的俊美脸孔,略略的显得有些阴柔却仍然不得不让人承认是个俊美的少年郎。
笑起来总带着几分的痞子气,看着白衣青年的笑容,浮世靠向身后的软被,带着漫不经心的神情问道:“逃命!”
“差不错!”笑容中没有丝毫的变色,笑起来眯起了眼睛的青年只是不停的笑。
“名字?”挑高了眉再次的开口。
“秦朗!”
依旧是快速的回答。
“回答得还真是迅速,迅速到让我都觉得不太真实!”浮世将眉眸低下,看不见的眼中是一闪而逝的星芒。
“绝对真实,呵呵!”举起了手,做出宛若发誓的样子,突然之间严肃的脸却让浮世:“噗哧!”的笑了出来。
“谁在追你!”浮世看向他的眸子中多了一丝的细思,能让面前的人跑到这种程度的,真是让人好奇。
“其实没人追在下,是那日在花灯会上在下对姑娘的才情佩服不已,一见钟情,万望姑娘成全!”言辞之间的情真意切,抬起的眼中信誓旦旦。
换来的却是浮世侧过头漫不经心的一句:“欺骗我,没什么好处,例如现在公子就可以下车步行,想当然有些一直仰慕公子寻找公子的人会很开心!”
浮世笑语盈盈的脸却是让秦朗一阵冷颤,笑容带着几分的无奈和的说道:“姑娘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其实在下是为了躲人!”
“躲人,躲谁?”看着秦朗有些为难的表情,突然之间有些好奇了。
“这个……这个!”
久久说不清楚话的秦朗脸上却是苦笑一片:“那个人,很麻烦的,我偷了他家的东西,结果那样东西对他很重要,我好不容易逃过重重包围终于出来了!”
“偷东西!”抬起了眸子扫过秦朗一片,拂起额前的发丝,有些懒懒的说道:“你倒是很了不起呀!”
“浮世姑娘谬赞了!”
弯腰一点头,煞有其事的样子,俊美如玉的脸孔,举手投足之间的风采,外加能言善道的本事确实可以是风靡一时的世家公子。
“可是,你却是代表着麻烦!”状若苦恼的撑起下巴看着秦朗一瞬间垮下的脸色,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即使明明知道,却像极了多年前自己所养的宠物,心突然之间慢慢的升起一点点的暖暖意。
望向帘子外布满青草的道路用着幽幽的声音说道:“算了,留下来吧,反正麻烦也不差你一个!”
奔跑的马车一直向着前赚四周越来越荒凉的景象中天色也慢慢的开始沉下来。
“嘶咴吁`!”马儿再次的嘶鸣起来,再次被停下来的马车,也许是上次的经验所致,这次马车沉稳了许多。
马车中的浮世一点也没感觉到震动,而撩开了左右两边的帘子的秦朗却是脸上苦笑一片,唉声叹气的念道。
“那个就是被你偷了东西的人!”
马车前站立的青年长身玉立,藏青色的衣衫穿在他身不显得丝毫的武人气质,反倒是将他一身的凌厉温润了几分。
带着似笑非笑的眸子扫过马车,走到马车前问道:“敢问姑娘可见过一个17、、8岁左右的青年,容貌到是很端正,就是有几分的痞子气!”
浮世看了看车中脸色苍白的秦朗,慢悠悠的说道:“这个人,好像见过!”看见秦朗用着幽怨的眸子看着自己,嘴角微微的上扬,慢慢的再次说道:“不过好像朝南方走了!”
门外的青年却是唇角上扬,那双带着冰冷灰色的紫色眸子中闪过一丝难辨的光芒,再次的说道:“谢谢姑娘提醒!”
转身潇洒的离去,而马车中的秦朗却是向从地狱走了一圈似的,这样的他不见丝毫那日比斗文采的豪气而傲气,看向浮世慢慢的说道:“谢谢!”
浮世却是挑高了眉慢慢说道:“不用谢!”
在他将眸子抬起正要开口问道为什么的时候,浮世淡淡的说道:“那个人是有意放我们走的,不然你以为他身后那样大的一群人会放我们离去!”
“那个人,恐怕你不是偷了他家的东西这么简单!”看见突然之间抬起了头的秦朗,浮世再次的说道:“不过,这些都不关我的事,我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赶到昊冥!”
秦朗的目光中慢慢的浮现感激,对于浮世这样的冷淡一点也没有感到难堪,其实这样的她,才是真正温柔的人。
而已经离开了很远的一群人终于停下了脚步,左边的一位走出来有些不解的问道:“主子,明明知道小公子在马车里,为什么却放任他们离开!”
而藏青色衣服的青年慢慢的转过身是一张同样俊美却也是带着阴柔的脸孔,笑意款款的看着刚刚问话的人:“何时,本君的决定也要容你来质疑!”
轻柔的一句话,宛若情人间的低声喃语,却让刚刚文化的中年汉子脸色煞那间苍白,看向他的眸子中带着惶恐。立刻跪下来看着他:“主子饶命,主子饶命,属下越矩了!”
而脸上笑容越发温柔的青年却是看着地上跪着的属下,眉眸间的冷意稍微的闪现:“这次就算了!”
在跪着的人脸色稍缓的时候再次的说道:“如果下次,你也不用再出现在本君的面前,本君面前一向不留不会做事的人!”
轻柔的语气一转,看向身边站立的众人:“这句话,你们也同样适用!”
而踏起的步子却是带着几分的轻柔,那个女子,那双眼睛,真的好熟悉,熟悉到自己仿佛前生就认识她,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