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二章秋未消,冬悄至
虽然明白,即使是他过去也未必会有效果,就算他与黄国面粉厂的老板见过面,在生死存亡面前,对方也未必会卖他半分薄面,但李浩然还是决定过去见识一番。
李氏集团虽然才刚刚成立,但李浩然所做的事情却不多,有戚丽和黄松林在这里坐阵,完全可以放心去做别的事情。
这两个人也是他完全可以信任的人。
当走出机舱时,浓浓的秋意迎面扑来,夹杂着几分萧索,在蜀都,街上偶尔还能看到几片绿叶在枯黄的山恋中傲然伫立,偶尔还能看到那些爱美的少女穿着丝裤吸引着众多男人的眼球,在蜀都的大榕树下,还能看到那些退休在家的大爷大妈围着八仙桌堆砌着始皇帝当年用无娄数鲜血砌成的长城。
放眼望去,视觉异常的开阔,直追天际,几排白杨也经不起风中的寒意,不停地哆嗦着,不时有黄叶在空中绽放着最后的光彩。几只大雁找不到南归的旧时路,在半空中发出凄厉的鸣声,让机杨的游人将身上的衣服紧了又紧,有的当场拉开箱子取出厚厚的羽绒服,守住身上的余温。
杜长胜穿着黑色的羊绒大衣,一条围脖遮挡住了大半个脸,随着他的呼息冒着淡淡的轻烟,那副墨镜上雾蒙蒙一片,让人无法看清里面的所有。
“李董,你来了。”
伸出戴着黑色皮手套的右手,将手套脱下,亲热地说道。
点了点头,当两只手握在一起的时候,一股暧流通过李浩然的手传遍了他的全身,刚才的那肃杀冰冷被一扫而光,笑了一声,“杜总,你可没有告诉我,郑城这样冷啊?”
“这天气说变就变,昨天还出了个小太阳,哪想到一夜醒来就成了这副模样,走在大街上被冷风裹着,双腿都快僵了,这不,我身上这衣服还是刚刚从店里买来的呢,要不,你先穿会?”杜长胜也对郑城的深秋有些无奈,看着李浩然身上那层薄薄的单衣,说着就要将羊绒大衣脱下来。
“别,我是开玩笑的,郑城的深秋虽然比蜀都来得要猛烈些,但对于我来说,无所谓,我箱子里有厚衣服,如果真冷自会穿上的。”见到杜长胜的动作,李浩然连忙阻止道,对于早已过了寒暑不浸的李浩然来说,无论是春天的微风拂面,夏天的烈日当空,还是秋天的冷风刺鼻冬天的风声鹤唳,都与他没有半分钱的关系,他更在意的是春天的百花逐艳夏天狂风骤雨秋天的枫叶染天冬天的梅花傲放。
或许见到李浩然确实没有半分推不受北方强冷气流的影响,又或许杜长胜真的冷怕了,见前者没有虚假,将身上的大衣用力紧了紧,哈了一口气,“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酒店我已经订好了,这就过去吧!”
一辆桔色的的士静静地停要那里,虽然暖气不停地吹着,的哥的十指还是不停地搓动着,看着玻璃外的李浩然,轻声地嘀咕着“装逼”二字,见到后者竟然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带着淡淡地微笑,连忙闭上了嘴,眼睛瞪得大大的,如果不是大白天,一定以为见到了鬼。
鲜红的从遥远的西伯利亚拉来的毛地毯静静地躺在地上,感受着突然扑进来的冷风,很是不满地抖动了几下,将房门反锁上,杜长胜呼了一口气,“现在好了,哎,这鬼地方……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特别的早,去看这时节我也来过,虽然冷,但远没有现在这么离谱,不明白那些砖家不是天天在电视网上吼全球气温变暖北冰洋融化了,美利坚要被海水淹掉了吗?”
“杜总,你也才四十来岁吧,有那么夸张吗?”李浩然朝房间里打量了一番,设施齐全,边网线都有,股股暧流从暖器中不停地往外冒,迎接着新的客人。
呵呵一笑,杜长胜将大衣脱了下来挂在衣架上,“四十岁,半辈子的人了,不能再跟你这种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相比啊,对了,浴室里有热水,你先冲洗一番,然后下楼吃点东西吧,飞机,就是花大价钱找罪受,我现在一看到它头都痛,却又没有别的办法。”
拿出一套昨行前戚丽亲自替他挑选的内衣,笑着进了浴室,不得不说,北方的深秋,虽然外面已经是万木尽秃百草皆枯,但屋子里还是非常暖和的,这些年国家对民生的建设出了不少力,几乎家家户户都用上了暖气。
作为郑城数一数二的大酒店,里面的取暖设备更是创一流的,还能净化空气,就算在里面呆上十天半月也感觉不到烦闷,
洗完澡出来,杜长胜正背靠在沙发上烧着香烟,双眼盯着眼圈儿在半空中慢慢消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到李浩然连忙站了起来,“李董,这是郑城自产的,帝豪,来一支?我这人没什么奢好,就是每到一个城市,都得将本地烟抽上一遍,贵廉都不放过。”
接过帝豪,点燃抽了一口,李浩然坐在杜长胜的旁边,“这味道,并不怎么好,还不如七块钱的娇子。”
“嗯,确实有些不够味的,不过抽着玩玩,又不当饭吃。对了,我们是下去,还是让人将饭菜送上来?”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钟了,想来李浩然的肚子已经饿了,虽然机上供应便餐,但那质量味道的确让人难以忍受。
杜长胜以前本着好奇的心态,有便宜不占是龟孙子的原则,要了一份,尝了一口,如果不是顾及到周围诧异的眼神,恐怕当场就会吐出来,事后整整一天都没有胃口。
“下去吧?”李浩然是第一次到郑城来,当然希望到楼下大厅,在填饱肚子的同时随便了解一下郑城的风土人情。
因为太冷,绝大多数的人都直接将饭菜叫到了房间,大厅里的客人并不多,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叫来服务员,点了两个特色菜,要了一瓶五粮液两人吃了开来。
两杯酒下肚,杜长胜的脸上多了些红潮,手脚也不像刚才那么冰凉,如同从冰窖里走出来的一般,见到李浩然不时地朝玻璃外观看,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李董,外面光秃秃的一片,有什么好看的?”
“我在感受深秋的叹息。”
微微地愣了一下,无奈地笑了笑,杜长胜虽然比李浩然多活了二十年,无论是阅历还是考虑问题的方方面面都要多得多,但也不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只能自我安慰,毕竟是两代人,有代沟是必然的。
“杜总,你能将黄国的老板约出来吗,我想亲自跟他详谈一哈子。”收回停留在远处那棵白杨树上不断埋怨冬悄然而至的大雁,看了杜长胜一眼,问道。
并没有因为李浩然的怀疑而生气,看着对方,有些为难地说道:“我尽量试试罢,听说那家伙最近很忙,一时去顺城,一时去京华,我来了这几天都未能见到他,都是黄国面粉厂的副总跟我谈的。”
眉头拧成了一条紧崩的绳子,看来对方是有意闭门不见的,什么去顺城京华,恐怕都是幌子罢了。
“我也明白对方只是不想见我而已。”杜长胜的脸上泛起一些苦涩,这些年来,随着他在云天的地位越来越高,随着他见的人物越来越大,好久没有受到这种冷遇了。
然,现在是有求于人,对方不要说派出了个副总,就算只派个主管,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李浩然想了想,盯着杜长胜说道:“你再去跟那什么劳子的副总说一下,就说我要见他们老总,并且在明天之内就要见到,不然就让他的儿女小心一些。”
“啊,这,这,李董,这不好吧?”杜长胜没有想到李浩然竟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这哪里是来谈生意的,分明就是找茬。
李浩然再次看向窗外,淡淡地说道:“没有什么不好的,杜总难道忘了,我除了是破天食品厂的董事长外,还是破天帮的帮主。我本来就是一个混混,既然白的行不通,走走黑的也没有什么,你就告诉他,不要以为我拿他真的没有办法,炎黄国也不只他一家生产糯米粉,如果有一天,破天成功破天,让他自己掂量吧!”
对于破天食品厂的事情,李浩然一直很少干预插言,但只要他决定了的事情就不容反对,哪怕是错误的也要先执行了再说,至于后果,好像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后果。
“好吧,吃完饭我就和王登财副总谈一下。”杜长胜将杯中的酒一口喝尽,感受着屋子里弥漫着的决意,轻声说道。
李浩然说的没错,糯米粉生产厂家的确不只黄国,只是黄国的规模最大,加上这些年一直与其打交道,有些惯性思维了。
云天虽然是巨无霸,黄云天虽然有钱,但也不可能将所有生产糯米粉的厂家都说通,商人逐利,你不在他那里进货,他为什么要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