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病可大好了,怎么还有力气来赏花?”说话的是一个身穿鹅黄宫装约八九岁的女童,只是这女童眼神奚落,丝毫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活泼。
沈清充耳不闻,自顾自的在御花园里乘凉,御花园的花种类繁多,虽是夏初,很多花仅是含苞欲放,倒另有一番滋味。
沈澜见她不吱声,心中以为这是怕了她,便愈发胆大起来,上前推了她一把,沈清不妨,被推倒在地。
“放肆!”她刚刚大病初愈,身体还未好全,这小丫头竟敢推她?
“怎么,我和你说话你听不见吗?”虽然有些惊讶这个平时懦弱的姐姐今天怎么敢质问起她来,但并不想输了气势,沈澜挺了挺腰,嘴硬道。
“我身为你长姐,你却对我言行无状,我不理你只是不想计较,你倒好,竟敢推我?”沈清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彻底火大了。
“你,你。”一番话堵得沈澜哑口无言,本就是个小孩子,平日见这个长姐懦弱,受了委屈也不会还手,便仗着自己母妃受宠,越发胆大欺负她,只是怎么生过一场病再见,这个沈清变得厉害了许多。
“你什么你?”沈清也学着她的模样,双手叉腰,瞪了回去。
沈澜到底是个八岁的孩子,被沈清这么一吓,转过身就哭着跑回去了。
“公主。”身后的青桃吓得大气都不敢喘,自家公主这是怎么了,竟然能把二公主给骂哭了?
“回去吧,青桃。”沈清听出了青桃的弦外之音,不过沈清没法回答她,难不成告诉她你原来那个好欺负的公主已经死了,她只是个同名同姓因为高强度工作累死的女鬼?
半年前,沈清独自一人在实验室,身为药妆界的新星,她正致力于将中药溶入化妆品中,作出纯天然无毒害的彩妆,眼看事情有了眉目,她却突发心脏病,就这么华丽丽的死在了工作台上。再一睁眼睛,就发现自己成了历史上找不到的源国的长公主沈清。
进了屋,刚才和沈澜纠缠了半天,现在已经到了晚膳的时候。
“李嬷嬷,今夜膳房就给了这些东西吗?”沈清指着自己面前的四菜一汤,半点荤腥都不见。
“挑什么挑,还真以为自己诗主,吃的就是龙肝凤胆了,也不想想自己有没有那个福分不说,连带着我们也享不着半点好。”被叫做李嬷嬷的中年妇女一张嘴不干不净,沈清只不过就问了一句话,她就喋喋不休了半个时辰。
沈清不语,默默吃完了饭,早早上床歇息了。
待到夜深,众人都休息了,沈清睁开双眼,毫无睡意,掀开被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出了房门。
此时,下人房里,李嬷嬷喝着小酒,吃着菜,那菜一看便知道,根本不是她这种身份的人能享用的了的。
“嬷嬷真是厉害,今日公主和您顶嘴,被您骂的连句话都不敢说,哈哈。”
“嗝,你是新来的有所不知,我尽心尽力伺候她,累了这么多年,如今她在皇后身爆份例好了,也理应让我享用享用。”李嬷嬷打了个饱嗝,一边剔牙一边跟身旁的小宫女传授自己的经验,丝毫不知自己说的话已经全部进了沈清的耳朵,听完墙角,沈清蹑手蹑脚地回了屋子,重新躺回。
奴大欺主啊,这个李嬷嬷在这具身体的记忆里一直如此,甚至自己这次生病,也是由于李嬷嬷将她的银丝炭换到了自己的屋内,这才惹得她受凉发烧。沈清在黑暗中眯起了眼睛,既来之则安之,她已来了小半年,眼看回去是无望了,倒不如在这里为自己好好打算打算。
“青桃姐姐,皇后召公主过去。”一个身穿桃红色宫女服,梳双螺髻的小宫女在门外传话,话刚说完,转身就出了院子,仿佛忘记了应该进去给公主行礼。
皇后的召见让青桃如临大敌,翻箱倒柜的给沈清找衣服。
“公主,您看哪件衣服比较合适。”
沈清抬头看了看,青桃选的衣服颜色暗淡,样子保守,虽挑不出错,可套在十岁女童身上也是一点朝气都没有。
不怪青桃没有眼光,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自幼丧母,原本一直养在那个李嬷嬷身爆那个李嬷嬷蛮横霸道,将这长公主养的胆小的不得了。皇后自嫁过来十年无子,皇上就将她送到其身边抚养。刚开始皇后的确有意亲近她,可见她胆小不知趣,慢慢的,也就不太管她了。
沈清坐在梳妆台前,望向镜子中的自己,明明才十岁,眉眼却渐渐长开,一双鹿眼水汪汪的,只怕再过几年,这张脸便是倾国倾城。
“那件吧。”沈清左右看了看,指着被扔到的杏色常服,李嬷嬷克扣她的膳食银钱,可皇后娘娘赏的东西确是不敢动的。这件衣服是前段时间皇后给每个女儿都做了的一件衣服,领子用的是今年宫中流行的半高领,腰身也比其他常服略高两分,换上后,首饰选用了的珍珠,配着沈清圆圆的小脸,显得活泼可爱。
沈清在镜子前欣赏一番,非常满意,收拾妥当后,领着青桃去了皇后宫中。
“女儿给母后请安。”
“嗯。”躺在榻上的皇后懒洋洋的应了一声,随手指了个宫女,给沈清看了个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