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覆雨翻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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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飞机到达之前的家里整理好一切已是午夜,沉寂了很久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在这寂静的夜里听上去格外恐怖。

  接起电话,是我娘。

  “欢儿,你现在在哪里?”

  声音听上去颇为急切,还带有几分哭腔。这是怎么了?

  “我现在在施斌这里,回来太晚了,我怕吵着你们睡觉所以就跟他回来了。你怎么了?怎么声音听上去不对?”

  那边大呼一口气,气息之大连我隔着电线和听筒都清晰可闻,足以见得我娘的肺活量有多么惊人。怪不得这么多年同爹的吵架,一直独占鳌头,永不失败!

  “你没事就好,我刚才和你爸看了报纸,又看了新闻。记得你之前说是去了山西,很担心你会不会出事,没事就好。帮我跟小施问个好,今天晚了,你明天回来也好,到时记得把小施叫过来一起吃饭。”

  还没等我应下来,我娘就匆匆挂了电话,留我一个人对着电话音发傻。

  手还没放下,另一个电话又打了进来。施斌此时已经换好了睡衣从卧房里走了出来,看了眼手机,又看了眼我,一个人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了起来。

  再度接起电话,是陈姐。

  “庄欢,你没事吧?”

  被人宝贝着的感觉真好,原来有这么多人关心着。我心下一片感动……

  “谢谢陈姐关心,没事。”

  “没事就好,不然这公司还要为你去做人寿理赔,最近事情多也真分不开人手来。对了,让你去山西完成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手上这支电话正是当时施斌送给我的,看上去挺好,但隔音效果真是不敢恭维。你瞧,施斌那厮现在滴水不漏的把我和陈姐的对话全听了过去,一双耳朵立得跟兔子一般,眼睛在看着电视,但整个头却都要往我这边靠过来了。而且刚才陈姐说到“人寿理赔”这四个字的时候,那货明明就是眼含桃花、嘴沐春风,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拿着手机往露台走了走,我老实对陈姐交代道:“那古墓损坏的厉害,而且里面也没有什么东西,现在警方也在着手调查,真是什么也拿不到。”

  对方沉吟了一会儿,继而开口问道:“那让你去拿你前夫的那个宋代金镶玉的玉如意怎么样了?这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下下个礼拜有场慈善拍卖会,上面让我们过去跟着协助,顺带也出几件宝贝以示支持。我都把那个玉如意给报了上去,你怎么着儿也不能丢了我的脸面呀!庄欢,我可告诉你,陈姐我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了脸!”

  得,话都让她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这个做下属的还能说些什么?回头看了一眼被电视荧光照得流光闪烁的施大爷,我下定了决心:“我知道了,一定不辱使命,给陈姐脸上镀上一层金膜。”

  陈姐得了我的答案,甚为满意的挂上了电话。

  我放下手,朝着施大爷躺着的地方小碎步移了过去。

  还没靠近他,尚且还有三步之遥。

  “怎么?有事求我?”

  果然,就算我躲到了露台这么远,这厮仍旧一点不落的听了我和陈姐的电话内容。我冲他甚是乖巧的点了点头,伸出一双不再年轻但却保养得益的手,软着嗓子学着戏台上唱戏的说:“施大爷,就依了小可吧。”

  一句请求的话让我给说的软软糯糯、荡气回肠、余音袅袅,我搓了搓手臂上已经开始跳起舞来的鸡皮疙瘩,强按下胃中翻滚的胃液。仍旧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看着他。

  施斌倒是难得的没有和我抬杠,只是掀起了宽大的睡袍一角,弯起眼睛,用近似蛊惑的嗓音对我说:“那就看小可你的表现了。”

  看着他那水蓝色丝绸睡袍下白如羊脂玉的肌肤,以及上面浅色根根分明的寒毛,我咽了一口唾沫,把眼往天花板一抬,装傻充愣道:“什么表现?”

  施斌扬了扬头,笑的愈加光彩动人。

  “自是那般翻雨覆云的表现,娘子这般年纪怎的还装天真可爱?可要知道什么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遂,我把手中的电话朝他身上用力一扔,拍案而起,大呵道:“你爷爷的,老娘我怒了!善恶到头终有报!”

  是夜,施斌同志当了一回厅长。眼神之哀怨,表情之可怜,足足在门外嚎了一晚,“娘子,为夫一个人怕黑!”

  “娘子,外面有老鼠!”

  “娘子,窗外有某家不知名女性正在如狼似虎的盯着我,为夫心里怕怕!”

  “娘子!”

  “娘子……娘子……”

  “哦,娘子,为夫忘了告诉你,自从你走后我就在卧房里喂了一条小蛇。好似喂在了床下,这几日去山西,我想困着它也着实可怜,遂让它在外四处闲逛。娘子,你睡觉的时候可要小心了,不要压坏它。”

  蛇?我双眼发出一道绿光,赶紧把门打开。一开门对上的却是施斌那厮人间绿色小说的和煦表情,突然想起之前他的种种前科,心中警铃大响。再要把门给关上却是来不及了,施斌三下五除二把我给拖回了床上,神色得意至极。

  正待他对我动手动脚之际,落地窗外突然发出一丝声响。

  妖孽把他身上的浴袍往我身上一盖,朗声问道:“可是黎叔?”

  “正是奴才。”黎叔仍旧一身黑衣,正是之前才换上的那件,从窗外轻轻走了进来。瞧着他身手矫健、犹若真龙,再想想自己到了他那把年纪不知黄花菜到了几层功力,不禁暗自唏嘘。

  “你才回来?”施斌打开衣柜,给自己又拿了件白色浴袍穿上。

  “奴才回来有一段时间了,只是……”黎叔瞄了我一眼,接着说:“只是奴才看主子和前夫人相谈甚欢于是不敢随便打扰。”

  这……难道刚才我同施斌那番模样皆被他看了去?我脸色稍显尴尬的把自己的头往施斌扔过来的浴袍里躲了躲。

  施斌脸色沉了沉,“此番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黎叔原本就弯着的腰此时弯的更厉害了些,连一旁看着的我都不竟替他捏把汗。万一他要是有个什么骨质疏松症,这腰怕就是要没了。

  “奴才回来的时候,被东陵君半路拦截把箱子给带走了。奴才办事不利,请主子责罚。”

  我看着一站一跪的主仆二人,一心只想着怎样才能从施斌那里拿到那柄宋代金镶玉的玉如意,古墓的事已经毁了,如果连这件事也没办好,我的工作就真的不保了。

  “你先起来。东陵把人给带走了,能否救得回来也未可知。”

  黎叔站了起来,从怀里摸出一颗珠子递给施斌,恭敬的说道:“这是东陵君留下的,说主子定然有用。”

  我还没回味过来他们所说之事,见黎叔起身告退后,赶紧见缝插针跑了过去,一把夺了刚才黎叔拿出的那颗珠子藏进内衣里,回头对他说:“你是要这颗珠子还是要那宋代玉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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