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迷蝶镇口飘过一杆紫面黑字镖旗,上绣一个硕大威武的“楚”字。
只是夕阳西下,凉风乍起,“楚”字镖旗在黯淡风尘中显得有些落寞萧寂。
当看到前方树下背手而立的白衣女子时,楚西业原本疲倦的身子陡然挺直,在萎靡的马上坐得昂首挺胸。
白衣女子淡淡一笑:“楚镖师,很高兴看到你又一次安全归来。”
“是么。”
他唇角微微一抿,笑得面无表情。
身随马过,末了,他忽然冷冷回头道:“叶当家,你失望么?”
白衣女子笑笑,未置可否,一袭白衣在晚风里翻飞如蝶。
他忽然想起半年前的她,虽然也是常常让他气噎得郁忿难平,可毕竟她看他的眼里还是善意温和,万万没有如今的笑里藏刀。
于是,她的白衣便在他眼里舞成了狂放的讽刺。
叶三三,也不过是这样的一种女人而已。
他终究是冷冷一笑,转过脸去,继续策马向前。
他的后背被简单包扎过,白棉纱布里隐约渗了点点猩红。
他骑马的样子也颇为别扭,明明后背的伤口很痛,还要挺得笔直,于是整个上身都在微微抽搐。
白衣女子看得有些叹气,但终于是笑笑,继续迎接他身后长长的镖队。
入夜,楚风镖局在三义厅内大摆宴席,庆祝又一次大桩走镖的顺利完成。
叶三三从席首起身,笑吟吟端起酒杯道:“虽然镖局发生了一些变动,但这半年来,诸位为了镖局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使得镖局不但能够维持原状,而且在各方面都是大有起色。今天。我叶三三就暂借薄酒一杯,在此感谢诸位为楚风镖局所立下的汗马功劳!”
席下众人也皆举杯站起,齐声道:“叶当家言重!”
“叶三三真是衷心感谢诸位!”她笑道,“而且我相信,如果楚风当家回来的话,他定是非常欣慰!”
忽然席下“砰”的一声脆响,众人皆错愕回头,发现正是席尾的楚西业。
席下众人皆起身举杯,惟有他冷然独坐,还将酒杯重重地磕在酒桌上。
“楚镖师为何不上坐?”她从席首走过来笑道,“其实今日的宴席也是为楚镖师所办,庆贺楚镖师又一次的走镖成功。”
“楚某不才,岂敢上坐?!”他依旧坐着,只是用了一双细长眸子斜睨她,“楚某只想知道,楚风当家何时才会回来?”
她微笑:“我也希望楚风当家可以早日归来,但具体时间,我实在是不清楚。”
“不清楚么?”他连连冷笑,“是知道永远不回来了吧!”
席上众人当即哗然,四处响起了零零落落的交头接耳之声。
她依旧笑,面色微带了冷意:“楚镖师长途走镖,劳累在所难免,又不慎负伤,当心纵酒过度伤身。”
“叶三三你欺人太甚!”他“哗”的一声摔了酒杯,涨红了脸道,“半年前的那封信谁知道是真是假?!你这么就掌管了镖局的钥匙,处处与我们楚家为敌,你让别人怎能不猜忌?!”
她没有答他,冷冷看他一眼后,转头吩咐几个镖师道:“楚镖师醉酒了,你们几个扶他回去歇息。”
那几个镖师应声来扶他,被他狠狠一甩,连着撞翻了好几个圆鼓凳。
“叶三三你本事了啊!”他怒道,“你真有本事的话就别坑蒙拐骗,干脆把镖局也改了,改成你们叶家!”
“我不想也没这本事把镖局改名换姓。”她定定看他,语气冰冷,“你楚西业有本事的话,就让这镖局真正姓楚啊!”
“真是贼爹生出个贼女儿,疼死了贼老娘!”他怒得伸手就要朝叶三三打去,“你们老叶家他妈的都尽出白眼狼!”
只是他挥出的手还未在她脸上落下,就被她闪电般伸出的手一把锢住。
她脸色青白,气得浑身哆嗦。
“就凭你这半年勉强凑合的功夫,你就没资格和我这只白眼狼说话!还有你给我记住,你想怎么说我都成,就是别扯到我爹娘,否则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她深深吸气,然后拽住他的手狠狠一甩,转身大叫:“把楚镖师带回去!若他路上再发酒疯,找根绳子把他绑上!”
他的手臂被她甩得生疼,却只能怨愤地瞪眼看她,然后被几个镖师半扶半推搡地走出了三义厅。
走出三义厅的牌匾下时,他突然抬头看了一眼那块牌匾,那所谓的三义,是指楚风、叶延天和施穹三人义结金兰。只是,半年前,三义里只剩了两义,而如今,三义皆无!
他不由悲痛大喊:“爹!你当初怎么就看错了眼!!!”
只是牌匾默然,众人亦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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