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楚西业都在暗暗运气。
他面上容色不变,右手却悄悄伸出在身侧,掌心向上,只待沉下一口气后运出暗劲。
但是都是失败。
呼吸微深长些,心口便尖锐地起,仿佛有一双手拽住了心脉,紧紧捏住了不让他使劲。
去见爹的路上如此。
回地下牢房的路上依旧如此。
最后他终于放弃。
原先以为那个融融只仕弄玄虚,现在才明白为何她如此放心,只让一个看守带了他过去,又带了他回来。她和她的爹爹把一切都掌控在了手里,他们,只不过是待宰的羔羊而已。
而十年前,他也曾如此想过另一对父女,但是,到今天才明白那是一场误会。
可那时他却不知。
于是,误会了十年。
十年,真的很长,很多东西,便在这十年里悄悄地变了……
牢房里灯火幽微,墙壁上渗着丝丝寒意。
牢房内的四人两两偎依着,安静地蜷在拢了干草的角落里。
她看起来呼吸平静绵长,仿佛睡得很好。
可他知道她不好。
跟着她阿爹走镖多年,再加上这半年多来的独力出镖和经营镖局,无论是个人武功修为还是处世帷幄,她都是他们中最好的一个,甚至是镖局中最好的。其实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她在习武上的天资便被众人夸赞,连他的爹也说她将来的武功修为是不可估量的。
他和她不同,在习武上,他的爹娘从来没有过多要求过他,爹说,他的天资其实更多还是在经营上,促他习武只是为了强身健体和防身。
一个重武,一个重文,其实两条路原本都是安排得很好了。
她走得稳妥而快速,可他却因为自己的一时之见而沉滞了。
即便在这半年里被她狠心督促,虽小有所成所长,但根本无法与十年的蕴积相比。
只是十年太长,来不及后悔,后悔的也不止这一个。
他在她身前蹲下,轻轻唤道:“三三。”
她依旧沉睡。
他心下一沉,眉头不由轻蹙。
她的确很不好。
按她的武功修为,本在他靠近牢房之前便会有所察觉,但一直到他在她面前轻轻唤她她都毫不知晓,可见她真是伤得很重。
之前她的破门而出,的确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用了很重的力。
那么大的决心,可见其忧心之重。
也难怪,镖局里的核心人物几乎都被困在了这里,如果陆定一在山下等不及了,带着众人贸贸然冲上山来,恐怕也要遇上埋伏或陷阱。
她的眉宇微微蹙起,面上似有焦急之色。
他暗暗叹息:三三,你在梦里也想着如何救出众人下山么?
于是他轻轻推她:“三三?醒醒?三三?”
眉眼迅速开阖,轻推之下,她倒是很快睁眼醒了过来。
“西业哥哥?”她才揉眼坐起,却着急问道,“你见到楚伯伯和我阿爹了吗?他们现在怎样?他们好不好?”
“他们没事,也只是像我们一样被囚禁着,你不要担心。”他笑,却有些心疼地问道,“倒是你,我刚才怎么也唤不醒,你没事吧?”
她笑道:“我很好,刚才还睡得很沉,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他饶有兴致地问:“这样吗?你都梦见了什么?”
“忘了。”她笑,“梦里都是清清楚楚的,可一醒就忘了。”
她笑眯眯的样子,让他又想起了十多年前的那个小女孩,常常只是看着他和子南跑来跑去,自己却站在水塘边的槐树下微微笑。
她笑的时候,眸子微弯如半月,粉嘟嘟的槐花被风吹落在她头上身上,更显得她粉雕玉琢,却又温婉沉静。
他忽然觉得很难过,很多东西因为疏远太久,心里便微微地起了隔阂。纵然知道原因在于自己,却觉得是一辈子也无法弥补了。
“西业哥哥?西业哥哥?你在想什么呢?”她朝他摆摆手。
“没什么……”他恍然回神,淡淡笑道,“我在想……想我们该怎么办。”
她蹙眉道:“如果能运功的话,想必出去也是不难的,可是……”
他突然疑道:“我们都不能运功,肯定是被下了药,但是……这药是什么时候下的……为什么我们一点都没有察觉?”
“既然没有碰过任何东西,就只有在这牢房里待过……”她想了想道,“可能这药就是弥散在了整个房间内。”
“如果这样的话,来到这个房间的人都会因此而无法运气使力。”他想得眉头轻轻皱起,“但看刚才融融和施穹……还有外面的看守……又并非如此。”
她突然眼前一亮:“他们肯定先服下了解药!”
“而长时间待在此处的看守身上也必定备有解药!”他兴奋地接口道。
她笑:“那我们……可以这样试试……”
旁边的陆小莞翻了个身,嘴里嘟哝道:“臭臭……臭臭……”
小莞真是很喜欢臭臭啊!
叶三三笑笑心想,如果可以成功回去的话,就把臭臭正式送给小莞好了,好象小莞比自己更能好好照顾它。
臭臭……臭臭……
她转念又想,如果臭臭就在这里的话,也许很多事也可以方便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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