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璇似乎也受了不小的惊吓,怕怕地拍了拍胸口,总算是对季幽口中所说的‘地狱’般的生活有了一层体认。
天啊,这位准爸爸也太‘恐怖’了,难不成要当爸爸的男人都这么恐怖?
看着用火箭速度往楼上冲的男人,她半是同情怜悯半是幸灾乐祸地摇了摇头。也怪不得别人,谁叫他当初什么不好学偏偏要学医。这下尝到苦头了吧?
季幽一股脑地冲进几天内不知进了多少次的房间,呼呼喘着气,忙碌的双眼四下看了看,却并没发现老大和小嫂子的身影。
这时,他听到从浴室里传出的阵阵呕吐声,伴随着还有某个男人抓狂的声音,不由得一叹,对目前这种情况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根据医学上的数据,大约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女人怀孕时都会经历或长或短的一段孕吐期,这根本不算什么,何况小嫂子这还是第二胎……
怪只能怪老大实在是太爱小嫂子了,才会无法忍受心爱的女人受一丁点苦,整日这么神经兮兮的。
不多时,伊搀扶着可歆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双眼始终不离她憔悴的脸。他本来想抱她出来的,可她性子太倔,说自己只是怀孕又不是三等残废……
即便面容憔悴,黑眉蹙成一团,脸色也是苍白得让人不敢恭维,但可歆还是潇洒地对季幽做出打招呼的手势。
相比她的友好,伊的表情则是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把可歆搀坐在床边,他随即转过头来,斜长冷鸷的眼在看向季幽的时候,倏然一沉,冷冷地从齿缝里挤出一句威胁,“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今天之内,必须让她的情况得到缓解。否则……”
话没等说完,就听见可歆口中溢出一声难过的低吟,吓得他立即白了脸,“怎么了?告诉我你哪里难受?”
可歆可怜兮兮地捂着肚子,表情是堪比苦瓜的涩然,“我饿了!”
“……”
“呃……”季幽不知道这时候开口恰不恰当,不过他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想到什么就得说什么。一边思索着怎么说最恰当,一边衔着谄媚对伊低声劝着,“老大,孕妇怀孕初期都会有一些或深或浅的孕期反应,你没必要这么紧张。等小嫂子吐过了这一段,自然就会好的。”
听起来像是一句忠言一句劝慰,可怎么听着就是那么‘欠揍’呢?
可歆面色一冷,说什么,等吐过这一段自然就会好的,他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假装没注意到可歆阴冷冷的瞪视,季幽又接着说,“小嫂子吐得这么厉害,可以适当让她吃点零食,最好是一刻都不要让胃空着,因为空腹是最容易引起恶心的。吃点小饼干,酸梅什么的,既能有了浅微的饱腹感,也能抑制恶心。多吃富含蛋白质的清淡食物。除此外,揉肚子也可以帮助她缓解孕吐的症状……”
“知道了,你快去准备!”头也不抬地命令,这会儿,伊眼里只看得到可歆。
季幽偷偷在心里叹着气,他这命真是苦啊……
夏天和朋友相约着出来喝下午茶,她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时候遇到他韩兢思,那个她拼了命想忘却偏偏无法忘记的男人。
自从上次从他家里逃了出来,她就一直躲着他,甚至连酒吧都不敢去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下意识的不想再让自己的心继续这么沦陷下去。
之于他,她或许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匆匆过客。他想起来了,就随便施舍给她点柔情;想不起来,就把她当成‘垃圾’一样丢弃。
好在她也不是那种会怨天尤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人,不就是男人嘛,没了可以再找,有什么好惋惜的?
男人可以把女人当做‘衣服’,同样,女人也可以把男人当成‘鞋子’,破了,旧了,就索性一扔一甩,俗话说得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几乎是在双脚刚一迈进咖啡厅,她就察觉到一道炙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而视线的来源正是他她躲了足足有两个月的男人。
她看到韩兢思就坐在自己左手边的位置,却不想把过多的注意倾注在他身上,而是继续和朋友谈笑风生。只是那笑容背后的一丝紧张,却只有她自己知晓。
察觉到男人突然朝她这边走了过来,她身形一凛。
韩兢思站在距离她一臂之遥的地方,华丽耀眼的阳光倾洒在他高大俊挺的身上,仿佛带着无穷的力量和尊贵的气势。他笔直的站立着,毫不掩饰身上浑然天成的魅力和优雅,左手绅士般的垂直放在小腹的位置,另一只手交叠在上,一枚戒指在他左手中指上闪闪发光。
那是……婚戒?
夏天的心徒然一颤,整个人像是忽然被闪电击中了一样,四肢百骸蔓延着几乎让她无法负荷的绝望。
他要结婚了……
心脏有几秒钟停止了跳动,指尖,鼻子,嘴唇,似乎都是冷的,唯有眼角,热得发烫……她以为她可以不在乎,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当她得知他可能已经与其他的女人步入婚姻殿堂的这一刻,她真地体会到了‘绝望’……
“过来!”
这时候,他开口了,好看的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张开双臂,习惯性地对她发号施令。
闻言,夏天苦笑地扯了下嘴角。
她不明白,到底他这可笑的不可一世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她不是他的佣人,不是他的侍婢,他凭什么对她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见她只是轻勾着苦笑怒瞪着他,似乎早料到会出现这一幕的韩兢思并没有动怒,而习惯了命令别人的他却做了人生第一次妥协:向她前进了一步。
他向她走近一步,夏天却向后退了一步。
他不信邪地又向前走一步,夏天也跟着又向后退一步……
恼怒之下,韩兢思突然长臂一伸,将她牢牢地困在那双臂筑起的‘城墙’之内。有一瞬间,夏天似乎意识到自己未来几十年的生命将再也无法挣开这男人的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