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产司 七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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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败败实在忍不住,灿烂但不虚伪的笑了,而且是笑到狗牙尽显,让小玉忽然发现自己的丈夫嘴巴也挺大。

  只是小林子没能理解小玉的“幽默感”,加上他自身器官刚刚缺失还没来得及建立起相应的自我认知,小玉一句玩笑话正中他死,他反手一掌击出袭向小玉肩处:急于给个教训,倒没真想夺她性命,不然首要目标定是小玉喉处要害。

  可惜他怒极攻心,一时不察,竟忘记距离他六步之遥还有个天下第一的东方教主。

  只在他出招之际,就惊觉一股锥心,等他反应过来,才发觉自己整个人已经后座着地,摔在地上,右臂脱臼。

  他甚至不知道小败败以何等身法前来,而后挟制、击飞一气呵成——东方不败功力深厚远超他的预计。

  “哎呀,还是恼了。”小玉不无遗憾的看了看自己只差寸余便可戳中小林子胸口的指尖,“林少侠,刚刚我的话可还不算顶难听的,你便沉不住气当即出手。想大仇得报,你这少爷脾气得改。”

  可惜小林子扶着自己伤处,而眼神中满是不屑。

  教主一贯不把小林子放在眼里,此刻只顾拉着老婆的手,关切问,“有没有受伤?”

  小玉眯起眼睛,足尖一点,小林子眼前一花,再睁眼小玉已经立在他身前。

  “你瞧不起女人?”话音还未落,小玉早已飘回丈夫身爆“林少侠,你可知道东方不败给我当足十年陪练。我自认至多江湖二流水准,但若想取你小命也只在须臾之间。”见小林子面露错愕,她转向丈夫道,“你说,为什么我的靓颜平胸无脑的草包形象如此深入人心?”

  小败败“噗”的笑出声来。

  小玉按住丈夫的肩膀,“偏偏圣姑任盈盈声名赫赫,没人敢小瞧半分;杨莲亭顶着教主亲信的名声,最起码表面上教里兄弟也让他几分,也是风光无限……可我一直跟在你身边吹枕边风、出馊主意、甩风凉话,在外难免惹怒什么人,你总是第一个冲出去将对方‘了断’。就像今天这般,我全没机会展示自己手段。”

  教主十分无奈,讨饶道,“小玉,我早知错,随你打骂便是。但咱们能不能一次了结?你这想起一出便拿我开心消遣,我委实受不住啊。”他说至此处灵光一闪,凑近妻子耳朵,悄声问,“你是不是月信要来了?”

  教主不小心化身真相帝,小玉登时没了脾气。

  她瞧了丈夫一眼,决定还是先料理外人。

  “林少侠,你今早返回华山吧,夜长梦多。”她蹲下身,刚伸出手打算替小林子接上脱臼的肩处,教主卷着一股淡香拦在她身前,手下使出巧力一紧一推,小林子肩膀“手到痛除”。

  只要教主在场,小玉绝无机会碰触其他的新鲜~肉~体——除了儿子时空。

  “左冷禅为套出《葵花宝典》精妙之处,两次三番约我出门细谈。他真就不怕背个‘夺人爱妻’恶名么?”

  小林子反应极快,开口答道,“莫非他胸有成竹?”

  小玉赞道,“不错。”她拉了丈夫的手道,“左冷禅、岳不群这二位野心昭昭唯恐天下不乱的正派掌门一直将我家教主认作胸无大志、贪图安逸之人。左冷禅在我面前许诺说,若得指点十年之内不侵神教,另一面定是联络任我行等人鼓动他们生事作乱,令我夫君无暇自顾,他好借此五岳并派。另外,与我做出一副往来甚密的模样,若能挑起我们夫妻争执更是一石二鸟妙计。”

  除去左冷禅、岳不群,教主方能高枕无忧,但若小败败亲自动手势必引来一场腥风血雨的正邪大战。

  见小林子沉默,小玉摆手道,“你命够好,我家夫君在此,左冷禅的探子还不敢近身。”

  美青年脸上恢复光彩,躬身告辞。

  见他走远,小败败再次犯病,酸溜溜道,“你对他怎么还和颜悦色?”

  “他啊,瞧不见别人对他的好,忘不掉别人对他的坏,这种人背负仇恨就绝不会轻易放弃。岳灵珊真心摆在他面前,只要挡了路他一样能毫不犹豫一脚踩过去。而且,他在,有人的心病就永远除不了根。”

  他笑道,“君子有成人之美。”

  小玉也笑道,“左冷禅还等着我呢。”

  他阴森森道,“小人才夺人所爱。”

  小玉挑眉道,“君子重诺。”

  “江湖里即便是小人说了不算也难以立足。”关键问题在于,不管君子还是小人,正派还是魔教,夺人爱妻都是要招致广大人民群众的口水和板砖的,“左冷禅心思动到你身上,我一刀剁了他,也没人敢说三道四。”

  小玉瞧见一概神情温柔的丈夫此刻面露狰狞,心说情夫、奸夫自古以来就是高危职业,“你想得真多,面对面坐着说了几句话就成了‘夺人爱妻’我都替左掌门冤枉得慌。”她拍拍丈夫的肩膀,无视他的不满,“我先走了。你在附近找个地方等我吧。”

  踏上约定的酒楼二层包间,左老师早已等在那里,期间为排解等待的无聊,还喝掉了整整三碗茶水。

  小玉先对自己迟到表达了真诚的歉意,随后宾主落座,小二摆酒上菜。

  左老师并起食指中指轻轻撑在太阳上,睫毛忽闪了两下,“华山岳掌门派座下弟子林平之前来送信,女侠刚刚应见到了吧。”

  小玉点头道,“不错。不巧在下依稀记得岳灵珊喜欢林平之到时刻不愿分离,这回我只见着林平之,很是欺负了他半天,奇怪最爱主持正义的岳掌门的爱女怎么就没见踪影。”

  左老师脸上依旧没任何表情,“岳掌门老谋深算,又怎舍得爱女被扣作人~质。我何必白白做回恶人落人话柄,便就将他打发回去了。”

  他现在似乎还不知道小林子的价值。小玉捏着酒盅,偷偷的笑了。

  一时有些冷场,左老师换了个姿势,又问,“恒山二位师太前几日在少林圆寂,此事女侠可知晓一二?”

  左老师没怀疑岳老师亦在情理之中,他毕竟没亲眼看过《辟邪剑谱》,很难相信其功力速成的“淫~威”。而没修炼神功之前的岳老师,与衡山、泰山、恒山三派掌门也只伯仲之间,绝无令二位师太一招毙命的实力。

  他的目标自然而然的转到了最近一直在嵩山附近出没的东方不败身上。

  小玉登时大怒:左冷禅好了伤疤忘了疼,你的后座又想念我老公的脚丫子了是不?

  偏生此等怀疑又甚是在理,小玉不好发作,只得强作心平静气,分辨道,“若是验证功夫有大和尚老道士甚至左掌门你在,犯得着与两个武功平平的老好人尼姑为难?若说我夫君只为看不顺眼而动手杀人,你我此刻还能坐在一处说话?”

  左老师面露尴尬,“练了摩夫性情大变又并非什么稀奇事。”随即他眼中闪现出些许怜悯,“我还特地书信一封向方正大师求证《辟邪剑谱》与《葵花宝典》的来龙去脉。倒是你委实可惜了。”

  小玉蹭的站起,“我找的是老公又不诗公:我儿子刚三岁。”

  左冷禅显然误会了小玉的义愤填猬以为她看在孩子的份上委身于不能人道的丈夫,不免长叹一声,“也是。谁人不知我那儿子不争气,我尚且舍不下这份狠心。”

  二人各怀心事,之后自然毫无悬念的冷场了。

  小玉杀气腾腾的冲下酒楼,直接就去与丈夫汇合:怀疑自己男人能不能生孩子,真是奇耻大辱。一路上小玉就在琢磨如何借“刀”杀人,令冒犯她的左老师吃亏学乖。

  寻到约定之处,她就见丈夫满面□,对面坐着一位白净文弱的少年,举止神色更是说不尽的拘谨。

  小败败道,“看着挺面熟吧?”

  小玉上下端详一番,问道,“姓左?你姓左。”

  少年颤颤巍巍向后缩了缩。

  小玉正愁满腔怒火无处宣泄,一手就猛地按在桌面上,“是男人就大点声,我还吃不了你。”

  少年视线根本不敢与母老虎夫人有半点接触,只小声回答,“是……我是。”随后鼓足勇气依旧声如蚊蚋,“姐姐,求你别这么说话,人家怕。”

  一向见多识广,阅人无数的教主也当场摔了个茶杯,乐得没了形象。

  而小玉在天雷灌顶全身一阵酥麻过后,胸前隐隐有了胸毛在源源不绝滋生的奇妙感觉。

  左老师前半生一心扑在练武功做事业上,生了儿子自觉完成传宗接代大任,便丢在一边不多过问。说起来,长年在母亲丫鬟身边长大的男孩,成长为“惊世奇葩”的概率远比父母疼爱管教的孩子大了太多。

  等左老师发觉儿子已经无可救药,自己也因练久造冰神功而再搞不出孩子,才有那刚刚深长一叹。

  不过小玉迅速改变念头,不想报复左老师了,便扭头向自家男人感慨道,“若是咱们时空长成这样,我就不活了。”

  教主摆摆手,“我定要将他双腿打折,省得出门给咱们丢人现眼。”

  少年听见,两道眉毛拧成了蝴蝶结,开始不安的搓手。

  教主又解释道,“我在街上闲逛正撞见一群人簇拥着这位少爷热热闹闹出行,觉得他面熟顺手打发了那帮跟班,反正闲来无事,干脆把他带到这里等你——也给你解解闷。”

  小玉抚着额头,“左少爷,你回去吧。”

  少年猛地站起来,却还在犹豫对方是否还有何阴谋没敢迈步。

  “快走吧。”小玉急着赶人,“你再不赚我该长胡子了。”

  喝水“压惊”之后,夫妻两个在镇上闲逛。小玉杀进一家铁铺子,教主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在老板面前晃了晃,很想显示下自己的慷慨和豪迈,顺带破财免灾,怎奈老婆只抓了把菜刀在手,瞧也不瞧他,就美滋滋的满意出门而去。

  入夜,两人都洗了澡,小玉换了衣裳,打着哈欠爬上大床。教主见状丢开手里的折子,赶忙凑到妻子身爆一手揽肩,低下头就是一通轻柔的“乱啃”。

  他腾出一手缓缓下行,探到妻子胸上,刚刚内心升起几分欣喜,偏偏小玉捏住他手腕,平静道,“我累了,想早些歇息。”

  话说男人在自己理亏的前提下,极力讨好另一半大致都依照以下顺序进行:

  一、说好话;

  二、撒银子;

  三、滚床单。

  和谐制造过后,通常是和好如初的金光大道。

  本来小败败还比较顺利,可惜在第三步他遭遇了明确的拒绝。

  通常情况下,“此路不通”便要从头做起。不过教主可绝非寻常男人,他做了明代男人很少有人能做得出来的举动——打滚撒泼。

  他捏着嗓子道,“人家知道错了。”

  见小玉盯着他不为所动,他滚得越发奔放,“人家身给了你,心也给了你,那回真的只是一时糊涂,绝不会有下次了。你怎么都不肯原谅人家,再说你不开心我怎么开心得起来?”

  小玉冷冷道,“再废话,把你打到连明珠都认不出你。”

  他卡壳片刻,随即仍不死心的捏着嗓子干嚎,“你打吧你打吧。生是你的人,死……也是你的人。”

  小玉再也撑不住倚在床柱子上笑了——忽然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上辈子也曾有这么个男人绞尽脑汁,不计形象的彩衣娱“她”。

  他坐起来,搂住她,恢复自己纯爷们嗓音,“这回可不生气了。”

  小玉一手捂住自己半张脸,无奈道,“你难不成也要来月信了?”

  他皱了眉头,隔了几秒又以他那费力装出来的兼具雷感与喜感的尖细声音道,“都来好几天了。”

  趁着小玉的大姨妈还没来,而小败败的大姨夫已经快走了,夫妻两个终于又缠在一起,修身齐家去了。

  锻炼身体过后,两个人都还没睡意,小玉想了想道,“恒山两位师太没了,我听说是传位给令狐冲了?”

  他点点头,“如今这帮小辈里,也就这位还算说得过去。对了,小玉。”他枕在她肩头,像糖稀似的黏在她身上不停扭动,“我饿了。”

  “你肯放任任我行女婿执掌恒山派?”

  “任我行活不了几天了。左冷禅、岳不群气度狭窄,容不得人。令狐冲年纪轻轻又无甚根基,偏偏还得前辈指点修炼《独孤九剑》。两位掌门嫉妒得紧,前后夹击,他们这对小鸳鸯怕走不远。小玉,”他又扭了几扭,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咱们先不管别人。从刚才恩爱就一直忍着……我真是饿了。”

  “吃货。”小玉奋力踹了他一脚,还恶狠狠道了句“莫不是还怀上了?”

  牢骚归牢骚,却也干脆的出门直奔厨房,亲自弄点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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