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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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篇变数

  我安静地站在一爆听莫关应我血缘上的父亲像推销货物一样地介绍着我。

  突然,有一个视线射向我这边——是黑家老太爷身边的一个男孩子——

  男孩子?难道就是他吗?这个看上去弱弱的男孩子就是我未来的“主人”吗?

  感觉着他戏谑的视犀我没有退缩,只是无声地与他对视。

  “爷爷,我要她。”那男孩子拉拉他的爷爷,眼睛看着我说。

  “啊,黑老爷子,既然云里小少爷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把这个孩子留下吧。”莫关应立刻回应到。

  那个男孩子叫云里吗?我淡淡地想着。

  “好吧,”黑老爷子向我招招手,我走过去,“恩,真是个很水灵的孩子,丫头啊,你叫什么名字?”他笑着问我。

  “姚未浓。”我顺从而冷淡地回答。

  “恩,”他顺了顺长长的胡子,“来是空言去绝踪,月斜楼上五更钟。梦为远别啼难唤,书被催成墨未浓。真是个好名字。”那苍老却和蔼的笑脸对着我,竟然让我有些为刚刚的无礼不安。

  “您知道这首诗?”我忍不住开口,而一边的莫关应脸上却闪过一阵苍白。

  黑老爷子笑着摸摸我的头,“一首哀叹情人离别的苦诗,真不适合你这么可爱的孩子。”语末,他精锐的眼睛,若有似无的瞟了一眼莫关应。

  莫关应连忙开口想要解释,“黑老爷子,这个孩子她母亲就爱弄些个——”

  一直站在黑老爷子身旁的那个云里却开口打断了他,“莫叔叔,你先回吧。”

  “呃?啊,好。”莫关应举止合宜地虚应着,但是我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愤怒。

  “那,未浓啊,过来这爆让爸爸再看看。”他转向我,一脸慈祥宠爱的样子。

  我知道他要我过去是为了什么,不外是叮嘱我不要误了他的事情一类的。我从黑老爷子身边走到他的面前,在他伸手要碰到我的时候开口——

  “从今天起,我和你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请你谨记你的诺言。”

  说完,我转过身,根本不管他做何反应。

  在我面前,我看到那一老一少的脸上同时浮现了欣赏的神色。

  而我的脸上,也缓缓浮现出来到黑家的第一个笑容。

  ☆☆☆☆☆☆

  “啊~~~~~~”一记杀猪般的大叫从黑家的后院某间房间里传来,佣人们互相诧异地看着——难道又有人在动私刑??可是黑家不是脱离黑道很久了吗?

  黑家后院的某间房里——

  “够了,你不要叫了!!”姚未浓一向平淡无波的脸上此刻青筋跳动,她拿着刀片的手犹豫着,是要把面前这个噪音不断的的死肉割掉好包扎——还是干脆把他祸害人的喉咙一刀割了算了?

  “喂,你不要伤害我……”仿佛意识到她的想法,一身是伤却还是精神不错的男子立刻缩成一团,象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惊恐的看着她。“我,我不叫了,我会很乖……”

  会乖才怪?!

  姚未浓没有回答,只是把他受伤的手臂按下来,刀片一划,已经发黑又被沙石污染的死肉就掉在了地上。

  “……”

  咦?没有尖叫?

  这次他竟然没有大叫?!

  姚未浓扬起一边眉毛看着他,真正动手的时候,他不叫;刚刚刀片根本没有碰到他,他却喊的和杀猪一样?!

  也许是感觉到她的疑惑,男子也抬起头,一张脏兮兮的娃娃脸和她对视着,“人家只是怕刀片嘛,真是的,第一次看人面无表情地拿着刀片割人肉,一般人至少会用手术刀什么的吧?”他给她一丝可怜兮兮的笑,解释着。

  割人肉?未浓对他贫乏的措辞不予理会。

  处理完被感染的地方,姚未浓把刀片收回一个布包放回身上的袋子。然后,熟练地拿起消毒棉和纱布帮他包扎——

  “恩……”他扯扯她的衣袖,一脸讨好地问,“你还没有告诉你的名字。”

  有必要告诉他吗?未浓连眼皮都没抬,手上动作继续。

  “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告诉我的名字让我好好报答你啊。”男子接着说。

  报答?未浓扫了一眼面前只能虚弱地靠在的人。

  “嘿嘿,”男子对自己的一身狼狈似乎也十分不好意思。“我是说,伤好了,伤好了。”

  仍是没有人理他。

  唉……男子偷偷叹气,不理我哎……

  “我真的会报答的,以前我就曾经救过两个人,他们两个被群殴——比我现在还要惨上好几倍,简直就是肢体不全,我呢,就像你现在这样,好心地救了他们,然后他们就非要跟在我身边报答,我都没有办法。”他用受伤的手抓抓头,一脸“我也没有办法”的样子。

  只是不知道被他“救”,又“非要跟在他身边报答”的两个人如果知道这番措辞会不会气到吐血?

  未浓对他比手划脚的演讲,只有一个反应,就是沉默。

  恩?还是不理我?!

  唉……一个人对着墙壁空喊的感觉可没有多好——要是普通人这个时候早就挫败地安静下来,不会再自讨没趣了。

  不过——他显然不是普通人,他越挫越勇地又开口了——“啊,对了,我应该先介绍自己的嘛,嘿嘿,真笨!”他乐呵呵地挺挺胸,“我叫何克,是云里的哥们。他有跟你介绍过我吗?”

  何克?没有听过的名字。

  不过,黑云里的哥们——

  未浓抬眼看了看他——他看上去确实一副和黑云里很熟悉的样子,特别是黑云里的坐车可不是平常人都可以识得的。

  也许他是属于自己不知道的那个“秘密”……这个念头猛地闪过未浓的脑海。

  未浓并没有动声色。

  她低下头,接着给他消毒伤口。

  以为她的沉默是不相信,何克急忙说道,“你不相信我?我真的是他的好朋友——”

  “知道了。”是,或不是只要黑云里回来就可以确认。她没有必要听他过多的解释。

  “哦——那你是相信我了?”何克笑脸马上出现,手还巴巴地握住未浓。

  未浓瞥了他的手一眼,闪身,没有回答他,而是说,“我刚刚已经让人通知云里少爷了。”意思是不论真真假假,一会人来了,你再跟黑云里说好了,现在呢——别打扰她的包扎!

  “哦……”何克挫败地应声,唉,这个人真像个闷葫芦呢。

  不过,他并没有因为她的冷淡而不快。

  何克看着她,深邃的眼中闪过些什么,“那么,我猜你就是云里一直当宝贝藏着的那个青梅竹马喽?”

  青梅竹马?宝贝?未浓的手一停,黑云里是这么跟他的哥们说的她吗?

  一分神,手上的力度加大,伤口上的纱布勒紧——

  “啊!!痛,痛!”何克大叫,刚刚愈合一点的伤口又渗出血来。

  猛的回神,未浓才发现到自己做了什么。

  柳眉微皱,灵巧的双手快速地收拾起来。

  而把她一切心思和动作都收入眼底的何克,却悄悄停下所有动作,静静地打量着——

  “你都不问我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半晌,何克开口,语气是委屈的,仿佛是被冷落的孩子。

  未浓看他一眼,眼神明显是:那与我有什么关系?

  指望她会自己问是不可能了,何克认命地叹息,“那你总该奇怪我怎么会出现在黑家附近,还拦住云里的车子吧?”如果她真是黑云里身边的那个“她”,那么她应该很关心这个的。

  “如果你要说,自然会说。”反正他够聒噪。

  “呃?”何克被堵的一愣,反应过来,大声笑出来。这是这几天以来,他的心情第一次这么轻松。

  “你真是个宝贝。”他伸出手,忍不住摸向未浓的脸颊。

  宝贝?陌生而肉麻的字眼让未浓抬起头,也刚刚好看到伸过来的手——头一偏,让那只手落了空。

  “唉……”再次失手,何克也不在意,自然地放下手,“会来找云里,是为了‘求救’。”

  求救?未浓看着他,莫名的觉得他并不是会轻易向别人求救的人。而且拖着重伤的身子去拦汽车……也不像是求救,倒像是找死。

  何克看着她眼中的疑问,“相信我,真的是求救。”他举起包着纱布的手做发誓状。

  再张口却说出惊人的句子,“因为我的家人要杀我。”原本是丧尽天伦的丑事,在他平淡的语气中,却像是讨论天气。

  而未浓,在听到“家人”两个字的时候有瞬间的僵持。

  “我最先当然也是先去找附近的哥们,可是在路上就遇到阻击宅我估计他们家附近一定安排了更多的人,所以我就不能再贸然去找他们了,而我跟云里,平常在外交往并不多,他这里又远离我家族的势力范围,所以我就来了。”他轻描淡写地解释着,说明各中关系。

  未浓没有回应她,双手仍是忙碌地给他处理包扎。但是何克从她闪动的眼神中知道,她在听。

  “嘿,你这个时候该问我——你怎么会受伤?我可是被家人追杀呢,人间惨剧啊,这应该是个很有趣的话题啊!你怎么一点都不好奇?”何克不死心地凑到她面前,要她看着他,一双大眼闪烁着光彩,好像在说——“问我吧”,“快问我吧”。

  姚未浓好笑地看着他目的明显的脸。

  终于在何克忍不住耷拉下脑袋时说,“说吧。”

  不让他说,还不知道他又要玩什么花样。

  果然,何克那张满是血污的脸立刻抬起来,他冲她一笑开口,“昨天,我家老爷子公布了遗嘱,声名我们家那一堆破砖破瓦以后全归我一个人,嘿嘿,搞不懂他要搞什么,人还没死,干吗公布什么遗嘱?摆明在玩人嘛!”他不满地冷含“他是简单,就那么把遗嘱一念就可以看戏了,我被一堆麻烦缠住——原先表面上对我还有些温情的家人们,立刻全部用一种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你知道是什么眼神吗?”

  何克看着未浓问道,未浓没有回答,停下手里的动作,轻轻地看着他——未浓发现,这个一直嬉皮笑脸的人,眼睛里突然充满了愤怒和悲伤……那是一种未浓从没有看到过的悲痛,浓郁到几乎要从他眼睛里漫溢出来——不过下一刹那,所有的感情都不见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不见了。

  何克继续说着,“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我是一打会跑的钞票!!老天,那流口水的样子,真担心他们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把我分尸。”

  “所以,他们才会要……杀你?”未浓有点困难的说着,毕竟,这可是她第一次主动去提问。

  何克看着未浓,嘴角抽动一下,“是啊。”

  “我的大哥和二哥最先忍不住,他们在我的生日PARTY上,朝着被灌了一肚子酒的我,‘砰!砰!’”何克拿手比了一个手开的姿势,“可惜呢,他们的那点小动作我早就知道,我不但事先喝了解酒的药,还穿了防弹的背心——哈哈,当时他们那个表情,就像看到了怪物!也不想想,到底是从同一个‘厂家’出来的,我怎么会不知道他们的伎俩?!”

  何克,撇撇嘴,唇角有同样弧度,却是冷的。

  未浓看着他,这个一直都闹的像个孩子的人,此刻仿佛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一个让人感觉有点恐怖的人。

  何克闭上眼靠在床爆“我一路逃出来,然后在去我哥们的路上遇到了埋伏,看来他们还真是对我下了一番工夫啊——”他想耸肩,却被未浓手里的绷带扯住动作。

  “你还想再扯开一个伤口吗?”未浓看着仍在泛出血丝的伤口。

  何克微怔,表情恢复,露出一个傻笑,“嘿嘿,虽然他们想尽办法,但是还是不及我哦,这一路上,我可是乱酷一把的,你看,我一个人啊就打倒了好几个大汉哦!”何克扬扬高挺的鼻子,“而且为了迷惑他们,我还扒了其中一个的衣服换上呢,嘿嘿,很聪明吧?”他笑眯眯地看着未浓,好像一个讨赏的孩子。

  没理他耍宝,把他身上最后一处伤口处理好,未浓站起身。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

  对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说这些——这个何克的大脑也受伤了吗?依照姚未浓谨慎的观念,在如此危险的时刻,像这样的行为,和自杀无异。

  何克娃娃脸上的大眼一转,开口,“因为——我想呀。”

  他仍然是一脸的笑,只是眼神却让人不敢直视。

  未浓挺挺腰,不由地向后退了一步。

  青蛙被蛇盯上了。

  而她是青蛙。她不由地又退一步。

  何克看着她的动作,笑容加大,“你怎么了?我的救命恩人?”

  她为什么要多事地把他弄回来?未浓突然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而且,有点后悔。

  但是她没有后悔太久——因为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后,屋门被猛的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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