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裕东用一种慈爱平静的眼神看着她,眼睛里蕴含着无尽的关切。
“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跟我回唐家吧。”
听了这句话,林薇差点要落下泪来。
这段时间,她一直强忍着内心的痛楚,在唐裕东面前装得若无其事。
如果将来有一天,她连唐爸爸也失去的话,她真的不知要怎样面对接下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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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秋风萧瑟,落叶飘飘。
效外的墓林区,寂静肃穆。
两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戴着墨镜,手里拿着束白菊花,踩着石阶,默默地朝墓林走去。
“为什么要告诉她?”秦子墨从来没想到林薇会对他说出“离婚”这两个字来。
余健扶了一下墨镜,反问他,“这些不应该让她知道吗?”
“要说也是我说。”这个是他藏在心底已久的秘密,他从来没想过要让林薇知道这件事情。
余健倏地停下脚步,侧目看着秦子墨。
秦子墨也侧过身。
余健戴着墨镜,看不清他此时的眼神,但他的语气愤怒而冷冰。
“你是不是对她动心了?才一年的时间,你就变了。看来,婧婷的死,你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了吧?如果不是我提醒你,是不是把婧婷的忌日也忘了?”
一提起尤婧婷,秦子墨怔住,脏腑,内心的愧疚铺天盖地涌来。
迈向墓地的步伐也越来越沉重。
墓碑的相片上,是个美丽婉约,面带微笑的年轻女子,可惜如今已香魂一缕随风散……
冥纸化为灰烬,有些被风吹起,飘在半空,有些落在他们的短发上。
余健缓缓蹲下身,放下白菊花,非常细心的拭去蒙在相片上的灰尘。
“婧婷,我们来看你了。”
秦子墨垂手,一动不动地伫立着。
此时,墨镜下的俊眸黯淡无光,幽幽地凝视着相片上这张无比熟悉娇美的笑靥,他所受的痛楚又何尝比余健少,内心像是油锅里的蚂蚁。
每一份理智,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好像都要被它们扯碎,揉成一团,生不如死。
“当年我们三个一起在国外留学,她喜欢你,我就把她让给了你。可回了国之后,你是怎么对待她的?你是否想过,她站在高楼处内心的绝望吗?”
“……”秦子墨什么都说不出来。
“除了前程,到底还有什么是你在意的?”
余健抛下一句质问,恨恨地转身走了,把秦子墨一个人留在墓地上。
秦子墨呆呆站了好久,才驱车离开墓地。
他紧紧地握住方向盘,俊美如铸的五官有说不尽的痛苦与挣扎,掉进回忆里无法自拔。
想起他们当年在国外时的点点滴滴……
她曾在日记里写着,要永远跟他在一起,不料她却像秋风中的落叶,提前离他而去,归入尘埃。
在他眼里,尤婧婷是那么的雅致,成熟,懂事,能干……万万没想到她会走得这么决绝。
曾经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母亲,尤婧婷就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
自从她离世后,秦子墨觉得自己一直是寂寞的。
每到夜深人静时,他总是会醒来,在凄冷寂莫的黑夜中消沉,他多希望她能午夜梦回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