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吹来了一阵风铃声,一滴泪水滚落天际……
夕阳的余辉摘落深秋的最后一叶红枫,把过往的记忆翻起。那人拔剑而去,留下他单薄的身子,被狂风肆虐的卷去。为何,你还是选择离开……
黑暗,无边无尽的黑暗,仿佛是深渊的最底层,就连呼吸都是那么的稀薄。
想用全力去挣脱出,却发不出一丝的力来,只能静静等待。等待本身的虚无与黑暗。远处,吹来了一阵风,夹杂着铃声。突然,世界从微弱的光亮中慢慢爬升起来,光炽的他不感睁开眼。“没事了,睁开眼吧!”那是多么美丽的声音呀,想看看那声音的主人,便鼓起勇气睁开眼。先是一张苍老的脸,是一位有六七十岁的老人,心想应该不是这人。突然,又跳出来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孩,一张特别精致的脸,就像是一朵美丽的雪花。“爷爷,他还没死。”
你是上天精心打造的陶瓷,而我不过是遗弃在墙角的瓦片。
九霄阁,那是在武林中呼风唤雨的天下名门。当遮月轩被天下众豪杰歼灭后,就只有听风崖能与之匹敌,成为并列与天下的第一剑派。听风崖的人行事怪癖,长年在无极峰上,专研剑术,很少有人下过山,仿佛是世外之人。而九霄阁则在江湖上势力范围很是广博,天下各大门派,都深知如今之九霄阁已经是正宗的武林一统。
从那次以后,他就来到了九霄阁,也知道她就是九霄阁的大小姐。宇文昭关之女,宇文雪儿。九霄阁门规森严,外人是不能拜入门下的,要不是小女孩非要留下。他才答应了,在这府中作一个下人。“你叫什么名字?”宇文昭关问道。他没敢抬头看他,好一会儿才吐出:“我叫许仁”。“原来姓许呀”,他转身离去,那背影是那么的熟悉。
九霄阁,没有太大的风。每次风过都是那么的轻柔,吹的大小姐的房子里的风铃叮叮当当的做响。他也总是爱去檫偏庭外的月灯,因为在那可以看见月楼上大小姐的那闪窗。守侯着一个世界的花开花落,如同一个老实的穷人守侯着他的一点点梦一样。有的时候,他会悄悄一个人来到屋顶,吹起他的短笛。希望她能听见。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当时小姑娘的一时好心,收留了这个无家可归的小孩。
他每天都好好的收集着她的一屏一笑,和每一个路过的细节。生活如此简单,如此美好,一直到有一天。
“听说,这次有听风崖的人要来。”人们纷纷议论着。今年的论剑会似乎与平时个年的不同,因为很多年没来参加过论剑会的无极峰听风崖加入。可能还有一场九霄阁与听风崖的比剑。所以各方侠士都齐聚九霄阁的铭剑山庄,想一睹天下两大剑派门主的一次惊世之战。许仁也被派去铭剑山庄,搭理各方侠士的起居。
这次铭剑山庄的客房都住的是满满的,还有很多江湖上的人士都只能被安排在庄园的周边的一些酒楼或人家中。许仁,仔细的打扫着,每间客房。这间客房像是与其它的客房不同,比其他的客房要大,其中的陈设更为精致。门外有人走进来,他像每次一样退在一边,偷偷看了他们一眼,两人一身的儒袍,一位长须微微舞动,一位眉目秀俊,手持长剑,都有着与世人不同的气质,透出一中仙风道骨。许仁正预退出门外,却突然被那人叫住了,“等等,你是这府上的用人吗?”
那位年稍长一些的问道。“是的。”他回答道。“抬起头来回答不妨事。”那位儒士比较和蔼,他抬起头来,儒士用一种很惊奇的眼神看着他,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他。“小伙,你叫什么名字。”“许仁。”回答道。“哦……也就是姓许喏。”他似乎在想什么,又问道“学过武功吗?”“没有,一直没有。”“也许吧……”那人自言自语着,“好了,没事了,你下去吧。”
铭剑山庄人们来来往往,十分热闹,时不时有武林贵客前来登门,下面的用人都忙成一团,就连老管家也是忙得满头大汗。他在墙角收拾木柴,累了在木柴上休息一会儿,突然木柴动了动,他马上跳下来,仔细看了看木头堆,还在动。他翻开那一大堆的木柴,看见一只被碳灰涂的黑一块白一块的手,然后探出一个脑袋来,原来是大小姐。
“死小仁子,还不快拉我一把。”大小姐雪儿没好气的说。
“哦”许仁这才反应过来。
大小姐拍着身上的灰尘高兴的笑“终于可以出来了,终于出来了。”大小姐说,“小仁子,走,我们去逛街去,听说今天是庙会,我们去看看。”许仁“可我还有很多事,大小姐你也不要乱跑为好。”大小姐“哎呀,枉我还从那么多死人堆里救了你,这点小事都不做,太忘恩负义。”许仁“不是,不是,大小姐,这……”
夕阳西下,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许仁和雪儿一同走在洛阳城的大道上。他今天跟着大小姐去了庙会,庙堂上人特别多,也很热闹。他像大家一样拜神,许愿。那一刻,他有一种错觉仿佛一切都变的是那么美好,想永远,永远这样下去。“小仁子”雪儿说,“我看你在许愿树下,待了那么久,你许的是什么愿呀?”
许仁“许的愿,我可不能告诉你,没听别人说嘛,许愿后,说了出来是不好的。”雪儿:“怕什么,说一下,说一下嘛!”许仁:“不行,这个一定不行。”雪儿:“那好,这样吧,我把我许的愿告诉你,你把你的也告诉我,我俩保证谁也不把谁的说出去。”许仁想看了一会儿雪儿勉强答应了。雪儿:“好吧,我许的是,想在盖满雪花的天空中看到飞舞的蝴蝶。”许仁:“满奇怪的,为什么许这个愿了。”雪儿:“先说你许的愿,我都说了。”许仁:“好吧,我许的是以后能学武功,并成为天下第一。”雪儿:“就这个,真没劲。”雪儿嘟着嘴走在前面,许仁傻笑跟在后面,一阵风过吹起雪儿的长发,舞过许仁的面颊,美丽永远定格成这一瞬间。
论剑会开了多少天,铭剑山庄就忙了多少天,这次大会,大家并没有等到天下两大剑派门主的惊世之战。这次论剑大会并无太多的波澜,主要以论剑之道义为主,偶有剑客相互切磋。论剑会开完后,各个江湖人士还是不想走,因为他们还没有等到他们要看的两大剑客的大战。一直到,听风崖的人要走了的消息传来,而且听风崖的门主还要带走一个人。这个人正是许仁,那天,天空飘着美丽的雪花,大小姐没有下楼来,只是对许仁问了一句:“你走了,去学武功,还会回来吗?”许仁看着她良久,才回答:“我会回来的。”他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大小姐的那闪窗一直开着,开着……
听风崖上能很清楚的看见月亮,风也很大,吹的听风崖上树木沙沙作响。“许仁,你以后就要在这里练习剑法了。”是那天的那个儒士,“我是听风崖的门主,这位是你的师父,以后教你剑法。”许仁看了看他点了点头,又看向那一轮明月,问道:“那这里为什么叫听风崖呢?”“因为这里能听见风本身的声音。”风吹起他的袍子在空中轻轻的舞着,月光淡淡的洒在他身上,仿佛仙人。
师父和掌门很喜欢在崖边喝酒,一边喝一边看他舞剑。他们每次都会喝到很晚,每次掌门一喝醉就会把师父叫成了“若雪兄”,而且也会变的很忧郁。他知道掌门是当年名振一时的剑仙莫秋风,师父就是他的师弟叶无尘。听风崖上有很多的杨树,仿佛有落不尽的杨花,风中总会夹杂着一点。他练剑练累了,就会坐在杨花树下,看着这孤冷的月,风卷起杨花吹开他的头发,洒向天际。风一起,他又开始舞剑,渐渐的,剑越舞越快,剑在风中舞,风在衣上行。
有的时候,掌门很喜欢一个人在悬月之颠舞剑,他就悄悄躲在杨树下偷看。月光总是淡淡的洒在长门的身上,无数的杨花在他身旁静静的飞舞。他会用他的画记下那些一招一式,掌门走后,他靠杨树望向天空,今天是一轮新月。
山风吹着野草,沙沙作响,艰难的走在逆风中,抬眼望去,天空中,一轮妖艳的新月,血红血红的。脸旁不断的有樱花花瓣飘过,摸一摸脸颊,感觉有一点湿了,竟然全是血。远处的大石上,一个人立在上面,黑色的长袍在风中肆虐的舞动,仿佛恶魔的利爪向天空不断的延伸展开去。他站在野草丛中,望着那黑影,一直到他的黑袍遮住了天地。最后只剩下一轮血红的新月和不断飞落的樱花花瓣。他开始感觉到无际的孤寂,感觉身体越来越冰,无比的冰冷,似乎一滴晶莹的东西滚落。一道道白光闪过,光越来越强烈,身体也不再那么冰冷。
他睁开眼,眼前是整片整片的白色,原来不知何时睡着了。天空却下起雪来。
又作了一个重复的怪梦,他站立起来抖落一身的白雪。他的剑出鞘,比任何一次都要快,开始舞剑,剑停下,他背着山崖,向另一面走去,那天他带着他的剑离开了无极峰。他走的时候,隐隐约约看到,长门和师父在迎月峰上,看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