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希云并不是个话多的人在外人面前懒得言语在亲人面前除了齐妙这里常常忍不住去哄她开心其余也都觉得不需要说太多是真正的亲朋自然能够懂得他
这样一來倒养成了他高冷的性子他是极少在人前真正表达出自己情感的
可是现在他看着人的眼光却真挚的让骆咏和管钧焱都感觉到动容
他们与白希云相交至今自然了解他的性情着实也不习惯他忽然如此感性便就都拍着他的肩膀道:
“忽然就说这么肉麻的话來既然是拜把子的兄弟自然比朋友更亲密一层更加的用不着说这么多”
“大哥说的是”管钧焱说话直白一些想起放才二皇子的一言一行便道:“不过从前倒是我以小人之心了”
“怎么”白希云挑眉疑惑的看向他
管钧焱低声道:“从前我总是觉得二皇子看人时眼神不大对总是透着一股高高在上优越感这可以理解因为他是皇子生來就是优越的只是他瞧二哥的时候我总觉得似隐藏着一些什么情绪而且他对二嫂又似有些不一样……”
“阿焱”骆咏听了禁不住开口唤住了他这种话就算是再亲近的兄弟当面说出來也是很不好的一则是叫兄弟落了面子二则是叫挑拨了人家夫妇之间的感情更何况齐妙根本不是那样的人这话说來着实是太委屈了她
管钧焱明白骆咏的顾虑但他素來不是那样“婆婆妈妈”的人直率的习惯了对着兄弟更说不出拐弯莫角的话
“二哥你别怪兄弟多嘴今日二皇子所作所为弟弟瞧着他的确是够义气够兄弟只是他看着二嫂时眼光也的确不大一样当然我不是在说二嫂不好二嫂是个好女子我说的单纯是二皇子”
“不叫你说你还偏要说了是不是”骆咏拉着了管钧焱
管钧焱甩脱了骆咏的手继续道:“我看出了自然要与二哥说的免得二哥被兄弟的义气蒙蔽了沒有了防备”
骆咏气的脸涨红:“你二哥足智多谋什么事情看不透需要你多嘴”
“看透看不透都是要说的”骆咏道:“反正二哥皇家的人自小就生在那个圈子里脑子里想的都是宫闱斗争倾轧之事你也别太单纯了不可尽信人啊还是有所保留的好自古以來天下就不乏为了个女子毁了江山的帝王虽然二嫂不是褒姒妲己那样的女人可是她有他们那样的美貌也的确是危险的弟弟言尽于此二哥你若是生气大可以骂弟弟一顿便是了”
管钧焱说罢了便抿着唇紧紧的盯着白希云
骆咏叹息的拍了下白希云的肩膀一时无言
白希云道:“我哪里会骂你你说的是对的我会仔细的”
其实早在他刚刚被皇帝请入宫中陪伴下棋后來又得了皇帝赏识亲口封为太子少傅且齐妙又展露出医学上的才华得到皇帝与万贵妃的重用起白希云就已经感觉到了二皇子态度上细微的变化
从前在他彻底落魄时二皇子是不遗余力的帮助他的那是出于强者对弱者的同情与帮助也是二皇子的善良
然而当他渐渐好转逐渐变强日子也步入了正轨之后那样一份纯然的帮助也逐渐在不知不觉的变质
这就是人的本性有些时候看着别人过的不好还能伸出援手看着别人过的渐渐好起來了反而会心生别扭
二皇子位高权重什么都不缺他沒有理由去妒忌任何人的但是白希云的确在有一段时间感受到了二皇子的别扭
尤其是后來他也发现二皇子看齐妙时眼光的不同包括今日他竭力掩饰和隐藏的
他不想揭穿是因为二皇子在尽力的克制自己不去做出逾越规矩伤害兄弟情分的事感情之事最是无法预料更是无法自控的若是他真正做出伤害了他和齐妙感情的事那自然是无法原谅可是二皇子在负面情绪波动之下也不过是别扭了短短的一阵子就照样开始对他这般好
虽然他对齐妙那般的关切其中不乏男女之情的成分但是白希云还是无法去怪他
只是想不到照样复杂的情绪和二皇子那模样露出的端倪叫骆咏和管钧焱都看出了不妥
“大哥不必担忧其实三弟说的话我都知道我更明白三弟对我的一片苦心”白希云叹息道:“只是这世界上不是除了黑就是白有些时候也着实是难办的”
“我们自然知道”骆咏叹息道:“三弟说的这些你虽然要放心上却也不能一直压在心头毕竟往后你与万贵妃和二皇子相处的机会还多着呢这些话做哥哥的告诉你你千万要听二皇子是万贵妃的儿子若是真将來有一日他犯了错那万贵妃必然还是护着自己孩子你这个义子自然是要靠边站”
说到此处骆咏也不无叹息的道:“这世上护犊不讲道理的母亲多得是若是做儿子的瞧上了什么女人做母亲想尽办法去帮他夺來呢”
骆咏的话让三人同时不自禁想起了老太君老太君着实是这类糊涂母亲的典范白永春觊觎儿媳难道是什么光彩的事可老太君就是从未想过这件事道义上是否说得通一味的煽风点火要达成儿子的愿望这样的母亲明摆着是专门为了培养出各类犯人存在的白永春落得今日残废一大半要归功于母亲
“罢了我们的担忧你都知道此事暂且搁下我们也不会在弟妹跟前胡说”骆咏道:“这会子你还是好生回去安慰弟妹我们便不耽搁你的时间了”
管钧焱也打趣白希云:“若是再耽误下去二哥可不是要焦急死了这会子就已经急不可耐去陪伴二嫂了”
白希云脸上一红本來沒这个想法被他们一说也有了
兄弟三人就此散了白希云快步的回了卧房
齐妙这会儿刚用了“加料”的安胎药浑身暖洋洋的正靠着临窗罗汉床上就着明亮的灯光做针线
她在亲手为白希云纳鞋底
这种伙计原本她是不会的好在原來的齐妙是个心灵手巧的女子这些事都难不住她而她也渐渐的迷上了为白希云做这些事原來看着自家男人身上穿的戴的都是自己预备出來的着实是一件十分有成就感的事,这就仿佛是在他的身上标记了所有权一样
“黑灯瞎火的,偏要这会子做活”
白希云抽走了她手上的伙计在她身畔坐下小心翼翼的打量她道:“妙儿你觉得好点了吗”
“我很好一直很好”齐妙虽然有些虚弱但是服了药就已经好了许多加之她用了那神器的血液已经可以保证孩子无恙了她的确是有一些累的但是她绝不会在白希云面前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舒服不然这人还不知要乱想成什么结果出來
“我看你裙子上染了那么一滩血又怎么会好”白希云到底还是担忧拉着她起身道:“咱们去早些歇下你早点睡多休息明日好生进补品别让我担心了”
齐妙随着他下了地趿着屋内穿的软底小黄鹂绣花浅绿缎面绣鞋跟在白希云的身后走向内室
玉莲和冰莲对视一眼笑着退下了
齐妙和白希云只是单纯相拥躺下白希云搂着她小心的近乎虔诚仿佛就仿佛怕他会随时消失一样
这一刻齐妙明白白希云的害怕
往后再有任何事她也一定要在白希云的面前保证自己的安全才是否则这男人自己就能将自己吓死
一夜好眠次日二皇子在田庄中动用了暗室
将那汉子压了过去一个个的审问最后竟然得出了一个让他沒有一想到的结果
二皇子当即就赶往安陆侯府
同一时间张氏刚服侍老太君用了药正在诉苦:“我忍了一夜终究还是觉得这件事应该跟您说说母亲是知道那小蹄子的性子的昨儿她那样折辱我我是不怕可是她藐视的却是咱们侯府是白家一个女眷能够张狂到这种程度就是我不管教老太君不管教传开來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说咱们侯府管教失严渐渐沒落呢”
老太君抬眸看了张氏一眼心下便有些不喜这妇人又开始搬弄是非了
难道现在最要紧的不是白永春的身上病灶吗
“你这是已经找到大夫诊治你丈夫了”
张氏满心酝酿出的话一心想要老太君义愤填膺好与她同仇敌忾可是老太君却答非所问着实让张氏惊讶
“老太君您……”
“我问你话你找到名医能只好侯爷的病了”
“还沒有“
张氏垂下头
老太君哼了一声道:“既然沒有你就该去找找不到就要想法子那小骚蹄子的确不好可是你这么做难道就是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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