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垂泪篇 玉树琼花 之 烙恨11(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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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郎的天空投下湛亮的光彩,上官府的花园里一片花香盈盈,稍有一阵风袭来卷起浓郁花香带着飞舞的撩入高空又随着风儿打着罗旋漫天起舞。

  金色阳光笼罩下,一身白衣胜雪宛若仙子的上官麟正笑意甜郁,拿着块碧玉佩逗着一小孩儿。站在她的旁爆一名老者含着喜极而泣的泪水看着这一幕。

  “太麻烦了,还劳您亲自过来,老奴这孙儿贱命一条,幸得如此看重……”

  一旁飞凤紧接过话茬打着趣儿逗道:“水伯,您可是亲眼见着长大的,您孙子病重她能不管吗?你们家可就这一根独苗若出了什么事,心里也过意不去啊,再说了,身怀小世子,也算是为孩子积福啊!”

  说着,向麟儿飞过去个眼神,溢彩流光,俏皮着笑逐颜开:“是吗?!”

  逗着小虎子玩得一身劲儿,麟儿点了个脑袋却连头也没回只说:“切,我是怕我老爹托梦骂我,不然才没那么好心呢……”手上又和小虎子争起玉佩为,阳光渡在她白晰的脸上,水亮的眸子反射出璀灿若星子的光芒。才两个月的身孕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呵呵……叫声姐姐就给你哟!”

  她奸笑着,一手逗着小虎子的耳朵,一只拿着玉佩在他眼前晃,被那通体晶莹的碧绿吸引了注意,小虎子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去抓哪知麟儿立刻向后移一大步,可怜的孩子……扑了个空儿,手中却是一把空气,顿时……委屈的一撇嘴,“哇……”一声哭了出来。

  “啊,你怎么哭啦……天啦……别哭别哭……给你了……”

  那小孩哭的声音惊天响,震耳欲聋,天空瞬时压下几片乌云趋走了明媚晨光,含着凉意的风扫过将他响亮的哭声传得很远很远……

  麟儿真的吓到了实在没法子,手脚无措,现在的她对孩子异常,只能哄了又哄连玉佩都塞进了他手里,还是没完没了。

  倒是老人和飞凤被逗得笑眯眯。

  “哎呀,算了,,小孩子就是爱哭闹,没事儿的!”

  正在这时,从前面冲来一名丫环,神色惊惶失措,嘴里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宫里来御林军把咱们府包围了!”

  惊诧的喊叫夹杂着伴随风儿传来的叫骂。还有下人们慌乱的惊叫。

  上官麟倏然抬头,瞳孔瞬间凝成针尖大小,数百名御林军手执利器凶神恶煞闯了进来。领头的人她熟悉,是皇上身边御前三品带刀侍卫陈逸飞。

  “爷爷,我怕!”

  “哎!”老人将受了惊吓的小孙子抱进怀里,许是孩子的心灵本就比大人更。吓得将脑袋深深埋进爷爷的怀中以求安慰。

  老人不安的将身体移到麟儿面前,混蚀的双眼绽放精光,人生阅历这么多年,这帮人来势汹汹,绝非善事。

  无论如何,他要保护,方以慰老爷在天之灵。

  看着那些人走近了,上官麟寒起面孔,与生俱来不怒而威的尊贵令陈逸飞喝住手下,停住脚步。

  他站在原地,英挺的眉拧成结。看向上官麟的眼中神色复杂。

  太阳早已躲进乌云身后,留下清冷的残辉铺向大地,吹来的风儿也显得冷了,狂肆。连带着衣角翻飞,三千青丝纷乱交错飞舞挡住眼前的光亮。

  伸手撩齐了碎发,上官麟定好心神,走上前,坦然问道:“出了什么事?陈侍卫?”

  陈逸飞一抱拳。快速自眼底闪过不安,但瞬间被理智淹没,徒有强硬。

  “微臣奉皇上之命,缉拿上官府四百二十九口至宗人府,请王妃……上官行个方便!”

  说完,他向后一招手,立刻有两名御林军侍卫上前,双双擒住上官麟。没有人注意到他将七王妃的称号改为“上官。”

  因为,自一刻钟之前,上官麟已不再是七王妃。

  “为什么?究竟出了什么事?什么罪名……”

  上官麟怒斥,拼命反抗,无奈她的振振有词,字字珠玑却奈何不圣上轻渺的一句话。

  “……为什么要抓我们……放手啊……”

  “等等!”

  一声厉喝,威严足以震憾天地。

  陈逸飞全身一怔。不自觉抬手示意停下,再次对上上官麟喷火的眸子。他有些愧色,虽然对此也有疑惑但皇命难违。

  “有何吩咐?”

  看了他片刻,依想怕是领了皇命否则谁有那么大胆子敢调动御林军?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怕是此劫难逃。

  “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能不能请陈侍卫行个方便,若惹出乱子的是我一人,请不要为难全府上下!”

  上官府上下奴仆四百余人,自已行得正站得直没什么好怕的,只怕是来个莫须有的罪名害了一干无辜的人。

  说完,她无意识飘向水伯的怀中,那个孩子……才两岁啊!被这狞人的气氛吓得嗦嗦发抖,连哭也忘了,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惊恐的看着这个世界。

  “恕难从命,,得罪了!”

  正午时分,由御林军押懈,上官府上下四百余人押入宗人府大牢听判,而上官麟却被单独带进监牢。

  气汹如地狱,直至此刻,她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这暗无天日的牢房,一别不到一个月又回来了。

  嘲弄似扯起嘴角,麟儿找了个位置坐下。虽是白天,却依然昏暗深沉,心情却比无底的深渊更深暗。

  “当!”

  随着牢门的打开,赵闵寒森的身影踏入,冷眸射出利如剑的幽光,像极了噬血的猛兽。

  一个东西扔了进来,他背过身去不再看她,甚至一眼都觉得污了眼睛。

  “签下,自此你我形同陌路!”

  “什么?”

  捡起那个白色的纸卷,带着陌名其妙的心情打开,倏然!两堆火焰在眼中疯狂跳跃。

  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大字休书。

  “上官氏女,麟,行为不检,勾结奸夫珠胎暗结……”

  后面的,她已经看不下去了,顿觉得天旋地转。气得全身发抖,用尽用力愤怒的将休书扔到地上。

  这个孩子!伸手捂住腹部,她痛惜的双眼盈满控诉直逼向赵闵傲然的背影。

  他怎么可以这样凶残?即便不喜欢她,但也不能向孩子下毒手,这可是他嫡嫡亲的骨肉啊!

  “赵闵!”

  士可忍孰不可忍,悲痛斥出声,厉声辞严。

  “你抛妻弃子,做出这种事,丧尽天良。你就这么恨我?恨到……连自已的骨肉都可以说成野种?”

  寒气凝结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赵闵身子狠狠僵直,迅速转过身来,面容坚硬如石,似刀子雕刻出的五官是那么如冰块的森冷。

  愤恨的双眼似要飞溅出鲜血来。

  他缓缓走近,一步步逼近,像蜇伏在暗处带着杀气靠近猎物的野兽。从噬血的口中吐出骇人的冰冷。

  “我的孩子?上官麟,本王实在想像不到你竟然无耻到这样的地步。若真是本王的骨肉那他从何而来,自大婚那日起本王就没碰过你,若是你对得起本王,到如今也该是处子身子,何来有孕?”

  “你胡说,那天……明明就是你,为什么不肯承认?怕对不起她吗?胆怯到连自已的孩子也不敢相认?”

  “住口,本王不想再听废话!”恼怒的打断她的争辨。赵闵一阵心烦意乱。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他从来没有碰过她,怎可能会有孩子。

  他真的看错她了,想不到会用这么激烈的手段来报复自已?给他戴上绿帽子让全天下看笑话,即然她做得出,就不要怪自已狠心。

  他弯下腰捡起那份休书,递到她面前,雪白的绢纸闪烁着白森森的寒光,白纸黑字了她的眼,击碎了骄傲的整颗心。

  “签!”他说,冰冷得容不得人反抗。

  “皇上已下旨撤去你王妃,昭义帝姬的封号,你腹中的孽种更留不得,本王耐心有限不想和你罗嗦!”

  “他留不得,只怕你更不愿留下的是我才对吧!”

  面对他的无情,她痛心难抑,回以还击。他的无情令她纠心和害怕,更恨自已竟然懦弱到连孩子也保不住。

  “做出这种事,只怪你自已不争气,怨不得别人,上官府上下也因你而连诛!”

  她的心痛了,不仅如此,腹中的那块血肉仿佛也感到了即将来临的危机,正在哭着用尽所有力气呐喊:“娘亲,要我。娘亲。要我……”

  泪水夺眶而出,她的心好乱,好痛。面对他的紧逼,她步步后退,泪珠儿飞泄,滴在脚下,咽进口中,是苦的包纳了腥与涩。圣旨已下,她清楚,一切都无可挽回了,除非奇迹出现。

  面对赵闵,为了孩子,她愿意屈服,她不再逞口舌之愉,不再和他做对。只求……他别向孩子下手。

  “我不……签……闵……不要伤害他……不要……”

  “啪!”

  响亮的巴掌打出赵闵被羞辱的恨,将上官麟瘦小的身体扇开一道弧线向身后的墙上撞去,撞出闷闷的哼声。

  “啊!”

  脸颊火辣辣的生疼,全身像散了架子重重撞到墙上,腹中一阵绞痛传达至全身四肢百骸,每一根神红,每一处肌肉都仿佛被狠狠纠起撕裂的痛楚。

  她全身因不适而抽搐,抱做一团。有什么东西正从体内流逝。腿间一片,腹部传来尖锐的疼痛撕割着身体。

  “痛……”

  大滴大滴的汗珠滚落下,浸湿了额头与枕后那一片地。

  冷眼盯着她痛苦不堪的身子,无情的神色背后晃动着一丝别样的情绪,只是那种悸动甚细微,微小得几乎觉察不到。

  他走过去,用力抓起麟儿的手,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休书放到地上,拔下麟儿发间的钗子,以其锐利一头用力插进手指中。

  “啊!”

  十指连心,痛入心扉,身体痛,心更痛。已分不清情势如何,意识正如那腹中未成形的胎儿随着一场阴谋,一场悲天人寰而流逝。

  血自伤口涌出,鲜艳醒目。

  眉间紧蹙的愁依然没有因为报复而化开。反倒敛得更深。

  似乎痛的却是自已的心。

  看了一眼正趋入昏迷的上官麟,赵闵赫然摇了,将盘距在脑海中不快的情绪甩开。握着她的手指重重按在休书。

  殷红的血液在白纸上绽开出一朵朵血花,妖柔如罂粟的火焰。

  “不……孩……子,闵……”

  意识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痛……已麻木了。

  听到她的叫唤,赵闵冷眼以对,上官麟昏厥在地,断断续续吐着只字片语,口齿不清。

  得到自已想要的,他头也不回走向牢门,突然顿住脚。

  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她,嘲弄着:“滚吧,带着一身坠落的罪恶,离开大宋,离开本王的视犀最好,世上永远不要有你这个人!”

  躺在地上的女子赫然睁开眼,眸中空洞得吓人,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她苍白的双手轻轻按在肚子上,慢慢的,两行清澈的泪水随着睫眸的再次闭上而滚落下,被洒进的残阳反射出万丈光芒。闪烁着仇恨的戾气投入阳光中。

  冰冷的地面寒将她体内残存的温度一点点吸取,留下一副僵硬的身子和一滩温热的血水。

  两个月后。随着被奉奏的岁币,与美姬之中,仍处在懵然中的上官麟被迫踏上北上的路途。此一去便是为奴为婢,暗如地狱的生活。

  在她空洞的心中,总是有一双软乎乎的小手陪伴自已,夜深人静说着体已话。

  同日,上官氏一门四百余口发配北宋与西夏边境,男子充军,女子为娼,供军中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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