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朝廷也下来旨意让天平军前去平息叛乱,只要秦尉官拿下乱民,本帅定然保举你步步高升,可是……”薛崇一脸忧色,让秦响不由急道:“可是什么,大帅。”
“可是,现在我们粮饷短缺,军士也要休整,这二万兵马,秦校尉尽可点起本部人马,然后就要去那城外的流民中招募兵甲,前去平叛。”薛崇的话说完,让周围其余众将不由的放起了心,各怀心思地看着秦响。
跪在地上的秦响一听,顿时急道:“大帅,本部人马只有三千不到,城外的流民战斗力低下,装备武器不全,那叛军刚打败曲将军,兵威正盛,就算招募到二万军士,如何能打败那冲天军啊。”
“本帅既已令,你自管招募你的兵士,武器装备也不会少你,现在如此灭天平军的威风,可是想抗令不遵吗?”怒的薛崇倒竖立着眉毛厉声道。
秦响一楞,知道薛崇不想违抗朝廷的旨意,可又不想派出精锐的士兵,只能是拿自己去开刀了,率领着二万新兵,肯定会被叛乱之军追的溃散逃跑,回来时,就要被大帅治罪,如果抗令不遵,还是会被治罪,左右思量,也是没得办法,只得恨恨的接了令,出了大帐而去。
司马白松见秦响走远,起身抱拳道:“大帅,属下不明白为何招募流民去平息叛乱,既然那黄巢之军能打败外镇兵,战力非同一般,派出秦校尉就是去吃败仗,还要浪费武器和粮食,损我天平军的威名啊。”
其余大将也是出列抱拳说道。
薛崇哈哈大笑的把圣旨拿出来传给众将看道:“朝廷自己都顾及不来,南蛮子的战争已经打的白热话,朝堂被宦官把持,昏庸的皇帝出的诏书早就变了模样,除了我,各地的节度使,观察使之地饥民纷纷造反,也没见一人尽力平叛,都在保存实力,不是本帅不想去平息,只是朝廷太让人寒心。
明白了节度使意思的众将纷纷点头,薛崇又道:“现在派秦尉官前去平叛,打赢了,证明他有本事,如果打输了,本帅也好给朝廷回信说贼军势大,天平军战败,请求朝廷下旨调集洛阳府兵前来协助,到时候,可一举拿下叛军头领,在把府兵收归帐下,哈哈。”
各将领听见如此计策,都佩服薛崇的大智,不但可以要到朝廷的封赏,还能把精锐的府兵控制,真是不可多得之良策。
黄浩终究还是找到机会把事情告诉了管冗,其实管冗也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的情况来看,暂时不告诉黄巢的话,曹州一旦拿下,将来面对的可是黄巢的责问,干系可小可大,但黄浩一力阻止说等拿到贺一道后他来解释此事,管冗见他态度坚决,也就不在提说了。
王仙芝的先锋军第二天就起程离开了冤句,庞天戾也和黄浩在第三天整备好开向曹州,当贺一道闻听黄巢兵前来攻击,赶忙信向薛崇求援,在围困曹州的第十天,用粮食做诱饵招募的本部加流民共二万军士在薛崇的命令下,秦响率领着开来曹州。
秦响的内心很挣扎,他的话少,不代表没有才干,大展宏图的希望,奋勇杀敌的抱负,都是建立在雄心壮志中的,带着相当于二万的新军,去跟威势正盛的叛军对抗,没有必胜的把握,面对自己的都将是薛崇布下的陷阱,自己该何去何从呢?
战意弥漫的杀场滚滚鼓声,秦响望着眼前数百米开外的敌兵,气势非凡,杀意萧萧,反观自己这边,新招募的流民虽然披甲拿刀,可眼神惊恐不定,他知道一但冲锋,照面下来,就会溃散,人人都有幻想,可把胜利的幻想放在这里,未免有点太儿戏了。
“秦校尉,我们难道就这样冲过去送死吗?”在旁的副官小心地问道。
“那能怎么办?大帅既然命我前来,又不调派正规军队,领着这些吃了几天饱饭的饥民,你还想着打败那些叛军吗?”秦响沉沉地说道。
“那什么意思?难道投降吗?”副官吃惊地说道。
“哈哈,作为一个武将,投降这种辱人的话怎可说出来,一切拿本事来说话。”突然有一种独将赴死的感觉让秦响豪气万丈,对,怕什么,横竖都是一死,憋在心中十多年的抱负让他散出来,死也要死的痛快。
手中的青面花刀微微前扬,带着一种目中无人的豪情向后面的兵士打气道:“大唐的将士,前面就是血和荣耀,杀尽这些叛军,回去领赏吧,杀~~“
“杀~~”
秦响瞬间催马就独自冲了出去,三千骁勇,久经训练的本部军士,以及一万七千的新征之兵,踏着滚滚黄土,声势震天的扑了过去……
王仙芝冷冷的看着如蚂蚁般前进的节度使援军,从斥候早已探知的情报来看,久经杀场的老将薛崇一次派出二万的军队救援很让他感到吃惊,两个目的,要么,一次扑灭围困曹州的己方军队,要么,还有后军袭击冤句本部?
频繁出动的斥候没有探得去往冤句方向的天平军,可一万人的先锋军对抗二万人的天平军,这个胜算有多少?虽然还有五千的策应部队,可薛崇的重兵还是打得王仙芝有点措手不及,感觉黄巢出的兵力过于少了,暂且不论有多少胜算,这仗不但要打,还要打的精彩,希望策后的庞天戾,黄浩能及时出击,挽回战争中的损失。
“弓箭手准备。”令兵传达着先锋军统帅的手势。
“唰~”三千弓手齐齐地挽起长弓,四十五度角瞄准天空。
王仙芝的手扬了起来,他要等到能造成最多杀伤的距离。
二百步
一百五十步
蛋蛋握斧的手捏得更紧了,不是慌张,感觉心中更多的是兴奋,坐下的战马不停的打着响鼻,那也是对战斗的渴望。
一百步,王仙芝的手终于挥了下来。
“放”令兵面部狰狞的呐喊,立刻就被淹没在天平军如天的喊杀声中。
满天的箭羽呼啸的射入跑近的秦响军队,缺乏躲避意识的新兵纷纷倒地,有些人的脚步已经开始慢了下来,这是聪明人,一时的饱饭还不至于买去他的性命,如浪的前进队伍,还在奔驰,这是一股大势,这是秦响军规严厉的本部制造出的趋势,没人后退,因为都在冲,跟随洪流的人类本性就促使着他往前冲。
秦响挥舞着青面花刀抵挡住了第三轮的箭羽,就剩几十步,他对后面那些新兵的勇气感觉很满意,冲到这个份上很不错了,他满足了。
王仙芝看着天平军冲入五十步之内时,前进的手势就打了下去,争援的旗子也迅的向左面一片茂密的森林中挥舞,黄浩和庞天戾的部队出现了,这是一场死磕的战斗,王仙芝和黄浩等众人都做好了准备迎接着天平军的血礼。
可戏剧的一幕出现了,看似势头勇猛的天平军和王仙芝就差十多步就要碰撞的时候,在灰尘中奔跑的新兵也看见了另外五千人马的拦腰冲击,聪明人终于开始向后跑了,一但有人向后跑,带动的将是一大片向后跑的景观。
王仙芝感觉很奇怪,如果敌人看到败势,为什么二万人的队伍会分成二块,一队强硬的还击,另一队确在逃跑,而且,对方军队数量明显多于自己,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啊。
三次箭羽的冲刷,已然是让秦响遭受到二千多人的伤亡,之所以开始没有溃逃,是因为前方冲阵的本部兵士带动了没经过任何训练的新兵,才能熬到和叛军对撞的成绩,森林中出现的叛军搅入,让新兵的心理崩溃了,因为他们不懂得排兵布阵,他们不懂得自己人多可以获胜,他是为了吃饱饭才加入进来,既然前面杀到一起,我也想混个浑水摸把鱼,可王仙芝就仅仅把策应军藏在森林,让其奔进五十步的时候才开始冲击的不算计谋的烂计谋,确刹那间影响了个整个战局。
带给黄浩更多的是搞笑,眼看就要杀入方阵,瞬息间,天平军如潮水般退了,没有骑兵的军队追起来,很是让他们感到吃力,在看到庞天戾带领着大队人马追击时,黄浩则转过马头,带着本营军士杀入了前方两军对抗的阵地中。
王仙芝看到了天平军统军之将秦响,他那带着微笑的面部丝毫对后方人马的败逃没有感觉,好象就是理所当然,情理之中的事情,几千抵抗的人马慢慢就被先锋军包围了,可对抗之激烈,让王仙芝更是迷糊,既然大部分的军队已经败逃,为什么还要抵抗?
在分别派出几个营将追击后方逃跑的天平军后,王仙芝也是观看着中间那正跟属下黄恒拼杀的天平军统帅。
黄浩的到来,让纷纷挤不进去的义军让开道路,这种战局让黄浩也是感到困惑,在进入中间战圈的外层也是观察起撕杀的敌军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