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长一口气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咽了咽口水,才道:“事情就是这样,怪只怪当时那位小学教师,整天沉迷于批斗,自我批评,连小孩也不放过!竟然让小孩自己举证自己的过错!”
岑爱玲用可怜的眼光望向张信长,一边说一边伸手抚摸张信长的头,说道:“作为一名七零后。你的童年真可怜!”
岑爱玲的夸张手法,引得众人嘻嘻暗笑,张信长一把挡开了岑爱玲的手,不耐烦道:“各人有各人的命运,现在你们应该知道,我跟张得标一家被赶出村子没有关系了吧!”
众人于是望向张横,张横装着备受感动的样子(起码在张信长的眼里他是装出来的)动情地道:“信长,我的确不知道还有这么曲折,我一直以为是你出卖了我,一直以为是你告了我,现在才知道这不怪你,要怪只怪那个时代,怪只怪这个小学教师,他要是不搞这个自我批评会,就不会有这个误会了…现在既然说明白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谁叫我们一家世代交好呢,按家里老一辈的意思,我们还是结义兄弟呢!”
“结义你个大头鬼!”张信长心里骂道,张横如果真的就是那个张得标的话,应该比张信长大上一岁,按乡下的规矩,张信长要叫他一声哥,这样无缘无故给自己找个老大,这是张信长万万不能够答应的!
张信长以前在广州认识一位打工的老乡,这位老乡其它方面简直一无是处,但却有一点让张信长佩服得五体投地,那就是要充老大,即使是家里的亲哥哥,在向别人介绍的时候都要说成是自己的弟弟!
“人家又没说要跟你结义!”对于这个结果岑爱玲有点不爽,本来张横已经架空了她的权力,现在张信长又被张横挖走,她感到自己的权威彻底受到了威胁!
张横却笑道:“按照家训,我跟张信长一出生就注定了是兄弟,结义只是一个形式而已!”
“是兄弟,你就把你的防化服给他穿呀!哼!什么结义兄弟!”岑爱玲愤愤不平道。
何直似乎对于这个结局也不太满意,于是小声音道:“这个家伙出口说鬼,闭口说龙脉风水,整个神棍一样,谁稀罕跟他结义兄弟!”
但事件中的两位主人公却充耳不闻,张信长坐直了身子,怔怔地望着远处的夜空。
张横则面含微笑,望着张信长!他似乎在等待,等张信长叫他一声哥!
岑爱玲最讨厌就是张横微笑的样子,更何况现在张横的微笑对着张信长,她心目中的男人!
岑爱玲一时怒不可遏,可就在这一瞬间,张横的微笑刹间凝结…
一种不详的预感袭上了岑爱玲的心头…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张横踌躇满志,自从听到张信长的名字之后,张横就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失去联系很久的亲人一样,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经过多方查探才确定张信长的详细资料,现在终于让他与自己相认,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张横踌躇满志之间,却忽然现坐在火堆对面张信长脸上隐隐呈现五彩斑斓、如梦如幻的色彩!
这种五彩斑斓的幻境却越来越盛,将张信长整张脸渐渐淹没不见,而张信长的眼睛里却有无数双幽灵般的眼睛在游离浮动,几乎汹涌而出!
此刻,张信长的心里也是非常的震憾,他看到远处无数双闪着幽蓝光芒的眼睛向着他扑面而来!
这些眼睛就像是黑夜动物的眼睛,但是如些宠大数量的眼睛应该属于宠大数量的野兽,如此宠大数量的野兽在行进时,应当如万马奔腾一般才对,可是现在,黑夜显得寂静无声,就连刚才还有的虫鸟叫声也完全听不见了!
众人陆续现了这一奇特现象,震憾中竟然雀然无声!
最后,何直一声尖叫打破了寂静!“鬼!鬼呀!鬼眼!”
鬼眼!
由最不相信鬼神的何直叫了出来!
但鬼眼这两个字却给了张信长当头一喝,让他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连忙喝叫道:“有防化服的快快罩上面罩!”
说着一扯岑爱玲的手臂,叫道:“快回帐蓬里面去,拉上拉链不要出来!”
说话间,张信长已拉着岑爱玲向帐蓬跑了开去,而就在这一瞬间,无数的鬼眼已经汹涌而来,瞬间淹没了张横他们!
张信长和岑爱玲两人不容思索,几乎同时飞扑而进了同一顶帐蓬!并迅拉上帐蓬的门!
望着半透明的帐蓬外面,鬼眼闪烁,岑爱玲用微微颤抖的声问道:“真的是鬼吗?”
张信长“哧”的一声忍不住笑出来,讥笑道:“你可是有两个学位的科学家,学者!不要再让我有讥笑你的借口了好不好,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鬼!”
岑爱玲觉得自己脸上烫,好在黑夜之中张信长看不见,她挪动了一下身体,嗔道:“我说什么也是一个女孩子,害怕也是必然的!”
帐蓬是一个人用的,里面的空间很窄,刚才由于紧急,两个人慌张地硬塞了进来,两人几乎是拥抱在一起,与岑爱玲这具丰满的身体这么近距离地靠在一起,张信长有点神不守舍!
岑爱玲这么一扭动,还真差点动摇了张信长的意志!
张信长只好找一些话题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于是道:“其实所谓的‘鬼眼’应该就是一种大蚕蛾,刚才我已经现一只长尾大蚕蛾扑入火堆里烧死了!”
张信长这么一说,岑爱玲倒是明白了,毕竟比起生物学来,她可比张信长强得多,刚才只是一时慌乱没有想到而已。
“不错!是有一种大蚕蛾,它的每只翅膀后面长着像一只大眼睛一般的花纹,这种花纹在黑夜里只要有一点点光源照射在它上面,就会反射出幽蓝光芒!”岑爱玲恍然道。
“可是这种大蚕蛾不会对人造成伤害,你既然知道,又怎么害怕成这个样子,还拉着我一起钻进这么一个小小的帐蓬来,莫不是你想趁机占我便宜!”
岑爱玲的话越到后面越让张信长感觉到汗然,他知道,要不赶快给个合理的解释,只怕岑爱铃马上会反脸!
张信长急忙道:“我知道这种大蚕蛾对人无害,可是这么一大群大蚕蛾会对人无害吗?而且这群大蚕蛾个体比一般的大蚕蛾都大得多,更加重要的是…”
张信长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憋着声音道:“这些大蚕蛾的翅膀上附着众多细小的鳞片,飞行的时候,翅膀震动,这些细小的鳞片就会散在空气中,这么多的大蚕蛾混在一起,空气中这些细小鳞片的密度肯定很浓…”
“别说了,快找东西塞住鼻子,眼睛也要蒙上!”岑爱铃叫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信长觉得耳朵生痛,才悠悠醒来,原来是岑爱铃在拧着他的耳朵,一边拧一边生气地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竟然睡着了!真太不像话了,你知不知道,刚才我跟你说了很多话,你竟然一句话也不回答我,真真气死我了!”
如此近距离,张信长索性把脑袋钻到岑爱铃的怀里,享受她胸部的柔软,至于自己的耳朵,则豁出去任由她拧了!
岑爱铃见拧耳朵无效,于是改用手轻轻拍他的脸,张信长还是不理会,左手顺势搂着了她的腰。
岑爱铃顿时陷入迷离,张信长明显感觉她的身体在颤抖。
但是也就是一瞬间之后,张信长的腹部被狠狠地顶了一下,趁着张信长痛得弯腰的那一刻,岑爱铃坐立起来,道:“我想那群大蚕蛾已经散去了,快点起来吧!”
张信长强忍着疼痛,把一方毛巾蒙在脸上,又拿了一把手电,拉开帐蓬,钻了出去。
外面冷风徐徐,湿气极重,杂草植被上都挂了一层厚厚的水珠,如同下了一场小雨一般!
张信长用手电一照,地面干净如也,除了一堆火堆的残留之外,什么也没有!
张信长又看了其它几顶帐蓬,里面没有人!
张横、尹雪萍他们哪里去了?
张横可以不管,但是尹雪萍不同,张信长心里顿时紧张起来,大声叫喊起来:“尹雪萍!尹雪萍!…”
声音远远传了出去,许久都没有回音,似乎被漆黑的夜晚?噬得干干净净。
“我看他们是失踪了,因为他们的背包都在!”岑爱铃等张信长嗓子喊哑了,才道。
“他们穿着防化服,按道理可以防护那些大蚕蛾,除非生了我们不知道的变故!”岑爱铃继续说道。
“有这种可能!”张信长用沙哑的声音道,“大蚕蛾其实就是飞蛾,有趋光性,而防护服用特殊材料制造,一般这种高科技产品都会产生一些人眼看不见的光波辐射,这些光波可能对大蚕蛾特别的有吸引力!”
“这么说来,防护服倒成了祸害了!”岑爱铃道。
转而,岑爱铃又小心翼翼地低声问道:“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这些,你不断地撩拔火堆,其实是为了招引大蚕蛾,而且你跟他们讲‘倒路鬼’的故事,不断地要张横给防化服你穿,其实是想麻痹张横,让他以为防化服能真的有防护作用!”
“你胡说什么!”张信长不满道:“我有这本事,我就是神仙了,还至于被你强拉到这山沟沟里来受罪!”
张信长一说,岑爱铃倒是觉得自己有点理亏,语气放软了下来,陪笑道:“我只是猜猜而已。毕竟这一路而来,你给了我太多的惊喜了,先是大爆炸安然无事,接着又在迷路的情况下闭眼找到出路,如此种种,由不得我不怀疑,这也是我有防化服不穿,非要跟着你绑在树上的原因!”
这也许是你收买人心的手段,但是用在我张信长身上,只怕没有用处,张信长心想。
张信长接着问道:“你是生物学的专家,你知不知道还有什么动物像飞蛾一样有趋光性!”
“很多动物都有趋光性,我一时也说为清楚,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你是说,今晚除了大蚕蛾之外,还有其它的趋光性的动物出现?”
张信长道:“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它原因,一群大蚕蛾无论如何都搬不到五个大活人的,无论这群大蚕蛾的数量有多大!”
当然还有另外的可能,那就是张横他们自行离开了,因为张横来这里其实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特别是不能让岑爱铃知道,所以趁这个大蚕蛾来袭的机会,把岑爱铃甩开了!
虽然所有的设备都在,这种可能很小!但并不代表不存在这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