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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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什么是狐仙吗?狐五十岁,能变化为妇人,百岁为美女,为神巫,能知千里外事。.26dd.Cn善蛊魅,使人迷惑失智。千岁即与天通,为天狐。”

  纪鹏程的面前,这个脸色蜡黄面容枯瘦的老妇人拉着他的衣袖,仿佛梦呓一般的对他说着奇怪的话。

  “走开。”他冷冷的说道。

  “天狐又叫做九尾狐,有通天彻地之能,却仍然不得成正果。”老妇人两眼发直,死死的抓住的他衣袖,简直像是被妖怪附身一般。

  纪鹏程很不耐烦的一甩胳膊,却没能甩开这个疯婆子。

  “这数千年来九尾狐倒是出了几只,但是修成正果的却一只没有。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佛祖的一个条件。”

  纪鹏程对这个话题毫无兴趣,他抓住了老妇人的胳膊用力一拧,想让她松手。但是这个奇怪的老女人却似乎压根感觉不到疼痛,仍然用着那梦呓般的语气继续说着:“九尾狐再修炼下去就可九尾归一,升仙成佛,可是在九尾归一之前必须满足与它有缘之人的一个愿望……”

  她的话中断了,因为纪鹏程已经一脚踢在了她的肚子上。老女人的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便倒了下去,手中还拽着半截袖子。

  纪鹏程也顾不得他被扯破的衣服拔腿就想离开,但是趴在地上的老女人却一把抱住了他的小腿,继续说着关于狐仙的话:“企图修成成果的九尾狐便是满愿狐仙。它每百年都会替有缘之人实现一个愿望,而每次替人实现一个愿望就会消耗掉它第九根尾巴,它必须再修行百年才能重新获得第九根尾巴。千百年来,这成了一个死结。满愿狐仙不停的在获得九尾、用掉九尾之间徘徊,始终无法得成正果。”

  “你!”始终无法摆脱这个老妇人纠缠的纪鹏程脸上的那道深深的刀疤都变的通红,他把手探入怀中,摸着那把军刺的刀柄。

  “但不管如何,满愿狐仙仍然想修成正果,所以它仍然要替有缘人实现愿望。”老妇女昂起头,用那双死鱼般的眼睛望着纪鹏程:“它正等着你,就在这座山里。”

  纪鹏程望着这个诡异的老妇人,一时之间觉得口干舌燥。他不知为何已经开始觉得相信这个疯癫的老女人也不是坏事。

  “你就是有缘之人!”老妇人还是一样的腔调,但是她已经放开了纪鹏程的腿。“跟着狐火走吧,它在山上等着你……”

  “什么愿望都行,都可以实现……随便什么……”

  老妇人的声音越来越轻,随着最后一个字,一团如同萤火一般青绿色的光芒从她的天灵盖上冒了出来,向远处那座山的方向飘了过去。

  不可能吧?如果是刚才老妇人的话已经开始让纪鹏程相信,那么这团青绿色的狐火的出现就足够让他深信不疑了。替有缘人实现任何一个愿望吗?

  纪鹏程不再说话,低头快步追赶着那狐火而去。

  身后的小巷里突然传来了一个老女人声嘶力竭的叫喊声:“救命啊!有人打我啊!杀人啦!”

  这个声音很明显是刚才那个老妇人发出的,但却是很正常的呼救声,与刚才被踢倒在地上还用极其平淡的音调说话比起来正常了很多。纪鹏程不由得想到那团从她天灵盖中升起的狐火来,被狐狸附身了吧。

  很快就有大批人的脚步声由远至近,老女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警察啊!救命啊!有个刀疤脸的家伙踢我啊!”

  “他往哪边跑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边!”老女人的声音回答道。

  “纪鹏程往那边跑了!快追!”

  “死警察,别想抓到我。”纪鹏程脸上露出了一丝狞笑,加快了脚步。那团狐火似乎明白了他的意图一般,也加快速度向山脚下飞去。

  然而当纪鹏程到了山脚下的时候,他才发现已经有警察先到了。毕竟他是用跑的,而警察们是开车的。他们已经封锁了上山的路,而自己的身后还有大批的警察沿着巷子一路搜了过来。现在他被堵在了那条小巷里,难道就要在这里束手就擒了吗?

  狐火突然起改变了飞行的方向,它在纪鹏程的面前绕了两圈,然后从旁边的一扇院门的门缝里飞了进去,随后门便无声的打开了。

  “它在救我!”纪鹏程的心里大喊着:“狐仙确实是真的!真的!”

  正当纪鹏程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出警察的包围圈时,突然守在山脚下的那群有警察中有人大声喊道:“黎警官,是唐铁钢!”

  “黎警官?难怪算的这么好,正好挡在我前面。可是唐铁钢……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纪鹏程心中一紧,多年来的老搭档,但现在已经是死对头的唐铁钢居然也逃到了这里,是巧合,还是……

  “唐铁钢也是有缘人。”一个声音转进了纪鹏程的脑袋里,不,不是声音,只是一段话,一段信息,就这么进入了他的脑海:“只有一个愿望,你许,或者是他许。”

  “这是狐火在对我说话?算了,今天神神鬼鬼的都见到了,再有什么怪事也无所谓了。现在只不过是除了一群碍事的警察,又多了一个竞争对手而已。”纪鹏程立刻紧随着狐火手脚并用的向山上爬去。

  在山路那里,传来了唐铁钢那熟悉的声音:“兄弟们都给我上,跟条子拼了!只要找到狐仙,死了也能给我活过来!”

  随着几声枪响,传来数声惨呼,唐铁钢那疯狂的叫喊声随风断断续续的传了过来:“找到狐仙……花不完的钱……漂亮女人……天下无敌……”

  “低级的愿望,白痴,难怪你这一辈子都被我踩在脚下。”纪鹏程一边爬着山,一边狞笑着压低了声音说道:“愿望是我的!钱算什么,女人算什么,天下无敌了又有什么用,哈哈哈哈。”

  山脚下的枪声十分密集的响了一阵便停了。听起来像是警察们的子弹用完了。现在如果唐铁钢和他的手下还没被打死,估计就该冲过去拼西瓜刀了吧。那些亡命之徒都是纪鹏程**来的,他们有多穷凶极恶他再清楚不过了。

  “不跟着老子打天下,非要去跟着那个连女人都摆不平的唐铁钢,一群没前途的家伙,都死在这里吧,哈哈哈哈。”纪鹏程一边狞笑,一边跟着狐火,吃力的在荒山上攀爬着。

  “不行,在这样爬下去根本没力气爬上山顶,还是得从路上走。”他笑完之后便喘着粗气对飘在面前的狐火说道。

  此话一出,狐火居然立刻改变了方向,横着飘去。纪鹏程立马打起精神跟了过去:“这玩意是真的,是真的,狐仙啊……”

  刚看到了不远处的山道,突然就传来了叫喊的声音:“唐铁钢,站住!不然我开枪了!”

  一个人影沿着崎岖的山道跑了过来,他喘息着发出了及其难听的笑声:“黎警官,你来啊,哈哈哈哈!我就在这里!跑不动了吗?哈哈哈哈,你一个快退休的老头,一个月也就那么点工资,天天跟着我后面追,何必啊,哈哈哈哈!”

  “是唐铁钢。他好像有点不大对劲。”纪鹏程连忙伏在乱草从中,夕阳已经落山,山间密林中那昏暗的光线给了他完美的掩护。

  “我真开枪了!”黎警官气嘘喘喘的跟了上来,手里拿着他的枪,虽然枪口一直对着跑在前面不远处的唐铁钢,但却始终没有扣动扳机。

  “黎老头还是不喜欢开枪呢,不然这个距离保证一枪咯屁。”纪鹏程暗暗想到,这个时候他可不敢伸头,如果被那黎老头发现,肯定会调过头来抓他。而且黎老头虽然五十多了,但那擒拿术还是很过硬的。他第一次进班房就是因为看不起这老头,结果被他一把扭住动弹不得。现在纪鹏程仍然不敢和他硬碰硬。

  黎警官毕竟是老了,他的体力完全没办法和前面这个才三十出头的混黑社会的家伙相比。他已经再也跑不动了。看着一边大笑一边远去的罪犯,黎警官终于扣动了扳机,但他对准的却是天空。

  砰的一声枪响,唐铁钢一愣,站住不动了。过了好一会,他回过头来,一脸疯狂的笑容:“你不打我吗?黎警官?真的不打?”

  他发出了一阵疯狂的笑声,声嘶力竭的吼道:“她死了!哈哈哈哈!孩子也死了!你还想抓我回去坐牢吗?啊?你可以杀我啊,我早就不想活了!”

  “什么?小婷死了?难道这个疯子连自己的女人都杀了?”纪鹏程吃了一惊。

  唐铁钢一边狂笑着,一边向黎警官走了过来:“杀我吧。杀了我吧,黎警官。这个世上配杀我的人也只有你了,杀了我吧,你是主持正义,我该!”

  “别动,投降吧。”黎警官举起手中的枪瞄准了步步逼近的唐铁钢。

  “真的不杀我?”唐铁钢停了下来,望着这个和他斗了多年的老警察:“你,真的,不开枪?”

  “我只想抓你。”黎警官毅然的回答道。

  “我可以死,但是我不想被抓。”唐铁钢举起了右手,他的手里也握着一把手枪:“你是个好警察,但是,永别。”

  一声清脆的枪声,黎警官沉重的倒了下去。

  唐铁钢发出了一阵可怕的狂笑声,扭头向山上跑去。

  程鹏飞立刻窜出草丛,跑到了倒下的黎警官旁边。黎警官大口的喘着气,他胸前中了一枪,鲜血汩汩的流出。

  “黎老头,我说过好人就是蠢人,你现在信不信。”纪鹏程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枪,拉了一下枪栓。然而他愣住了:“没子弹?”

  黎警官已经无法说话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这个老相识。

  “你最后一颗子弹不用来打他?”纪鹏程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这个垂死的人。

  然后他垂下头,说道:“也许我能改变一切,黎警官。也许能吧。”

  狐火飘在纪鹏程面前,忽上忽下的。

  “快走!带路!”纪鹏程对着狐火大吼一声,又忍不住回头看了黎警官一眼,老警官也睁大了眼睛望着他。

  然后他转过头,拼命的向山上跑去。

  “现在我想好我的愿望是什么了!我要的不是获得什么……我要改变!改变所有的一切!”

  现在就算不要狐火引路,纪鹏程也知道该往哪里跑了。跑在前面的唐铁钢一直在发出疯癫的笑声。纪鹏程很快的就赶上了他,并且悄悄的跟在后面。唐铁钢胡乱的挥舞着手中的枪,跌跌撞撞的跟在一团在空中飘舞着的青绿色光团后面跑着,笑着。最后,他在一个山洞洞口前停了下来,那团引路的狐火笔直的飞进了洞中。

  “哈哈哈哈,满愿狐仙,我来了,我的愿望,把小婷还给我……把孩子……”

  噗哧一声轻响,一把军刺从唐铁钢的背后刺了进去,刀尖从他的胸前冒了出来。鲜血顺着军刺的放血槽喷涌而出。

  “愿望是我的,你永远只能被我踩在脚下,我的搭档。”纪鹏程狞笑着把刺刀从唐铁钢的身体里拔了出来:“不过别担心,你不会真的死掉。”

  唐铁钢如同装满猪肉的大麻袋一般倒在地上。纪鹏程看着在他面前来回飞舞的狐火,带着那种看烟火的小学生般兴奋的表情踉跄的走进了洞里。洞并不深,当他走进去的时候,却突然间暴发出一大团青绿色的光芒,青绿色的光瞬间变成了金黄色,似乎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光团中摇摆着。

  “与我有缘的人啊,许愿吧。”一个没有丝毫感**彩的声音钻进了他的脑海。

  洞中那团光芒中的轮廓渐渐的清晰,一只小狗一般的金黄色的动物蹲坐在一块光滑的大青石上,它身后摇摆着九根散发出金黄色光芒的尾巴。

  “真的吗?真的吗?什么愿望都可以?”纪鹏程激动的不停的颤抖着。

  突然,砰的一声枪响,纪鹏程身子一晃,跪倒在狐仙的面前。他觉得胸口有点疼,伸手摸去,满掌鲜血。

  他的身后又传来了几声手枪撞针的声音,然后响起了唐铁钢有气无力的笑声:“哈哈,哈,我,终于,死啦……你也……哈哈哈哈。”

  “许愿吧。”狐仙的声音继续回荡在他的脑海里。

  我还没有失败,我还有一口气在,我还来得及说出愿望!

  “我希望!!”纪鹏程用尽最后的力量叫喊着,猩红的血液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我希望!我的人生从头来过!!我希望全家都能幸福!!!!”

  这时,洞壁仿佛也在他最后的那声大吼中颤动了起来。他的眼前金光闪耀,视线开始模糊。很快的他眼前全是金黄色的光芒,终于什么都看不见了。

  雷声?雨声?风声?耳朵里的各种奇怪的声音一直在响,让纪鹏程头疼欲裂。也不知道多长的时间,他象是一直在迷梦中一样,总觉得有个什么东西在他的面前发出各种让他心烦意乱的声音。他一直想推开那个东西,但是他的身体却丝毫没有反应。

  这个梦便一直这么持续着,他怀疑过很多次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但每当他这么想的时候面前的东西就会发出更大的噪音把他吵的难以忍受。

  这里不会是地狱吧?噪音地狱?没听说过。

  推开这玩意,推开他。不知道多长时间之后,纪鹏程的精神快要崩溃了,他满脑子想到的就只有这一件事,他一直尝试着用力去推,却一直无法感觉到自己肢体的力量。

  “推,推,推、推、推!推!推推推推推推……”终于在一阵白光之后,他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手臂,那股熟悉又陌生的膨胀的肌肉的力量,手臂伸直时皮肤被紧绷的感觉。他向前用力的推出了他的手掌。

  着手处坚实而又温暖,纪鹏程定眼看去,他的手掌推在了一个人的额头上,那人大叫一声向后倒去。

  胸口中枪的地方,疼痛感已经完全消失了,他所在的地方也已经不是那个荒山野岭的山洞,而是一条街道,河边的街道,街边的院墙上被淘气的孩子们用粉笔画着古怪可笑的涂鸦,路边的电线杆上贴着某某老中医偏方的小广告,花坛里盛开的茉莉花,还有小河对面公园里的滑梯、草坪,都是那么的熟悉……

  这是,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小鹏!!你干什么用这么大劲!”刚才被他推到额头的人坐在地上对他叫喊着。

  纪鹏程低头看过去,这是他一起长大的死党,邻居家的谷宇轩,他原本已经死去很多年了。但是现在他又随着这些以往的景物一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愿望!愿望实现了?一切都从头来了!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纪鹏程欢呼一声,不顾一切的扑倒在他的死党身上,大笑起来。

  “我成功了!我……”

  谷宇轩一把推开了纪鹏程,惊慌失措的喊道:“你,你,你想干什么啊!”

  看着面红耳赤的谷宇轩,纪鹏程有点莫名其妙,不就是抱着打个滚嘛,以前两人不是经常抱在一起跌跤打滚吗?然后他发现谷宇轩居然满面通红的直愣愣盯着他的胸部,于是他低头看去,只见自己敞开的领口中露出了大半个丰满白嫩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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