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回到汴京了,望着头上的蓝天白云,看着汴京城高大的城墙,李梦扬心中激动万分。
这一年多来的军旅生活,让他感到疲惫不堪。
现在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最让他激动的是又可以天天看见王如嫣了。
一想到此,他就情不自禁地哼起了流行歌曲,让身旁的赵德昭搞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李梦扬兴奋地询问道:“阿德,如今这仗也打完了,那我是不是可以马上回司空府一趟?”
“哎,梦扬,此次南征你可是立了大功的。如今大军凯旋回朝,大家都想好好热闹一番,少了你怎么行啊?”
李梦扬见他如此说,只得苦着脸跟在他身旁。
明德楼前,李煜身着白衣,头戴纱帽。
此刻他心中既心痛又恐惧,心痛的是自己在江南称帝已有十九年,如今却成了阶下之囚。
“人为刀趄,我为鱼肉”这句话现在他总算是有了深刻地体会。
他现在正在担心赵匡胤不会轻易饶他,搞不好连命都保不住。
李梦扬站在人群中,望着失魂落魄的李煜,心中不禁同情起他来。
李煜是南唐中主李景的第六子,自小酷爱诗词书画,无意参与政事。
他一生最想过的是逍遥自在的生活,他曾在一首词中写道:“浪花有意千重雪,桃李无言一对春。
一壶酒、一竿纶,世上如侬有几人。一棹春风一叶舟,一纶茧缕一轻钩。花满渚,酒满瓯,万顷波中得自由。”
正当李煜愉快地享受着这种快乐的时候,太子弘冀和几位兄长相继而亡,
他只得无奈地接过太子的桂冠,不久后又无奈地接过风雨飘摇的南唐江山。
在政治上,他可以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昏君。
如果他不是生在帝王之家,也许他在中国历史上就只可能是一个诗词大家。
可是命运偏偏就是如此的无情,他始终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
正当李煜头脑一片昏昏沉沉之时,他耳边突然听到有人宣诏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今特封江南国主李煜为光禄大夫、检校太傅右千牛卫上将军,封违命侯,钦此。谢恩!”
李煜一听,顿时不知所措,脑中一片混乱。
在身旁众人提醒下,才跪地磕头谢恩。
这时在赵匡胤身旁,潘美轻声向曹彬道贺:“老曹啊,恭喜你了,听说出征江南之前,
皇上曾说若此次能平定南唐,就封你为宰相。是不是啊?”
曹彬微笑道:“此次征讨南唐,上靠皇上、德昭大王指挥有方,下靠全军将士拼死效力。
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至于宰相之位,我从来也没有想过。”
潘美急道:“这可是皇上亲口说的,怎么能随便更改呢?”
曹彬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老潘啊,这天下间有些事可以当真,有些事就不必太认真了。”
这时赵匡胤听到他二人的议论,便走了过来。
二人忙参拜行礼,赵匡胤笑道:“两位爱卿,有何事如此好笑啊?”
潘美不敢隐瞒,只好如实相告。赵匡胤听后,也不禁大笑道:“这做宰相有什么好的?
整日忙的要死,还不如寻常百姓中的有钱人家。这样吧,朕赐曹将军五十万钱,以表朕之心意。”
曹彬马上下跪谢恩。赵匡胤在宫中大摆宴席,慰劳此次南征有功之臣。
席间,众人纷纷谈起此次南征中的一些趣事,
曹彬感慨道:“此次我军能一举平定江南,除了仰仗皇上的宏福,德昭大王的指挥得当,
还有一人之功劳微臣觉得一定要提一提。”“哦,不知曹将军所指的是何人啊?”赵匡胤饶有兴趣地问道。
曹彬一指赵德昭身旁的李梦扬道:“微臣所说的就是此刻站在二大王身旁的这位小兄弟。哦,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哦,皇儿,你这位侍卫叫什么啊?”赵匡胤定神问道。
赵德昭马上回答道:“启禀父皇,他叫李梦扬。”
李梦扬忙站出来,半跪着行礼道:“下官李梦扬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赵匡胤一看,奇道:“李梦扬,你为何头戴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呢?”
“回禀陛下,下官天生相貌丑陋,恐惊吓他人,故以面具遮挡。”
“原来如此,听曹将军说,你在此次南征中立有大功,可有此事?”
“那都是曹将军抬爱了,下官只是做了应尽之事,不敢妄言有功。”李梦扬谦虚道。
“好啊,你能做到不居功自傲,实在难得。你想要何赏赐啊?”
“下官不敢领受皇上赏赐,平日里太子殿下已给了臣不少赏赐,臣已心满意足。”
李梦扬趁机为赵德昭多说几句好话,以便让赵匡胤对他的影像更深刻。
赵德昭没想到李梦扬此时会突然提到自己,不禁愣住了。
李梦扬马上对他使了个眼色,他就明白过来。
连忙起身向赵匡胤道:“父皇,既然他有此意,父皇就不必再赏了。”
“好吧,皇儿,没想到你身边还有此等忠义之士,你可要好好善待他。”赵匡胤嘱咐道。
“是,儿臣谨尊父皇旨意。”赵德昭恭敬地回答道。
此时,在一旁的晋王赵光义缓缓站起身来,举杯向赵德昭敬道:
“来来来,二皇侄,皇叔我敬你一杯。祝贺你凯旋归来。”
赵德昭回敬道:“多谢三皇叔,应该是侄儿敬三皇叔一杯才对,岂敢有劳三皇叔敬侄儿?”
说话间,两人的目光互相对视了一眼。
赵光义在自己侄子的目光中看到从未有过的逼人之气,而赵德昭则看到了他眼中的老练阴沉。
李梦扬看着这叔侄二人,不由感叹这皇权的魔力如此之大,竟可以让亲人之间相互仇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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