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梦扬来到凌振所说之地时,他被眼前的惨烈景像给惊呆了。
空旷的街道上乱七八糟地躺着许多尸体,从他们的服饰上看,这些人应该是王府的侍卫。
他们的脸上还带着临死时的恐惧表情,仿佛他们遇上的不是人而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看到这些,李梦扬的担心再一次升级了,他在心中暗暗地祈求赵德昭千万不要出事。
但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还是出现了,在这些侍卫尸体的不远处,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只见赵德昭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嘴角流着鲜血,一双眼睛睁地大大的,仿佛不敢相信这儿发生的一切。
李梦扬抱起他,含泪大声喊道:“阿德,你醒醒啊!你不能就这样去了啊!”
但是任凭他如何努力,赵德昭还是一动不动。
李梦扬心摸了摸他的手,却摸不到一点脉搏。
但是他还不死心,又探了探鼻息,结果还是让他失望,赵德昭已经停止了呼吸。
此时李梦扬心中有一种天塌下来的感觉,赵德昭真的死了,事情怎么会这样的?
史书上记载他应该是在太平兴国六年去世的,可是现在离那时还有六年时间,无论如何他都不应该在现在就死了。
到底是谁杀了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梦扬脑中顿时一片混乱,但他还是马上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他决定先把赵德昭的尸体带回司空府,其它事等以后再说。
他马上背起赵德昭,大步朝司空府奔去。
回到司空府,他直接找到了王溥,告诉他今晚所发生的这一切事情,又让他找人去把还留在街边的凌振带回府中。
王溥听到这件事,心中大为震惊,马上派人去接受伤的凌振,又吩咐府中众人对今晚之事务必守口如瓶,否则决不轻饶。
他赶紧让李梦扬带着赵德昭的尸体来到府内密室之中。
到了密室中,李梦扬小心翼翼把赵德昭放好。
王溥赶忙问道:“李公子,你看这件事该如何处置才好?是否应马上禀告皇上?”
“王大人,此事万万不可告诉皇上。”李梦扬急道。
王溥疑惑道:“这是为何?”
李梦扬解释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在没弄清之前最好还是不要告诉皇上。如今最重要的是要向凌振问清楚这件事的始末。”
王溥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便道:“李公子所言有理,那你我就先去看看凌振吧!”
二人便来到了前堂中,仆人已将凌振抬回府中,安置在客房之中。
二人又来到客房中,看着伤势不轻的凌振,李梦扬心中十分着急。
如今他是唯一知道这次行刺赵德昭的凶手的人,如果连他也死了,那这件事就会成为无头公案,再也无法追查下去。
这时王溥就显得比李梦扬镇定多了,他马上吩咐管家王安道:“你快到我书房去把那颗回天丹拿来。”
“可是老爷,这颗回天丹是皇上赐给您的,怎么能……”王安犹豫道。
“不必多说,你快去取来便是。”
王安见老爷如此坚决,只好去取丹药。
不一会功夫,王安拿着一个锦盒回来了。
王溥马上拿过来打开,只见盒中盛放着一颗眼珠大小的红色药丸,不时散发出一阵扑鼻的清香。
王溥亲自将药丸放入凌振口中,又倒了一杯茶水给他灌下。
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凌振从昏迷中慢慢醒来,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当他看到李梦扬时,吃力地问道:“李公子,大王他怎么样了?”
“大王他,他已经……”李梦扬痛苦地闭上眼睛缓缓道。
“大王,凌振对不起你,都怪凌振没用啊!”
得知赵德昭已死,凌振伤心地哭道。
王溥上前安慰道:“凌总管,人死不能复生。老夫想知道此事到底是谁干的,你是否知道?”
凌振止住眼泪,左手从怀中慢慢地掏出一块铁牌,缓缓地递给王溥。
王溥接过一看,只见这块铁牌的正面雕琢着一只展翅翱翔的飞鹰,再看铁牌的背面则刻着一些奇怪的文字。
李梦扬也看了看,但还是看不懂这些文字。
王溥看着这块铁牌,望着凌振问道:“这块铁牌是你从刺客身上得来的?”
凌振点了点头,王溥边走边自言自语道:“难道此事与他们有关?”
李梦扬一听,忙问道:“大人您可是知道这块牌的来历?”
王溥点了点头道:“从这块牌上的字来看,这分明是契丹文字,它应该是出于辽国。难道这刺客乃是辽国之人?”
李梦扬吃惊道:“大人您是说这块牌是辽国之物吗?”
“王大人,依我看,这个刺客并非来自辽国,而是我中原人氏。”凌振缓缓道。
“哦,凌大哥,你可是知道那刺客的来历?”李梦扬忙问道。
“这个刺客武功卓绝,他的招式非常狠毒,颇有点像辽人的武学。
但他最后出手击伤我的那一掌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那是魔教至尊‘明王’任逍遥的绝学‘大光明印’。
而任逍遥生平只收过三个弟子,其中没有一个是辽人。所以此事绝非辽人所为。”凌振肯定道。
“那这块牌又如何解释?”王溥疑惑道。
李梦扬沉声道:“这恐怕是有人想让我们认为此事是辽人所为,好嫁祸于人。”
“不会吧?除了辽人,这天下还有谁敢行刺二大王?”
“王大人,您可能忘了一个人,晋王赵光义。”李梦扬冷静道。
王溥大惊道:“此事可不能乱说,你有何证据?”
李梦扬缓缓道:“大人,您可以仔细想一想,二大王现在这么一死,对谁最有利?
还有,如果刺客武功真有那么高,他又怎会让这块铁牌落入凌大哥手中?
这分明是想假借辽人之名来杀害德昭大王,除了晋王,还有谁有此野心,有此能力?”
李梦扬这一番犀利的话语让王溥打心底感到一阵寒意,如果真如他所说,那这件事就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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