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快！笼月，扶皇后娘娘进去。”淑妃一声轻吼唤醒了处于发懵状态的笼月。
笼月连同淑妃的婢女双儿将满身血污的若璃抬进房内，院墙上一个黑色的身影悄然离去，墙头的砖块上留下清晰可见的五指印和斑斑血迹。
“笼月，今天的事，德妃确实是做得太过分了。没办法，太后撑着，皇上宠着，难免霸道了些。本宫护得了你们一次，护不了你们一辈子，你还是劝劝皇后娘娘吧，遇事忍着点，免受皮肉之苦啊。这是敬事房新送来的暖被和新衣，本宫用不完，拿来一些给你们御寒，这清霜院那么萧索，你可要好好照顾你家主子啊！切莫染了寒气！”
笼月噙着泪一时感动地无言以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正要给淑妃磕头，却被一把扶起。
“快起来，用不着这么大的礼，本宫收下你这份心意就行。阆苑宫里还有些事需要本宫处理，等会儿瓶儿会送药来，照顾好你家娘娘吧。”说完拍了拍笼月的手，带着瓶儿离去。
紫芙宫
熏香袅袅，焚烧与暧昧的味道。
帘幕重重，遮不住乍泄的旖旎春光。
“皇上。”女子清唤一声，声音甜腻得好似刚出锅的八宝饭。
“爱妃有何事啊？”男子低沉的嗓音慵懒而延转，带着过后的满足。
“臣妾听说今日皇后娘娘为了个婢女惹恼了德妃娘娘，结果被德妃娘娘打得遍体鳞伤，不省人事，好可怜啊！”说完竟眸光微闪，挤出了几滴泪。
轩辕景曦看着美人泫然欲泣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一怔，懒懒地说道：“莫非爱妃是在可怜那个女人，想让朕去探望她？”
女子忽地收住了泪，乖顺地点点头。
“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何况谋反的错本不在皇后娘娘身上，这么对她实在是有些残忍…”
“如此说来，倒是朕的不是了。爱妃是在怪罪朕罚的太重吗？”说完眸底一黯，宽厚的大掌覆上女子胸前的丰盈，引得她一阵娇喘连连，话不成音。
“臣…臣妾不…敢。”
“还是倩芸你心地善良，宫中的女人若是都能像你这般乖巧体贴，朕也就省心多了。那个女人的事你还是少插手，朕自有分寸。”
“是，臣妾明白。”
男子衣衫尽退，露出整个精壮结实的胸膛，雪白如玉石般无瑕，引得女子身上一阵燥热。
她红云覆面，媚眼流转，纤腰不安地扭动着。
轩辕景曦见状，一声戏笑，长臂一揽，又是一番翻云覆雨。
清霜院
当笼月小心翼翼地退去若璃已成碎布条的衣衫时，看到的就是眼前的场景。
曾经皎皎如雪的肌肤已是血色淋漓，伤痕累累。一道道腥红的鞭痕如蜈蚣般狰狞丑陋，张牙舞爪地爬满女子羸弱的躯体。肩膀处的几道伤居然深可见骨，鲜红的皮肉外翻着，血流不止，有些甚至已经开始化脓溃烂。面色惨白如纸，全身的血液仿佛被抽干殆尽，如一个如了无生气的破布娃娃。所幸一张如花的面容安好，只是沾染了些许灰尘，受了点擦伤。
她紧咬着手指，吓在原地泣不成声。直到口中传来腥甜的味道，才回过神来，上前探了探若璃的鼻息。
微弱的气流若有若无地喷射在她的食指上，好像徜徉在夏日草丛间难以捕捉到的萤火虫。
笼月心中喜忧参半，她强忍着泪水，为若璃一遍又一遍地擦拭伤口。水换了一盆又一盆，好像怎么也洗不尽满身的耻辱和伤痛。
良久，若璃蝶翼般的睫羽微微地颤动了一下，眼皮挣扎着迎上惝恍迷离的烛光。
好痛。
她皱了皱眉，叫出了声。
“！”笼月终于忍不住，泪水不可抑制地滑落。
“月儿，我好痛啊！”
“，您忍着点，伤口已经清洗干净，可以上药了。”
若璃四肢无力，气若游丝，只是充满感激地看着她。
“咦？淑妃娘娘明明只送来一瓶药，怎么又多出了两瓶？”
“，到底上哪一瓶好呢？”笼月一头雾水，捏着三个药瓶望向若璃。
“给我看看。”该死，她连说话都觉得困难，胸骨好像已经断裂，徒留喑哑的空气在胸腔内游离回旋。
如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妪般颤颤巍巍地伸出毫无血色的手掌，若璃觉得自己脆弱到了极点。
红，青，白。
“，红色的那瓶是淑妃娘娘差人送来的，奴婢认得，那是普通的金疮药。青色的那瓶以前受伤时用过，尸内秘制的上好疗伤药。就是那瓶白色的，奴婢不知道。”
若璃望着三个瓷瓶，怔怔地出神，心思百转千回。她拧开了白色的瓷瓶，一股清香的草药味扑鼻而来，手指挑出一抹细细瞧着，却是好看的透明色，微弱的烛光中显得那般闪耀，让人禁不住赞叹制药人的心思灵慧。
“月儿，就它吧。”
“，这瓶药来路不明的，能行吗？万一…”
“这药不尸中的，我反倒放心。”
“恩，那就依吧。”
“月儿，递块棉布给我。”
若璃将棉布塞进嘴里，用眼神示意笼月可以开始上药了。
起先是一股火辣辣的痛感传遍全身，让她难受得攥紧双拳，紧咬棉布，汗涔涔而下。继而是一股沁人心脾的清凉，渗透进她的四肢百骸，让她不由自主地放松了的神经，想要沉沉睡去。
“月儿，辛苦你了，跟了我这个没用的主子，让你受委屈了。”
“别这么说，折煞奴婢了，要不是为了护着奴婢，您现在还好好的呢…呜…奴婢没用，没有保护好…”
“真是个孩子，怎么说着说着又哭了，月儿这么美，哭花了脸可就没人要了。累了一天了，你快下去休息吧，有事我喊你。”
“恩。”“热，好热。”若璃声如蚊蚋，不安地扭动着，面上因伤口发炎而浮现一层出不正常的潮红。
“月儿，我好难受。”
不知道挣扎了多久，潜意识中一双温柔手带着夜色的微凉抚上了她滚烫的额头，让她舒适而安心，呼吸渐匀，酣然入梦。
有什么温热的液体落在她的颈窝，晕开了一个绮丽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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