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警察局正炸开了锅,当叶锦荣骂骂咧咧地回来,一个电话打来,让他如五雷轰顶。叶锦荣这个局长可能也是因为这城里从没出过大案,平静太久以至没了警惕性。先前康宁报警时他置之不理,直到几名受害者家属打电话来时他才惊觉,这次真出大事了。
高诚的动风张扬大胆,他这次抓到阮氏父女以及四名富家子弟,回到窝点立马联系他们家人,还直接打了个电话到警局,告诉警方人就是他绑的。他要求阮氏父女的赎金为一亿美金,其他孩子每个一千万。
这不仅是罪案,还是对警方公开的挑衅,这事影响很大,也惊动了公安厅,上头直接电话下来,一定要处理好此事,处理好了可以升官,否则准备卷铺盖滚蛋。叶锦荣肠子都悔青了,在国道时如果他相信那个报案,及时赶回兴许局面又不同,现在高诚也不知藏身何处,毫无线索,他焦头烂额。高诚这人可真是胆大包天,唯一值得叶锦荣庆幸的是他总算没给媒体打电话,不然媒体知道他接到报案居然不予理会,他可要上吊了。
丁蕊是第二个知道绑架案的人,这是个巧合,她本是想打电话给阮程东想确认一下明日开会的时间,不料打过去接电话的是个陌生男音。
“阮程东先生呢?”
“在我们这做客。”
“你们是……”
“呵呵,你可以叫我们大侠,也可以叫我们绑匪。”
然后电话关机,再拨没任何回音,丁蕊急忙赶到警局,叶锦荣吓坏了,把她请到里屋,千叮万嘱让她不要把这事对外说出去。同时派人出去安抚所有受害人家属。所有警力全部出动,待命出击。
丁蕊焦急万分,她马上拨电话给康宁,听到康宁平静的声音,她松口气:“谢天谢地,康宁,你没事吧。”
“我没事,丁小姐,看来你知道这起绑架案了。”
“你没同他们在一起吗?你怎么会没事?”
“我在他们后面走的,这事说来话长,不过你放心,我会把阮先生父女平安带回的。”
“你怎么带?”丁蕊压根不信:“康宁你赶紧回来,现在外面不安全。”
“不,我答应过要照顾好阮小姐,何况阮先生不能平安,会影响到你的事业,我没看好她,就是我的失职。你不是一向最讲原则的吗?”
丁蕊哑口无言,最后说:“算了康宁,现在人命关天,原则先放一边,这么大的事情也怨不得你,这不是你的能力可以办好的,我的事业更是小事。”她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挺感动,康宁这个时候还记着她的事业。
“不,丁小姐,是你让我有饭吃,有地方住,还借我钱。但我不是吃软饭的,我说过要加倍还你的人情,所以我这次一定会保住你的事业。”
康宁说完挂了电话,丁蕊不禁苦笑:“你自尊心也太强了吧,你能干什么呢?”
此时阮程东等人被囚禁起来,大B这时才算见识了真正绑匪该怎么做,光运送人质他们就有三条备用路线,囚禁地不在郊区而是市中心的出租房,安插的哨卡避免了每一个视角盲点,窝点的路径,楼道甚至吃饭用什么饭盒,家具怎么摆放都有讲究,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衣着也根本没有黑社会的味道,都是扎到人群里就感觉再普通不过的衣服。
高诚问阮程东:“阮先生,你的赎金多久才能到位?”
阮程东苦着脸:“我本人不在,单凭我家人,要调动这么大笔钱至少要一星期。”
“没关系,正好让我们先把那些孩子的零头收上来。”高诚彬彬有礼,还给阮程东倒了上好的香茶,仿佛待客的雅士:“这次我也挺不好意思的,其他人我只收一千万,你却多了十倍,但阮先生总不会同这些孩子身价一样,也不会同他们计较的,对吗?”
“不会不会,高先生,你们只是求财,还请你们不要害命。”
“那就看阁下的态度了,我们也不想作孽太多,但被逼无奈的话,也不介意这么做。”高诚安慰他:“你也别紧张,放轻松。”这时一个手下把手机递给他:“诚哥,你电话。”
高诚走到另一个房间接起:“伯爵……我这正忙呢,事成了我再去你那庆祝,记得给我备些好酒……什么?谁想见我……康宁?听起来像个无名小卒……伯爵,我是很愿意给你面子的,可你也知道我在干什么,实在走不开啊。什么?他来见我?一个人来?呵呵,这小子有点胆色啊,好,我派人去接他。”
高诚在里面打电话,人质房里大B等人对阮巧儿大骂起来:“阮巧儿,都是你这个八婆,现在被你害死了,我们真的被人绑架了。”
“怎么是我害你?我哪会想到这样?”
“如果不是你我们哪会跑到那荒郊野外去,怎么会被坏人盯上,他们本来只是想要你们的,都是你连累我们。”
“我……”阮巧儿张口结舌,她平日里伶牙利齿,可是此时她心凉了,平日里喝酒吹牛时声称要生死与共的哥们姐妹,居然共不了患难,危急关头埋怨起她来了。另一个男孩也叫道:“就是啊,你自己倒霉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拉上我们?”大B破口大骂:“臭婆娘,为什么你不去死?”他本来对阮巧儿有些情愫,但这时性命悠关,这些马上抛之脑后,阮巧儿本来还对他有点内疚的,现在看来,他的感情是如此不堪一击,自己算白内疚了。
另一个男孩没说话,也露着埋怨的眼神,一个女孩干脆哭起来:“我要回家,我要爸爸妈妈。阮巧儿,我们真被你害死了。你们抓她好了,她家最有钱,把我们放了吧。”一边看着他们的匪徒也不说话,饶有兴趣地看他们互相指责。几个人都大叫:“放了我们吧,你们不是只想抓她吗?我们同她不熟的。”
匪徒只是笑着对阮巧儿说:“听说你还是个大姐头呢,怎么这当口你小弟小妹个个翻脸呀,哈哈哈……”
阮巧儿终于明白这些酒肉朋友的情谊完全经不起考验,听着匪徒的嘲笑,她想死的心都有,不胆是丢脸丢到家了,更是对人心的失望。她求助地把眼光投向父亲,但阮程东也在火头上,“巧儿,叫你平时安份点,你看你惹下的事,如果你老老实实呆在我身边哪会这样啊,你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阮巧儿闭上了眼睛,这一刻她感觉彻底的孤独,难道真被康宁说中了,这世上真没人喜欢自己?没人在乎自己吗?她眼中慢慢滑下泪水。
这时高诚回到人质房,向阮巧儿笑道:“阮小姐,真想不到你还有个这么有种的保镖。”
阮巧儿莫名其妙:“保镖?”
“就是你给他打电话的那个,康宁。”
阮巧儿与阮程东对视一眼,都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阮巧儿问:“他干什么了?”
“他为了救你居然要来单刀赴会。”高诚竖下大拇指:“我这人挺欣赏够义气的人,如果能交上个朋友肯这么为我向火坑里跳,比给我一亿都强。”
“康宁?他要来这儿?”
“没错,说来找我谈谈,可惜了你这个朋友啊,摆明是送死还要来,我想你以后很难交到一个这么肯为你出生入死的朋友了。”
“他只是来谈判你们为什么要杀他?”阮巧儿急了。
高诚说:“我也不想,是他自己说的,如果他不能说服我放了你们就把命给我,我也没说一定会杀他,如果他是个可用之人,兴许我会留他一命。”
一边的手下小声说:“诚哥,怕不怕这小子使什么诈?还有那个伯爵,他可靠吗?”
“放心,伯爵是个有身份的人,江湖规矩他比你懂得多。”高诚对伯爵信心十足:“至于康宁那小子,连他都应付不了我这么多年算白混了。”他看看时间,“行了,你去接他来,路上小心有人盯梢。”然后把康宁的样貌衣裳告诉了他。
阮巧儿心里泛起百般滋味:“这世上还有人关心我,可这个家伙却是个喜欢送死的笨蛋。”
高诚的手下无一不是经验丰富的老手,到达约定地点之前,绕了几个大圈,确认只有康宁一个人,才慢慢开车到他那儿:“康宁。”
康宁站起身:“诚哥的人吗?”
那人拿出一个头套:“见诚哥的代价。”康宁知趣地坐进车,自己套上头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