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遗族 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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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那走近的瘦弱身影,原本安静的众人又开始躁动起来了.

  “少主来了,他终于醒过来了。”一中年女子喜道。

  “少主?哼,不过是一个小杂种罢了。”她旁边的一名中年男子如是说,眼睛里满是不屑和深深的怨恨。

  “山礼,你什么意思?你没看见仙贼来袭的时候少主为了我们受了多重的伤?”又一名中年男子忿忿道。

  “难道你们忘了我们所遭受的一切是谁造成的?”

  …

  宸羽每走一步,议论声就更强一些。虽然不是很清楚究竟是因为什么,但那些话听在耳里,宸羽还是会觉得心很痛。不多时,宸羽已经走到了人群的边缘,欲走进去,却被一泼人挡着。

  “小杂种,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一名中年男子冷冷道,他的脸上有一道由右眼开始,长及下巴的骇人刀疤。

  “少主,少主。”一直躲在人群里看热闹的瑾萱、仓炫二人看到宸羽,慌忙跑过去扶住他。毕竟宸羽受伤甚重,一不小心就会触及创口的。

  “刀疤叔叔,你怎么能这样说少主?少主又没有惹你生气。”瑾萱满是不满的哼道。

  那刀疤冷哼了一声,不再答话,转身就走了,只是离开的时候身体隐约的颤抖了一下,脚步都险些滑倒。

  一旁的壮年男子叹道:“也难怪他了,他脸上的那道疤就是为了保护先王留下的,可谁想到…唉。”说着说着周围的人都摇头叹气起来,似乎想到了些什么遥远的事,有的老人不禁老泪横流。

  正在宸羽咬牙坚持,进退两难之际,觉他到来的盛寇迎了过来,躬身道:“少主,你身体还没复原,怎么到这儿来了?”

  宸羽还未答话,周边又是一阵冷哼和嘲讽声。对于他这样一个小孩,在场的万人中竟有一半人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愤恨。

  也许是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宸羽并未在意太多,谦声道:“盛叔叔,叫我小羽即可,方才听见族内议事钟声,就来看看是什么事。”

  “有什么事也用不着你管,小杂种。”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人群里边传出,人虽还未走到,但从那声音可以分明听出是伏元的声音。

  伏元清楚的知道族内对宸羽的怨恨,出于某个不为人知的原因,他是绝不会放过打击宸羽的机会,哪怕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孩。

  “你说谁是小杂种?”宸羽怒道,由于重伤未愈,心头一怒便是一口鲜血吐出,弄得瑾萱等人又是一阵慌乱。

  伏元几个起跳便落在了宸羽前方数丈处,一脸轻蔑之色,冷笑道:“杂种和贱人生下来的儿子,不叫‘小杂种’叫什么?”

  “你…”

  宸羽正欲说些什么,不料急火攻心,吐了一大口血便昏了过去。而他在昏过去的时候依旧是双手紧握,足见心中愤恨之深。

  “少主,少主…”瑾萱、仓炫又慌了起来,尤其是瑾萱,眼眶里又挂满了泪珠儿。如果不是要照顾宸羽,恐怕他二人就要上前去找伏元理论了。

  一旁的盛寇面色一沉,道:“伏元,你敢辱骂先王?”一语道毕,不少人都狠狠的看着伏元,显然在这些人眼里“先王”这个词还是很有分量。

  感受到强烈的气势扑面而来,伏元心头不由一颤,但他同时也感觉到有不少人向着那些人针锋而去的目光,底气又是一足,朗声道:“若非他为了那个贱人,我族何至于落得如此地步?抬头看看谷中众人,有多少人的儿子,兄弟,父亲是为他而死?又有多少人为他留下一道道伤疤?他一个人犯的错让我们整个族来承担后果,这样的人不是杂种是什么?”

  话一说完,谷内又是一阵沉寂,愈来愈多的人眼中盈出了泪光。

  正当伏元一阵得意之时,忽的眼前黑影一闪,胸口便被重物击中了,整个身体横飞出去,狠狠摔倒在了地上。

  “噗。”

  伏元吐出一口鲜血,这一脚挨得不轻,怒问道:“是谁!”

  “你乐兇爷爷,伏胖子,敢侮辱先王,找死!”

  暴喝顿起,只见乐兇挥动巨刀连斩数下,织出漫天刀影以铺天盖地之势直袭伏元,刀劲过处竟隐隐有破空之声。此霸绝一刀绝非伏元所能抵挡,而就算有盛寇喝止也来之不及!

  在乐兇巨刀斩到伏元面门上伏元命悬一线之际,大好晴天里竟突的闪出一道霹雳。砰的一声金石撞击之音宛若蛟龙啸天响彻天际。竟有人及时出手挡住了这致命一击,从鬼门关把伏元拉了回来。出手人正是“治领”项奉。

  项奉拂袖正身,阴沉着脸看向盛寇等人,喝道:“你们真的要造反了么?”声音虽不甚洪亮,但所蕴之威严,却如晴天闷雷一般,将喧嚣混乱的局面震慑住了。

  乐兇怒气未止,失神霎那后挥刀还欲上前,却不觉一股精悍纯钢之劲已点至胸前。一旁的盛寇正对乐兇的鲁莽心呼不妙的时候,猛的觉到一丝凌厉指劲已然直射向乐兇胸口,而乐兇对此仍浑然不觉。

  “小心!”盛寇惊得一身冷汗,慌忙出声提醒乐兇,同时拳头紧握,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奔向乐兇前欲挡住那蓄势已久的凌厉指劲。

  “哇。”闷哼声响起,盛寇终究还是慢了一步。气势极盛的乐兇那一刀正要得手之际,整个人竟平空突兀的倒飞回去,狠狠的落在地面上,眼睛一眩,大口的鲜血不受控制的从喉头翻涌而出。

  “乐兇!”盛寇满怀悲愤的将乐兇扶起,结掌运功,化自身元灵之气为其疗伤。周身众多青年也纷纷围拢,皆是一脸的焦急和愤怒之色。

  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庞炎脸色此刻变得阴沉起来,不满道:“项治领,下手重了些吧?”另一名同为“三领”的白樱却仍是一脸静色,似乎眼前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项奉同样是带着有些不屑的眼神回视着庞炎,颇有深意道:“我项奉对于欲图叛变之人从不心慈手软。”说罢转身摆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受了些轻伤的伏元也起身跟在项奉后边,目光游离不定。

  片刻疗伤之后,盛寇的脸上已挂满了豆大汗珠,在逼出乐兇体内的淤血后,深深吐了口气,把乐兇交由身旁的两名青年照看,自己则起身正视项奉、伏元二人,沉声道:“治领大人,我暂且不论你打伤乐兇之事,伏元出口辱骂先王,乐兇愤而出手教训有何不可?难道治领大人赞同伏元之词?”

  原本安静的众人此刻又喧哗起来,支持先王的纷纷质问起项奉,而仇恨先王的,则与之针锋相对起来。

  项奉冷冷一笑,苍老的目光里骤的闪现出一丝凄厉之色,恨声道:“伏元说的不错,他那样的人,本就不配称王。”

  一语道毕,场面又沸腾许多。多年以来,对于先王,族内都是视为禁忌,不能谈论的。而很多年轻人对于这个王也知之甚少,只是从年长者那儿得知魔族陷入如今悲哀的境地都是那个王造成的。所以很多人都怨恨着他。因此对于那王的态度决定了族内的两派,只是平时没有谈论触及那些各自倒相安无事。而今日连“三领”之一都公开否认那王,不可谓不是一石击入镜湖中。而此刻“印月”一族还面临着“出世”派要求出世的局面,内中矛盾更甚了。

  众人正争执之际,沉默良久的白樱眼神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一言不即起身离去了,脸色淡然,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转身前看了眼满脸尽是苍白、无奈的宸羽。

  宸羽亦只是站在那儿,耳畔的声音越来越小。从喧杂的吵闹声,到风中落叶声,再到无息无声。宸羽不自觉的从人群中挤出去,满眼尽是失神。而陷入重重人群无法挤出身的瑾萱和仓炫看到宸羽离开的背影模糊的有种沧桑落寞感觉。

  一步,两步,三步…宸羽数着自己走过的步子,可即便走上千步万步又如何?迈着沉重的步子,又能走多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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