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实找上汪洋的原因很简单,她的母亲是一位音乐教授。但经过这次的接触,汪洋所展现给甄实的东西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甄实想到过汪洋可能会一些武术,有一些防身之力,但没想到汪洋会那么强。
两人交手的时候,汪洋用的是一种体术,总体上说是轻巧灵活、柔中带刚,很适合小范围的近身搏斗。而汪洋的身体非常柔韧并且不缺爆发力,与这门体术结合起来相得益彰。
总之一旦被汪洋贴了身,很麻烦!而就这些学生来说,汪洋放倒他们不会费吹灰之力。
不过,这也完美的解释了汪洋在学校里会如此的张扬与骄傲,甚至有点儿飞扬跋扈的味道。可以试想一下,一个女生,一个长相出众、身材过人、思聪敏慧而且还能歌善打的女生。这简直从各个方面都碾压了这些富家子弟。
她,还能不骄傲?
至于汪洋一开始为什么没有和甄实杠上。那是因为那是甄实在她眼里不过是一个会耍耍嘴皮子的渣渣而已。
还有值得庆幸的一点,甄实没有让她们几个凑几条凳子在教室后面将就着开会,而是把她们叫到了先生的办公室里。如果是在教室后面,当然就不会有甄实搂着汪洋那略带暧.昧色彩的情况发生。而是两人直接动手,然后……估计就全班围观了。
“听情况,最后她答应帮你了?”南希趴在桌子上,眨着眼睛向甄实问道。
趁着晚自习前的几十分钟,甄实将今天他于汪洋之间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南希。
甄实点头表示同意,然后说:“是同意了,不过……”说着,苦笑了一声,摸了摸脸继续道:“她要我把我的脸给她当抹布用,用去擦她的右手擦完了还一副闷闷不乐、毫不解气的样子,可问题是我什么也没对她干啊。”说完,还轻轻拍了几下,仿佛上面的灰尘还在。
“咯咯咯咯咯……”南希笑得乐不可支“想不到你会有装逼被人劈的一天啊,可惜是一个我看不惯的家伙,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一边说着,南希一边却打死了哈欠、伸起了懒腰,然后以一种有气无力的语调说道:“我要休息了,你去忙别的吧。”
看着又伏倒在课桌上的南希,甄实用手支起了下巴。
通过甄实一手引导,整件事情从开始商讨到确定好,还包括与汪洋发生的事情在内,也不过才两天才过完星期二。而星期三排练正式开始的这一天,甄实就忙得有些分身乏术。
这天甄实先是与有课的物理老师磋商,看看能不能多出一节课用来练习。接着,由于艺术馆平常不对外开放,甄实又跑去学生会找祖莲心——俞联铮的小助手,借了艺术馆的钥匙。后来排练进行的过程中,甄实的嘴更是没歇过。在加上其他的一些闲杂琐事,甄实这一天真的过得比往常要累。
上完晚自习,甄实回到寝室里洗了个热水澡。
赵张还是和平常一样冷着脸自顾自的坐在床上。倒是平日里埋头苦读的李宇杰,这回却和王明一起缠着甄实问东问西,显然对这次的合唱抱有极大的兴趣。
一直聊到灯熄,两人才堪堪收嘴。但这时候赵张却出声了:“累?”简简单单、直直接接。“有点。”甄实很干脆的回道。有了回答,赵张便不再作声。
躺在床上,甄实眯紧了眼,黑暗中眼里各种情绪翻滚不停。“是时候发泄一下了。”甄实如是想。
……
“你要找邹攸?”俞联铮略带惊疑的看着甄实,甄实刚才说出的话令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甄实微微颔首,肯给你的说:“对,明天下午在哪儿能找到他?”“明天下午……”俞联铮颇为怪异的复述着,神色也由诧异变得有点哭笑不得。看见俞联铮怪异的神色,甄实眉头一挑:“怎么了?”
俞联铮呵呵笑道:“如果说是明天下午,那倒不用担心找他的问题。”
“哦?”
俞联铮抬手向上指了指,说:“到时候抬头你就明白了,到时候小心点!”
“叮铃铃……”星期五最后一道铃声像是对在学校里挣扎了五天的学生们宣告:支线任务已完成,可选择回城补给后继续进行冒险。同时,随着校园的寂静被骚动打破,学生如同从瓶底泄出的水流,由教学楼流向校园外。
而在他们涌向校外的时候,绝不会想到某个人正孤立在教学楼的天台上静静的望着他们。
平抬着头;双手负于身后;目光顺着眼角斜视而下;衣裳被风扬起、头发为风拂动但却纹丝不动,犹如一位睥睨着臣民的天子。当然,如果没有嘴里那根棒棒糖的话……
但邹攸内心,却是认为他是彻彻底底凌驾于脚下的那些蝼蚁之上。因为如果可以的话,他能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享有一呼百应的声望,接受千万人的仰视与崇拜。如果……他收起了目光,极目远眺。
如果能冲破这个牢笼的话!
邹攸正想着,一只手却悄无声息的搭上了他的肩膀。这令邹攸瞬间汗毛炸起、瞳孔猛缩,全身肌肉紧绷起来。
感受到邹攸如临大敌般的气息,邹攸身后的甄实笑了笑。将手从他的肩膀上放了下来,并且再往前小走几步与邹攸并肩,不急不缓的问道:“你每周都会在这儿?”
听到甄实的声音,邹攸顿时放松下来,仿佛并不担心甄实对他做些什么。要知道,他现在可是在天台边上。
瞥了一眼甄实,邹攸平静的说:“对啊,已经在这儿站了三年了,你是第一个上来没被我发现的。”“三年啊……”似乎是这个词勾起了甄实的某些回忆,让他忽略了邹攸所说的重点。
不过很快甄实便甩了甩头,低头看了一眼,又问:“你很喜欢这种感觉?”
“嘁……”邹攸不屑的说“不是小爷我喜欢,是他们实在太弱、实在太渣、实在太没有一丁点儿的觉悟,自然而然的落到小爷我的脚下去了。”
“爱干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来逞强满足虚荣也就罢了,就连眼下在做的事情——读书,是因为什么会做,做了又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当然,他们之中那些知道的比不知道的更可悲。”
“或许正如亚里士多德所说‘有些人生来就注定应该服从,另有些人生来就注定要统治’,蝼蚁终究是蝼蚁,就算多到连世界都恐惧的地步,一把火还是能将他们毁灭殆尽。”
甄实叹了口气:“你可真是不幸,而又无比的幸福。”
邹攸哈哈大笑:“对,不幸就是小爷我最大的幸福,它促使着我追求我所没有的一切,或者……毁掉你们所拥有的一切。”
甄实眯起了眼,轻轻的问道:“你不怕死么?”“当然怕,但比死亡更令我畏惧的也有不少!”邹攸斩钉截铁的说。
“对了,你过来找我干做什么?”
“打架。”
“就在这?”
“就在这。”
说着,两人一齐向后倒退。大概离开边缘三米左右,甄实突然一侧身,猛的一拳砸向邹攸的面门。从两人后退的那一刻开始,这场战斗就已经打响了。
邹攸知道会是这样,也早有准备。头一偏,手一格,与此同时另一只手毫不留情的挥向甄实的小腹。
简单粗暴,直接有效!
不向邹攸那样,甄实似乎并不打算防守,挨着邹攸的那一拳甄实也给邹攸带去了不小的伤痛。
打着打着,邹攸发觉甄实任何技巧都没有用上,只是一味地凭着大得离谱的劲力像个蛮夫似的挥出一拳又一拳,让邹攸不敢正面招架。
“他不可能不会套路和招数,只是他这么做又是为什么,以伤换伤,他会做这样的事?”邹攸躲过一拳,思绪在脑中飞转。目光扫过甄实的眼睛,邹攸却发现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东西。
甄实眼中各种情绪犹如沸水一般剧烈的翻涌着,面目也变得有些狰狞。
“这家伙是在把我当沙包泄气?!”邹攸心中没有困惑得解的愉悦,而是蹭上一团火气“哼,发泄?难道我这些年来的抑郁和憋屈会比不上你?难道在我面前你有资格这样做?”电光火石间,邹攸心中闪过了许多画面。
“好,玩命是么,我陪你!”
天台之上,两个少年如同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一般,疯狂的扭打在一起。
……
“你赢了。”甄实躺在天台上,嘶哑地说道。“不,是你赢了。”邹攸双手将自己撑起,但也不难看出他已经精疲力竭,也许连一根手指头也动不了“我比你早生两年。”
甄实吐出最后一句话:“但你的人快要来了。”
邹攸失声笑了笑,没有否认。
两个少年厮打过后,遍体鳞伤、头破血流的模样实在有些惨不忍睹,但却依旧讨论着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大概是因为心底都很舒畅吧。
“喂,我说你们两互相吹捧,吹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