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赤枭之争终结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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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足踏上殷红的雪地时,她全身已被冻得麻木了,可那地上灼眼的“饭”字,一点的一点刺痛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是饭,而不是范。

  “诶,你是范统将军,规范的范,军旗上怎么写个吃饭的饭,真以为你自个儿是饭桶啊!”

  “不会啊!难道你不觉得这个吃饭的饭比规范的范要好得多吗?你看,吃了饭才有力气,有力气了才能打胜仗嘛!”

  “好吧,我承认,我拒绝不了你这么没出息的理由。”

  再往前走几步,满地的尸体,有婀瑶国的,也有枭罹国的,满天的雪,满地的血,心脏一点一点的抽痛,你在哪儿呢?四周一棵干枯的树干,孤零零的立在那儿,寒风一吹,最后一片树叶也落了下来。抓起树干上堆积起的积雪,往风中一扬,纠结的白如泪珠般簌簌洒落下,她扭过头,寂寞而悲伤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转眼又被风雪吞噬,痴痴看向远处的人影,痴痴的喊着,昕儿好似海风拂过沙子。

  白梓昕木木回过头,泪潸然落下,还只到半空,便结成了一颗细小的冰晶。

  魏子昔拖着已木然的身子,一步一步踏过地上的刀光剑影,来到她面前,蹲下,将她拥入怀中,梓盺

  白梓昕想开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颈上的血已经凝结,那般刺眼,她只得呜咽,怀里还抱着身体已冰冷的安靖晨。

  “好!三个都到齐了,就一起解决!”冉连满目狰狞,暗暗运气将内气积聚在剑中,剑身发出一道淡紫色的剑光。

  魏子昔擦去白梓昕的眼泪,动作轻而柔,好似在对待一个新生的婴儿,生怕一不小心就伤了她,朝她温柔一笑,抚了抚她的发,白梓昕只觉得大雪弥漫了双眼,她好似已没有了眼泪,只是一瞬间的眨了眨眼,再抬头,依然是漫天大雪,只是多了个身体单薄的人影,天上的雪还没来得及落下,就被染的殷红,血溅三尺。

  魏子昔直直站定,嘴角的殷红一点一点淌了下来,落在雪地上,成了一朵朵艳丽红花。

  “不!!!”白梓昕伸出手,想要抓住那片人影,却是一片淡然的空白,已没有了泪,也流不出泪了,这场战争毁了她太多的泪,夺去了太多人的生命,也夺去了她最爱的人也是最爱她的人的生命;“我一直都很想问,残忍么?不残忍,这就是命,也叫杀虐,战场上,谁的命值得珍惜,没有尊卑,没有感情,这是战争啊!这就是战争啊!谁允许他们战争,天下,到底有何重要啊!只不过是一把镀了金了冰冷椅子,只不过是能逞一时之快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狂者,后来呢?还不是有篡谋,还不是有造反吗?四国的王啊,何必呢?最爱自己的人明明就在身边,为什么还看不见,一定会后悔的!天下,算什么!”

  一刹那,李成竟一怔,她眼底的执掠,狂毅像一把利剑,划破大雪,直直刺入他眼底。冉连身经百战也没见过这样的目光,直直给了敌人当头一击,突然间就没了底气,再次举起剑,手心里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你给我让开!”

  魏子昔捂住伤口,“别忘了我还有一口气。”

  “看来真要先解决你了!”剑身飞过,白梓昕看在眼底,仿佛没了灵魂,只剩下一身空洞的躯体。

  一道白影在雪上飞踏而过,伸出手指,轻轻一弹,“叮”一声,剑立马震飞,冉连的右臂被震回的剑划伤,他捂住右臂,可血还是从指缝间流了出来,略略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影,不用冷哼一声:“逆子!”

  傅月将身上的狐裘大衣脱下,披在魏子昔身上,魏子昔已站定不住,倒在傅月身上,他抬手,将内力运往她体内,方才抱住她。

  “逆子,你来的正好,今儿我必取你命!”冉连双眼里怒火都快溢了出来,仿佛他们前世是仇人,前前世也是仇人一样。

  “冉将军,在下傅,乃婀瑶太傅,且与冉将军素不相识。”声音如清冷的淡水般传开。

  “好!婀瑶国的都得死!你们一个也别想逃!”冉连的语气越发的阴冷,他从袖间抽出一把软剑,身上的阴气越发的重了起来,仿若地狱修罗。

  傅月不语,瞳里没有漫天的大雪,只有一个脸色苍白,披头散发人的影子。他只挥袖,冉连便跪倒在地,想站却站不起身,他眼里的愤怒犹存,可更多的还是一种难以言语的惧意,清淡的音色再一次从漫天大雪里弥漫开来:“杀你,易如反掌,如今,我并不想取你命,不过,若有天,我想取你命,别忘备好棺材。”趋于平静的淡,淡的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恐慌。

  掏出一片绿叶,轻放唇边,依然是清淡的音色,仿佛要不青山绿水唤醒,又仿佛要让一切生命力沉睡,大雪还是纷纷扬扬,却有一种撼人心扉的暖意,寒风弱了些,是被谁给唤走了?

  魏子昔被某种力量从昏迷中唤醒,吃力地睁开沉重的睫羽,淡淡的薄荷味钻进鼻翼,接着就看见了那个如远山淡水的少年,“傅太傅大人”

  “你被剑气震伤,又被刺了一剑,先不要乱动,也不要说话。”傅月望着她满是血迹斑斑的双足,沉默一会儿,便将她拦腰抱起。

  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一辆白色马车朝这边驶来,一看,并无任何人驾驶。

  魏子昔盯着那辆马车,越看越奇怪很像现代的灵车!!!“诶,你不会等我们仨失血过多而死再把咱们扔着灵车里埋了吧?”

  傅月眉头微皱,突然有些莫名的不爽,“魏子昔,你中了紫风剑气还没死,真是命大!”第一次说出这样毒舌的话。

  “喂!哪有这样咒人的!家里的钱还没用完呢!我还没儿子,我死了谁继承啊!”魏子昔属于那种典型的不死就像没发生啥事似的活跃的能跟你玩七十二变的那种人。

  “闭嘴!”

  “哦~我知道了,你是想趁机篡谋夺去我家财产是吧,我决不会告诉你我家有三万六千五百二十两黄金,五十万四千九百两白银,七十万多个古董珍奇,九十万有余珠宝玉石。”

  “你还真能贪。”

  “什么贪,那时我辛辛苦苦攒的内!”

  “别说了。”

  “什么别说,我偏要说,免得下次安靖唯脑袋短路,又把我封个什么吃饭将军派上战场,想说都不能说了!”

  “再说扔你下去。”

  “切!”

  傅月微微一松手,魏子昔就感觉整个人往下坠去,她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乌白的唇角在他雪白的脖颈上轻轻一擦。

  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低头,眼里依旧是那个影子。

  大雪覆盖了这层刀光剑影,满地仕魂。为这场战争修盖了一个雪白的坟墓,就此终结。

  祥丰472年,枭罹国由立国大将——冉将军带领,攻下婀瑶边塞南城,欢呼胜利的背后,又蕴藏了多少腥风血雨,这次的浴血奋战,史称赤枭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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