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暮看着他离开,本想追上去,又看到伊尹愣在一旁,揉了揉清澈的眸子,本想安慰他几句,却被他脸上的表情怔住;他本慵散的表情严谨起来,眸里再也寻不到那片媚然,却是黄昏最后一缕余光,只觉得那片黛色正*着什么东西,一片一片包裹着,有了些暗隐的痛,俯下身子,深处白玉般的指尖触了触那殷红的血迹,勾起嘴角萦然一笑,笑意却未达到眼底,各种不明的痛交织着。夏暮突地不忍心去看,心里不由叹息一声:娘亲,不得不说你魅力挺大的,难不成我真要有两个爹了?
白色,白色,一望无际的白色,偶然间带了种淡淡的伤感,盯着前方的那片倩影,却怎么也触及不到,人影转身,正笑着跑过来,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拖走。瞬间,黑暗迅速掩盖下来。
“啊!!!”惊醒。胸口是一种被撕裂的痛,再接着,是抑制不住的咳嗽。疼痛在加剧,肆无惮意的撕扯快要让她窒息,腥甜涌上喉口,模糊中看见那片白色的身影便一把抓住,将头埋进他薄荷味的锦衣中,再抬首,对上了那满目的荒凉。
傅月暗暗运气,集起一股真气,送入她体内,她缓了缓,脸色苍白如纸。眸里映出她的影子,却是空洞的。
坐在榻上将她抱进怀里。她将整个身子靠在他身上,整个躯体是空虚,是乏力。
“他们都没死,只是服用了一种用后山寒影草制成假死药。”平淡开口。
她轻笑,“傅月大人,您现在倒是比在朝廷上好多了。”
他低头,与她四目相对。看着她瞳孔里自己的影子,一瞬间,有些不惑,自己为什么说了这么多?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呵呵……”笑声虽虚,却是怡人的。疼痛感再次袭来,她握紧他的手,眼眸里是铁铮铮的纯与净,似花朵的花瓣被一片一片撕扯掉,露出泛着清香的花蕊,不允许谁的玷污。“傅月大人,我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但对于梓盺,我还有好多话都没对她说,如果你方便,请你替我转告她几句话……咳,咳咳……”她捂住乌白的唇,咳了几声。放开手,唇角却是一点殷红。
傅月轻皱眉,正准备伸手拭去她嘴角的血迹,却被她拦下。“听我说,请你告诉梓盺,好自为之。”我只赠与你四字:好自为之,不论如何,你都要好自为之,这世上,这路,你得自己走,我不可能陪你一生,你也要经历七情六欲,悲欢离合。好自为之,梓盺。
他扯出一抹难得的浅淡的笑意,却带了一种远山淡泊的味道,是清,是轻,是浅,是淡,逼退了这番兵荒马乱的世俗,宛若一丝温暖,将布满伤痕的灵魂,缝补完整。
她似乎对他说,又似乎喃喃自语:“这是命么”
再次剧烈的咳嗽,血又要从喉里涌上来,一点一点,砸在他冰凉的指尖,又是那种接近窒息而又莫名的疼痛。傅月抱紧她,眸里的黯然加深了一层,她只顾着那片疼痛,却忽略了那句细微的对不起。
一片冰凉的触感覆盖在唇上,血腥味慢慢延散,接着是重力的倾倒。
她如一只受惊的鸿鹄,瞪大双眼,看着他。
他眼底是一片深邃,略带的感伤让她怦然忘了疼痛,忘了挣扎。他点住她的穴,扯开她身上仅有的单衣,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锦白色上面绣着淡蓝的湖莲的肚兜。
他的动作轻柔却带着致命的诱惑,好似怕弄疼了她,从唇角慢慢移到雪白的脖颈再到白皙的胸襟,留下了一个个致命的伤疤。
泪悄无声息的从眼角滑落,不知为何要哭,并不是难过,那是什么?不再思,只浸在那漫天的薄荷清香里。
暗夜**,欲罢不休,满山的烟雾沉沦,飘渺无常,再次散尽,已满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