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二女春夜初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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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山上的雨似乎更密,这样的chūn雨,竟也助恶势,一把把撒着清冷,寒了这大好chūn夜,也寒了这chūn夜里许多人的心。

  子鼠不能试图自行疗伤,惊怖的内心不断找寻着所中之毒,这一刻头脑也变得不堪。地上还躺着华山派的两个人,要是这一回他们死在自己身边,也不知道会是个怎样局面?

  子鼠打上天的是龙庆坊的救命信箭,看到的人不少。

  伏看山不多时便来了,子鼠挣着想拜见他。

  “子鼠匆动!”伏看山知道他向来稳重,如若不是天大的事,他也不是个爱惜自己xìng命的人。伏看山随手搭到子鼠腕上,便觉一阵刺麻之感从指尖传来。神sè微动,却不撤开。子鼠要夺回手腕,可不说平rì里他做不到,就更不提这样情况了。

  “师傅……”尽管子鼠一脸焦虑悔丧,伏看山却示意他匆惊匆动。他想做之事做不到,只有等伏看山会说些什么。

  索桥之上已过来龙庆坊往这里赶过来的第一个哨子,见面便跪在伏看山身后。想想,要不是银尸太过自信自己的毒,赶来的三路龙庆坊的哨子们,怕是一个也到不了这华山上来的。

  摸清是何毒后,伏看山起身一抖右臂,雄浑内力硬将从子鼠腕上来的,浸了他半臂的毒素逼出来。气流击过的草木枝叶霎时脆了,斜风紧着吹落一地。子鼠心安师傅无恙,倒不急着想听师傅会怎么说自己的事。伏看山吩咐身后哨子:“将这二人速送至城内安养!”

  那哨子先将秦彥带了便走,再过片刻不到,同时赶来的两人又把刘之宣带走。

  子鼠见师傅久不说自己中毒之事,知是毒厉害,嘴角轻轻一撇,也不打算问什么。伏看山突然转身问他:“你会不会恨师傅不救你?”

  子鼠从刚才情形已经猜到,凭着师傅的内力是可以将自己的毒逼出的,不过师傅不管做何决定他都无怨。乍听伏看山这样问,他忙说:“弟子能有如此一世已是师傅天恩,莫不说师傅不救,即便是师傅哪时想要了子鼠的xìng命!子鼠也是不皱一下眉头的。”

  伏看山信他是真,长叹一声不断点着头。虽未落泪,却心如刀绞!

  子鼠开口求到:“师傅能不能帮徒儿最后一次!”

  伏看山了解他所想,举手就要解开他的几处大穴。许是心疼了,手上慢了些,这便看久了子鼠坚定的眼神,心想:“这孩子连死也不惧,何不问问他也好!”伏看山收手问他:“你敢不敢活?”

  子鼠心思剔透,想:“师傅断不是个优柔之人,定是我想活下去的代价极大了!”他并不急着,把心猛了往下沉要想清楚些。

  夜里清寒也是好的,最少叫子鼠头脑清醒许多。他明白师傅这般问他的意思,也猜着师傅面对的不是一般之事。“不论有何代价能活着,也不能就此死了!我这一生还不及还师傅些恩情,如此便死,怕是太自私的!”他仰着头对伏看山说:“师傅,徒儿如何才能活下来!”

  伏看山见他坚毅,便说到:“师傅只能帮你保住心脉不损,你需以自己内力巡遍周身。此毒已入你各穴各脉,你要催动内力带着它往一处去。内力运行时要比平rì里快,这样你血肉之中的毒也必会跟往一处。习武之人两臂经络最为通畅,如此便……”

  子鼠听伏看山说及此处,明白是个什么后果,又见他极为惋惜,抢说到:“师傅莫要惋惜,徒儿能活下来便不在意什么!”

  情急不待,伏看山多余不说,一指点向子鼠后心,将一股极纯内力注入他心脉,再飞弹几指,将他自封之穴解开,大喝一声:“行气入关!”子鼠依言急行体内真气,将内力催动得极快,感觉似乎并不怎么困难。

  伏看山站在他身前,准备在他受阻时无论怎样也要帮他一把。

  半盏茶时,子鼠功行十二周。那毒早聚向双臂,此刻内力急又涌向两臂而去,再有一刻,这两条臂膀也再不会属于他了。伏看山看他满头满脸大汗,却一点也未有不忿之sè。一时心软,挑起他右臂,以全身内力瞬间将他右臂毒素带往左臂去,再把他左臂轻轻一带,那条左臂便离肩而去。

  子鼠左臂一断,伤口处一股血箭激shè,伏看山左手连弹止了他的血后才盘坐下来,聚气行功,重新要把右臂之毒逼出去。

  子鼠虽想强提真气保着清醒,可此刻体内极虚,哪里能有半点真气为他所用,全身一轻,一头栽倒在地上……

  商州城南街上两家客栈相对亮着灯。

  后来的林西城一行进了叫隆兴店的门。这家的生意近rì里不好,老板伙计早睡下了,不料今夜却来了大客,却也不好伺候。

  龙离儿与董驴儿受了气,一进店里便诸多不是。老板委屈了便苦了两个跟起来的小伙计。

  林西城能管得了董驴儿,却拿龙离儿无奈。董驴儿不跟他俩坐一桌,剩下的林西城也不知要与龙离儿说些什么能消她的气。

  两个小伙计已是第三次换来酒菜,小心放到两张桌上,轻轻退到一边。两桌三人早也饿了,董驴儿再不挑剔,猛吃猛喝着。边上两个伙计心里报怨,却不敢稍有言语,他们可不敢得罪这些江湖之人。这时见董驴儿吃起来,才悄悄退进后堂。

  林西城夹了菜给龙离儿,轻轻叫了一声:“离儿快吃些东西吧!”

  龙离儿将菜泼了,冲他叫到:“你去与那些比我义气的下流东西一起吃喝吧!我龙离儿可消受不起你!哼……”转身跑上楼去。

  林西城吃也是无味的,索xìng就不吃了,起身也要上楼。董驴儿唔唔叫着:“少爷你不饿呀?”林西城转身瞥他一眼,不理他也负手上了楼去。

  “你们这些主子!不吃就不吃吧,平rì里山珍海味惯了,少吃几顿当是清清肠胃!咱可是跑腿子的,不吃可没力气!”董驴儿嘴里咕了几句,一口喝了壶里黄酒,冲着后堂大叫:“再拿两壶酒来!”

  与这隆兴店对着的叫兴隆店,是这家老板的兄弟开的,平rì里两人斗气斗财,不来不往。面朝着这家店的二楼窗户里住着尹梦迪,她约了余采言在这里等的。这家店子也住了两三天,可余采言却一直不来。她知道父亲怕是清楚采言姐姐的事,只是问了多次父亲也不说。

  梦迪在半月谷里看不到雨,今夜里便一直开着窗户往外望。虽夜里是看不到的,不过听得到稀稀雨声也是好的。只是叫不久前进了对家隆兴店的人搅了清静,不舍得,也关了窗。

  尹南生来看过她,问她这几rì为何没有jīng神。她只说这几rì怕是犯了chūn困,却不因为父亲不说余采言之事有所不满。尹南生不想她多余担心,虽早知道华山和余采言的事,不管她问了几次都是不说。不过也担心她猜到些不好的事,只在心里多多注意些罢了,始终不把事情说开。

  与这间房对着的住着龙离儿,此时她原以为不吃不喝不会饿的肚子却咕咕叫着。解了软鞭和水壶随手往桌上扔了,提起来桌上的的茶壶却是空的,屋子里的灰尘也不少,龙离儿缩肩扔了水壶。隔壁林西城听到动静也不来看,而楼下住着的老板伙计也假装着没听见,只望这样的武林大小姐不要找他们便是了。

  龙离儿气闷坐到床上,一跺小脚,报怨到:“我这倒了霉的人,气也气不饱我!”往门外瞅了一眼,心里有些动了,嘴里却嘀咕:“怕我这个时候就下去找吃食,林西城倒不敢说什么。只是那死驴儿以后也不知道会拿来笑话我多久?”心烦处,起身将脚下木板踩得直响。

  林西城知她饿了,只是拉不下脸出来。本想再找店家弄些吃的给她送去,可一想起心中所疑之事,便也拿不出太多的jīng神。

  龙离儿气闷难忍,开了窗户大口吸着寒湿之气。稍有了些心思,见对街正对的窗户后明显站着个女子:“大半夜里这样站着的女子,该不是什么普通人才对。这人也奇怪,那样站着动也不动,难不成让人点了穴动不了?”她这样一想,马上便起了救人的心,回身拿了鞭子,从窗户跳到对面窗外。

  龙离儿趴在窗外,心想:“这样的动静都不察觉,怕真有事?”心念才至,一拳砸开窗户,借力翻身跃入房中。

  窗前是个女子不错,如龙离儿想的,直直地站着,一点反应没有。

  龙离儿神sè骄傲,两步跨过去,伸手就往尹梦迪身上点去。

  “姑娘是谁?为何用手指戳我?”梦迪让她一指点痛了,捂着右胸被点之处蹙眉问。

  龙离儿一扭头,不高兴地说:“救了你,还说我用手指戳你?早知道便不做这多余的事!哼!”她哼了一声直往窗口去,要走的意思是再明白不过的。

  尹梦迪却说:“那窗户不用你修了,明早我拿些银子让这里的店家修了就好!”

  龙离儿听她这么一说,立时笑得直不起腰来。这会儿她才看不到对街的一扇窗后有个人一直注视着这边的一切。

  尹梦迪见采言姐姐这样笑过,那时总以为这天底下不会有第二个女子会像这般笑的。一丝笑容不觉也挂上脸来,心里倒从龙离儿身上寻了些采言姐姐的影子。好几rì的不畅快也淡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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