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一个暴雨之夜,雷电的轰鸣不再,只能听见暴雨滂沱的噪音。
石壁上的嗤地一声,女子的影晃动几分。
离含歌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女子清脆细柔的嗓音始终回荡在耳际。
——我的名字,叫红月。
红月红月……
那个称呼,多久没有听见?
一瞬间,离含歌壁上了眼睛,绷紧的下颚隐隐发颤。他听见女子的轻笑声,是嘲笑。
“似乎江祈陛下的废后也叫红月,不过听说她虽然容姿绝代,却作乱犯上、无耻,是个妖女娼妇……”
“住口!”离含歌猛然睁开眼睛,瞪着她。
红月啊了一声,做惊吓状,可满眼秋波已经飘到对方脸前:“哟,将军何必动怒呢?虽说贵国国母失仪,头顶绿油油的也是不将军,何况我又没有说错,那息红月确实枉顾了她身为皇后的最贵地位,你们陛下赐了一个‘娼’字,竟然还有脸苟活世间,真是……啊!!”
话未说完已被掌风扫落在地,离含歌双目赤红,恶狠狠地瞪的样子,若非四肢被锁住,早已上前将眼前的女人撕成碎片。
“好大的狗胆!”愿挨大怒,上前扬起一把粉末,见离含歌软软地靠到石壁上,提起一脚就踹在对方头上。
“愿挨,不得无礼。”红月站起身,拍了拍袖子,随即对离含歌笑起来。她一笑,火把的光芒更加暗淡,可又不想的张扬,温和而暧昧。
“离将军,你说到底是我美呢,还是那个废后比较美?”一边挑起胸前一律发丝把玩,如玉的腕随着又有嗓音晃来晃去。
离含歌本被踢得有些眩晕,抬眼便撞见女子的眼,瞬间就被拉进那如水的秋波之中,飘飘荡荡,竟觉得眼前女子动人无比,只愿能与她相伴一生。
“离将军,我美吗?”耳侧传来女子幽幽嗓音,离含歌点点头,就这么看着,心头竟生出一股熟悉之感,女子眉宇间的明亮恍然有些熟悉,好像明月出云,清冷的光芒挥洒而下……
“那我想要江祈的兵力部署图,离将军可以给我吗?”
离含歌再次点头,熟悉的感觉更甚,他伸出手想要确认,手腕上的铁链哗啦作响。
这声音彷如惊雷炸起,眼前的景象瞬间清晰,温和暧昧的光晕散去,女子眉宇间不再有明月般的明亮,而是一种妩媚。
“你……妖女!”狠狠啐了一口,离含歌怒瞪着女人:“想要我的兵力图,简直是做梦!”
红月见他猛然惊醒的神色,眉间爬上一点阴郁,感到衣角微动,愿挨贴在身后:“姐姐,不好对付啊,我已经下了大剂量的幻药了。”
哼一声,红月冷下脸来,低头看着离含歌:“离将军是位英雄,可不要不识抬举。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呸!有什么手段,就尽管使上来!有本事就要了我的命,只怕你们这帮蛮子没这个胆量!”他有铮铮傲骨,不怕死,是怕失了气节。
红月嘲笑了一下,看着对方宁死不屈的伟大模样,颇显出几分不屑:“将军说错了,我国陛下惜英雄,爱人才,怎么舍得杀了将军呢,别说杀,伤一伤都是不忍的,将军被俘一月有余,可受过刑?”
“……”
“说起来,也不过是张兵力分布图罢了……”玉手一挥,愿挨踱步而。他两指见捏着一根半尺长的银针,在离含歌眼前晃了晃。
“要人招工就范,也不一定非要严刑拷打。我这弟弟善于行针施毒,不过他的针不是治病救人,也可令人失魂落魄、心智混沌,心中有什么秘密都会和盘托出,在审问犯人上可有出乎意料的效果……将军方才已尝过失魂散的滋味,不知感觉如何啊?,还有更精彩的呢……”
这么说着,她一边笑,明媚如玉的脸上闪过一丝森寒,愿挨嘿嘿一笑,朝着离含歌而去,对方的脸色已然惨白,慢慢泛出死灰的颜色。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红月冷哼一声,披上斗篷转身离去。
……
第二日清晨,江祈的兵力分布图,便呈到了御书房的龙案子上。穆铁衣龙颜大悦,不仅是因为得到了敌国机密,也是因为他抓住了离含歌的把柄,谁都容不下对敌人招供的叛徒,从此以后,江祈将星再不会闪动光芒。
“姐姐,我们去哪?”愿挨跟在红月身后,出了皇后便上了马车。
因为天冷,红月拉了拉斗篷:“回医馆去吧,你哥应该醒了。”
少年欢呼了一声,又见她沉默,有些奇怪:“姐姐,马上就能看见鬼毒前辈了,你不高兴吗?”
红月:“没有不高兴。”
“明明就是不高兴么……”愿挨咕嘟了一句,灵动的眸子转了一圈,忽而狡黠地一笑:“莫不是姐姐想成亲,可是江大侠不愿意?”
话音方落,就迎来女子一个爆头,少年啊地叫唤,捂着脑袋可怜兮兮地看着对方:“姐姐打我干嘛,明明是江大侠对姐姐一直不冷不热。你说他喜欢姐姐吧,又不表态,不喜欢呢,赶也赶不走。人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江大侠难不成是女扮男装……哎哟,姐姐要把我打傻啦……”
“闭嘴。”红月叱了一句,也知愿挨小子适意在逗自己开心,也没有深究。可是提到江寒雪,她心中莫名一股郁气,绝不是因为讨厌此人,而是……
而是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说话间马车已行至医馆门口。鬼毒跟她来了北玄,说起来,能接触到穆铁衣,还是因为鬼毒。想他一把年纪却跟着自己东奔西赚人到了哪里,医馆就开到哪里,红月不觉生出几分内疚。
鬼毒的医馆总是人满为患,愿挨扶着红月下车,样子有些急切。红月明了他是急着去看愿打,便推了他去了,自己一人往里走。
这个时间,鬼毒该是在大堂里给人诊病,江寒雪大概负责抓药。
北玄的天气真是奇怪,按说这地方三月应该下雪才是,昨夜却莫名下了大雨,此刻地上全结了冰,足有一寸厚。红月蹬着小牛皮的靴子小步走着,迈上石阶,没想那石阶上的冻冰有着坡度,她迈上三层却脚下一滑,身子向后载去。
这种姿势大概会后脑着地,红月睁着眼睛,看见了碧蓝的天空,却没有迎来如预期的疼痛。
头靠在一个宽厚的胸膛里,斗篷的帽子落在一爆江寒雪低头与她对视,眉宇间的冷清不减,红月突然笑了。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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