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胜、南宫鹤大惊,随即反应过来,这是马文建的声音!他们果然追上来了!
只见十个人陡然间从窗户中跃了进来,每个人手中都握着一柄单刀,刀头都打成了鹤形,正是鹤刀门的人到了。当先一人正是马文建,他身旁站着一人,身穿白衣,却是武则胜。
赵胜见到武则胜,叫了声:“大师兄。”武则胜本想出言呵斥赵胜几句,但见他眼中无光,神色萎靡,心中一软,也就不说了。
马文建却是铁石心肠,一见到南宫鹤,就怒气上冲,喝道:“南宫鹤,今日你休想逃走了。”南宫鹤笑了笑,说道:“生亦何欢,死亦何悲?”说完便情深款款地瞧着赵胜。两人心有灵犀,心中都在想:今日死在一起,也不枉今生了。
武则胜却道:“六弟,你快过来。”说完盯着赵胜,眼神犀利冰冷,似乎是要逼他就范。赵胜却是一动不动。武则胜又道:“六弟,你又何必为那不相干的女子毁了自己的一生呢?”言辞中甚是诚恳。赵胜心下不禁感动,断断续续地道:“大师兄,多……多谢你的关心,小……小弟心领了!”
武则胜又道:“你要是再执迷不悟,又怎么对得起你二师兄?他辛辛苦苦地栽培你,到最后你却为了一个女子而断送了自己的前程,他会怎么想?你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武则胜不喜言辞,众所周知,此刻却为赵胜而费尽口舌,其心可鉴。赵胜如何不知?只听他说道:“大师兄,可是我怎么能撇下鹤姐姐不管呢?我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瞧着鹤姐姐死于他们的刀下呢?”
武则胜看了看南宫鹤,只见南宫鹤一双眼睛一直放在赵胜身上,就没有移开过,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两人早已经私定终身了。便叹道:“六弟,看来你是为情所困了!”赵胜摇了摇头,缓缓地说道:“大师兄,你说的并……并不完全对,我先是为了‘善念’救了鹤姐姐,然后才爱……爱上了她……”武则胜道:“善念?六弟啊!难道你为了你那所谓的‘善念’就不要自己的前程了?就不顾自己的性命了吗?”
只见赵胜慢慢地垂下脑袋,喘了几口粗气,这才听他断断续续地说道:“善念,那……是我……我心中的一个信仰,一个梦想,我盼望着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杀戮都会消失……我……如果一个人没有了信仰……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为了信仰、梦想而死,死……而无憾。”
那几扇打开的窗子中,不时地吹进来阵阵寒风,对着那根点燃的蜡烛,不停地吹着,吹得火苗瑟瑟晃动,可是那火苗却是永不熄灭。因为那是象征着光明的火苗,那是充满了无数期望的火苗,那是一团拥有着照亮世人的梦想的火苗。
众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似乎在细细品味着刚刚赵胜所说的那一席话。信仰?梦想?那是什么?那是什么?它们为何能让一个少年不惜背叛师门,连自己宝贵的生命都可以放弃?
这时,马文建忽然一声断喝,把众人从沉思中惊醒。只听马文建高声说道:“我们还是把这两名小贼拿下,交由师父处置!”
南宫鹤、赵胜已知道今夜是无法逃脱了,也不做困兽之争,直接便束手就擒了。那十个人将两人反手绑了,押到了楼下,让他们进了一辆马车。
马车行了约莫一盏茶的时分,料想已经出得城外,两人就被带了下来。只见他们身前不远处正立着一名老者。走得近些,看得清楚,正是南宫正平。南宫鹤叫了声:“义父。”接着双膝下跪,又说道:“弟子南宫鹤拜见师父。”南宫正平“哼”了一声,背过身去,说道:“你还有脸叫我义父?你还当我是你师父?”南宫鹤道:“一日为父终生为父。”南宫正平满脸不屑,“哼”了一声,说道:“说得倒好听,要是我被人围攻了,你会逃跑吗?”
南宫鹤答道:“义父,如果敌人真的能将您打败,我若不走,以我的武功,也只不过白白赔上一条性命而已。”此言一出,马文建勃然大怒,走上前来,指着南宫鹤道:“南宫鹤你如此贪生怕死、如此毫无义气,也真是我们鹤刀门瞎了眼了,收容你至今!”又向南宫正平说道:“师父,徒儿恳求您让我一刀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