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点点头,叹了口气,说道:“曹大哥将这枚白玉牙交给你,那就是说他把他的梦想也交给了你。哎,这样一来,曹大哥他死也瞑目了。”顿了顿,又道:“少侠!不知尊姓大名?”
赵胜绝没想到当晚曹满文送他的这颗似牙非牙、似玉非玉的东西,竟然救了自己的性命,而且听他们说,这其中还藏着一个重大的秘密。这时他正在想这么一颗小小的“牙齿”里面能有什么秘密,却听见黑衣人问自己姓名,便回道:“我姓赵名胜。”
十七个黑衣人突然躬身行礼,齐道:“赵少侠以后如有什么差遣,尽管吩咐,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我兄弟十七人也是万死不辞。”
赵胜受宠若惊,连忙站起身来,想伸手去扶,却猛然记起自己双手被傅,只能说道:“众位切不可行如此大礼,我赵胜受……受不起的!”
一十七人站直身子后,便立即割断了赵胜双手上的绳索,接着又把南宫鹤松了绑,待要去给武则胜松绑的时候。只听武则胜冷冷地说道:“哼,赵师弟,想不到你和曹满文竟有如此渊源!这种大逆不道、背叛师门的事情,你可真是拿手啊!”话语中竟是讥讽鄙夷。那要给他松绑的黑衣人突然一愣,迟迟不肯动手。
赵胜急道:“大师兄,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叛师门!”武则胜只是冷笑。这时,那带头黑衣人说道:“将他杀了!”赵胜大惊,问道:“为什么要杀他?他可是我大师兄,杀不得!杀不得!”黑衣人双手抱拳,对赵胜说道:“少侠有所不知,天下间知道‘白玉牙’的人,只有曹大哥,还有先帝平帝,剩下的就只有我兄弟十七人,当然还有贤伉俪夫妇俩!贵夫人定然不会说出此秘密,可是少侠的这位大师兄可就不一定了。为了以防此消息泄露,我们不得不杀了他!还请少侠准许!”
赵胜为难道:“可是他是我的大师兄!我怎么能看着他死去?”那武则胜却道:“赵胜,你就别装了,假惺惺的,又何必呢?还是趁早把我一剑杀了。”这时武则胜认定了赵胜勾结曹满文,甚至就是曹满文安排在箭门宗的奸细,又想到当时自己曾经亲手传过他箭术,他也算得上是自己的半个徒弟,而这个徒弟却是奸细,所以对他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而赵胜却是百口难辩了,忙乱失措。南宫鹤便道:“武师兄,我南宫鹤可以以性命保证,胜儿绝对没有丝毫背叛箭门宗的心!”赵胜使劲地点头。武则胜依旧冷笑,说道:“哼,夫唱妇随,信口雌黄,赶快将我杀了!”
忽然间东面树林中似有白影闪动,那黑衣人一眼便瞥见了,冷笑一声,便说道:“我说怎么这位武师兄会如此有恃无恐,原来是有后援来啦!”又转头对赵胜作揖,说道:“少侠,我一十七人就此别过,否则今夜性命不保,今后我们尽当相助少侠成就大业。”说完,这十七个人便往北边疾奔,霎时间已没了踪影。
赵胜大感疑惑,不知为何这十七人突然离去,向四周瞧了瞧,也不见半个人影,当下也不多想,就走到武则胜身后,要替他松绑。他一边松绑一边解释道:“大师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绝无背叛箭门宗之心!”武则胜却回道:“没有背叛的心,可是却做出了背叛箭门宗的事情!”
赵胜心中不禁苦闷,这种被人冤枉的苦楚当真是难以名状。南宫鹤见赵胜脸色难看之极,心中早已将武则胜数落了数十遍,此刻便又安慰赵胜道:“胜儿,我们不跟这种蛮不讲理的人解释,到时候和你师父说明白就行了。”
这时忽然间有人说道:“嘿嘿,南宫小姐,那你也和你的师父说说明白啊!”南宫鹤大惊,这可是师父南宫正平的声音啊!
原来数日之前,南宫正平带着残余的鹤刀门弟子随同武则胜前往成都,孰料枫叶观中竟无一人,辰门宗主徐敬义也不知去向;其后众人又与薛梦瑶碰面。薛梦瑶在成都打探多时,也未得徐敬义的消息,连自己的师父瑶菁师太也随之不见。但众人心想徐敬义、瑶菁二人武功高强,自不会有危险,当下便只顾着燃眉之急,与点苍派周旋,竟也没有继续打探他二人踪迹。
其后众人便又赶往青城山,又得知掌门人尉迟公闭关修炼,而其门下一流弟子全不见踪影,只剩下一些二三流的门人,武则胜再三询问,也没法问出那些一流弟子的去向,又想如若点苍派追来,仅靠这些功夫稀松平常的弟子,那是难以抗敌的了,顶多就是白白赔上几条性命。
当下南宫正平与武则胜商议,决定按原路返回朱提,点苍派绝对想不到他们会行此险招,与自己正面相对而行,是故众人便连夜撤离成都,往朱提方向前去。这一晚,武则胜左思右想,实在想不通师父以及众位同门师兄何故不见了踪影,心中颇感烦躁,就信步而行,不料听见了那十七个人口出狂言,辱及箭门宗,便现身与之相斗。
而南宫正平等人见武则胜久久未归,心下不禁担心,便也跟了过来,却远远听见南宫鹤的声音。那南宫正平心道:真是踏破铁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今日就是我清理你这鹤刀门叛徒的时候了。
当下带着十几个弟子,从北边走来。南宫鹤见了义父,只是叫了声“师父”。南宫正平哼了一声。马文建就抢着道:“南宫鹤,今日你是逃不了啦!此地已是长江之北,不属于古剑派的范围了,可没人救得了你了。”
赵胜万万想不到那十七个人走了之后,又遇上鹤刀门的人。这群人可不会因为白玉牙饶了自己性命,当下便道:“南宫前辈,小辈斗胆,想在您面前说几句公道话!不可可否?”南宫正平自持宗师身份,不忍错杀一人,便道:“你要说什么,说就是了。”
马文建忽然抢过来,说道:“师父,这小子最擅长妖言惑众了,千万不能让他多说一句话!”南宫正平道:“妖言惑众?”
赵胜生怕南宫正平听了马文建的意见,不许自己说话,当下急道:“南宫前辈,就算鹤姐姐犯了什么错事,您是当世一等一的大英雄,武功高强,胸怀更是宽广无比,天下间又有几个人能与您老相比?难道您就不能给她一条活路吗?”
赵胜本不擅长言辞,活了十几年,谄媚之词一句没有说过,而此刻为了南宫鹤的性命,他一口气就把南宫正平捧上了天。那南宫正平听了这几句话,心中大为受用,脸上不禁笑容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