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正松即将结婚
和正松分别有快一个多月了,开始我们每天电话都有个小问候。后来渐渐地减少到一周偶尔有一两次问候。
再后来,我发现,正松基本上很少呼叫我了。
他解释说怕总是打扰我,我说不怕打扰,但是他还是很少呼我了。
我想,他可能和小婵渐渐熟络了,开始和我这边淡了。最开始我还是有点难以接受这种淡,但是后来自己反复开导自己,也就渐渐能面对现实,虽然心还是痛。
很快春节就要到了,我们这里提前三天放了假,和平回老家,阿拉丹要到国外比赛他不回家,在北京准备比赛。
我一个人回到了A市,不知道为什么,我静悄悄地回来,不想惊动任何人,包括正松。
那天我和老妈去商场买年货,我大包小包拎了很多东西。我找个座位坐着等一下老妈,她老人家一进商场,就出不来,什么都想买。
我坐在商场挨近门口的长条椅上,随意翻着呼机上的号码。我偶然抬头,就看见正松和小婵手挽着手在逛商场,我赶紧从另外一个门口冲了出去,我连老妈都不等了,就躲在了商场一侧。
好像正松一个人跑出了商场,他站在门口看了看,没有发现任何人,就又进了商场。他也许看到了我的影子。
我想我们的这段感情至此已经完结,我估计春节他就会结婚,虽然说彼此心里会有对方,可是这心里有谁又知道?怎么可能知道?
我站在墙边,任眼泪流下来,我轻轻地对着那个方向说了一句:“祝福你,正松。我不会再打扰你,你就安心生活吧。”
然后我往家里走,走得好艰难。
回到家里,我无力地躺在床上,既感到痛苦又感到无奈,情绪相当低落,我知道现实就这样发生了,而且还会有进一步消息,可是我心里还是难以接受。
老妈回来了,看我在床上躺着,正想对我发火,因为我把她被我甩在了商场,连招呼都没打。
可是她一看我脸色铁青,好像脸上还带着点泪花,她一句话都没说,放下门帘,就出去了。
还是老妈懂我,我起身轻轻地关上了门,不想被人打扰。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时,不断的有人呼叫我,我看到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于是我来到客厅复电话,一个女生接听的电话,我问:“请问哪一位啊?”那位女生马上说:“志刚,是我,我是小婵,正松,志刚回电话了,你来接。”
估计正松就在小婵的旁边,我本想挂掉电话,可是心还是软了下来。
正松拿起电话:“志刚,你回来了?又不告诉我,你这个臭小子真倔!我今天在商场看到你了,你一溜烟就不见了。我追出来时候就没有见到你。你个臭小子,怎么了?跑什么跑?怕我吃了你啊?臭小子!志刚,今年春节我结婚办喜事,你来做伴郎如何?”正松一口气连骂带笑着说着,有点兴奋劲。
我这边听到这些话心如刀绞,没有一点高兴。我的眼泪止不住默默地往下流,我忍了忍,我不能让他看不起我,说我软弱,含泪带笑说了一声:“祝福你,好的,我会去的。”为了不让他感觉到我流泪,我狠狠地咬住了牙,捂住了电话筒。
“喂,志刚,你还好吧?要不和小婵说说话?”
我听到了,忍了一小会儿,说:“好的。”小婵接过电话说:“志刚,正松说你是他最要好的朋友,我们结婚你一定来,我们一起喝个大酒,再好好聊聊,好吧,呵呵呵呵”小婵笑得很爽朗,很得意,从心底发出的那种开心地笑。
可是我觉得好像对我莫大的讽刺。可是我还是要装作很高兴的样子说:“恩,一定,一定。嫂子,我家里有点事情,老妈要用电话,就不和你聊了,祝你们两个新婚幸福,开心”
“谢谢了,好的,那改天见。”
“再见。”我迅速地挂了电话,然后快速地跑回到我的房间,我关上房门,立刻倒在了床上,我拼命地压制着自己不要哭出来,我怕老妈发现我的秘密。其实她有所感觉,但是她什么话也没说,那有一个母亲不知道儿子是怎么回事的?
我把被子盖在脑袋上,把整个人捂在被子里。在被子里,我终于可以哭出来了,但是还是不敢大声。
我为正松哭泣,我为这悲哀的婚姻哭泣,为我的爱情哭泣,为同志的压抑、不平、无奈以及昏暗的前途哭泣,可是这哭泣又有什么用呢?自己心爱的人永远地属于别人,而自己还要送上祝福,还要去做伴郎,还有去装出笑脸去成全这一切,这是何其的悲伤与痛苦,谁可以帮我解脱?
晚饭我没有吃,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灯也没有开,老妈叫我吃饭,我也没有应声,老妈念叨了几句,就安静了。
虽然她不知道我为谁哭泣,可是她老人家知道我遇到了感情挫折,这个时候最好不要惹我,让我自己静静地呆着,也许这是最好的安慰方式,也是最好地成长方式。
我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我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决定的,没有什么好责怪的!正松有什么错?他不过委屈求全,取得与这个社会环境妥协罢了。我们不是彼此说过心里装着爱吗?真到这个节骨眼上了,可我自己为什么却又无法接受呢?
其实到这时候我才真正明白,真正爱一个人一定是自私的,一定是难以割舍难以忘怀的!爱一个人真的无法和别人同享!而那些理解、同意、心中有爱什么什么的,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把戏。
到今天他正式通知我的时候,还是很难认同他的婚事,很难接受小婵拥有了他这一事实,更难以认同连长婚后还心中会执着地爱着我,我觉得那不过就是安慰自己和别人的说辞罢了,只是减少对自己心理伤害而已,实际上当这一切都到来的时候,我真的还是无法面对,无法接受!
可是不接受又能怎样?
我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捧在手里保温,穿上滑雪衫,又戴上围脖,我想出去走走,透透气,我觉得我不能被这件事情憋死,我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和选择。
走出家门,天黑了,夜也浓了,冬天的天空格外清冷,满天的星光,照耀着孤独的人。我走到巷口,看到一个人就站在那里,看到我出来,他急急忙忙地走了过来。
我愣了一下,我看到了那个人是正松。他穿着一身便装,披着军大衣,还是那么刚强伟岸,身板又直又硬。见到我二话不说,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他就发挥军人的作战风,丝毫不给对方喘息,就一把把我搂到怀里。然后用军大衣裹住我,轻轻地在我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我被这一切搞懵了,我未曾想到正松会来,我不知道该是恼怒生气还是高兴。当摸到他冰凉的手,闻到他满嘴的烟味,我释然了,这是一个爱我的并且值得我爱得男人。他在如此寒冷的天里等在我的窗外,这是何其的感动!
我忍不住热泪盈眶地问他:“你什么时候来的?干嘛不去屋里?”我轻声责备他。
“我也刚到一会儿,在外面抽会儿烟,抽完烟再进去。”正松微笑着说:“再说,你那小心眼肯定在生气,我不来看看那还了得。”
“谁小心眼?你才小心眼!”我抱着正松轻轻缀泣。
“哎呀,又哭了,不要象个女人似的,我这不来了吗?”正松一边为我擦泪,一边逗我。
“我就知道告诉你那件事你会难受,其实我也很难受,可是这一关总是要过的,我咬咬牙来做这个坏人。我知道你,理解你,明白你,爱你。”正松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声音是很轻的,可是对我来说清晰悦耳。
听到这话,我还有什么好要求的?有这样一个爱人同志还不够吗?还要闹咋样?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我说,明明是我自己让你去相亲的,可是当你真的相亲了,我又无法接受。你得给我点时间,我要慢慢的认同这件婚事。”
“志刚,我给你时间,可是你要不真认同,从此不理我了,我就立马和她分手或者推迟婚期,我舍不得你。”
“我还没那么自私,难受归难受,可是还是要接受!这里太招人,我们换个地方聊吧。”我说。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