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春天的苹果园（本卷大结局）
春节一过，初八我就开始返回北京。我听说正松已经在春节前选择了一个良辰吉日接了婚，老爸应邀参加了他的婚礼。听老爸说整个婚礼正松一直呆头呆脑的，频频出错，新娘很恼火。典礼一结束，正松就开始和每一桌的客人疯狂喝酒，没喝多久，就昏了过去，被抬进洞房后就一直没有再出现。
我没有去，只是寄给了他们新婚礼物，写满了我的祝福，我告诉正松不要联系我，我和母亲回老家东北过年去了，我也是这样嘱咐老爸的，我和老爸说，我怕喝酒，上次在部队就是喝酒得的病，老爸自然很相信，帮我撒谎。
其实没有回东北老家，我躲在A市的小山包上，我将正松的名字刻在了地上，看着他的名字，想象着他结婚的场景，哭了很久很久。
我不想让他再联系我而已，我真心不愿意再打扰他的家庭，打扰他的生活。正松生活的快乐、无忧、幸福，是我必须要做到的。
我非常努力地去忘记正松，尽量不去回忆过去。虽然他呼我多次，我都没有回复。他的电话也打到公司来找我，我也找借口也没有接听。
很快，呼机开始被大哥大淘汰了，后来大哥大又被摩托罗拉的手机淘汰，我也花大钱买了一个手机玩玩，从此和家里打电话不在跑道街上去了，也不再用公司的电话给家里打长途。
我每天用繁重的工作压制着自己，让自己不去想他，想他的婚事，让自己累在工作中，麻木自己，可是这让自己很累，而且一累就更加想念正松和那些美好时光，我知道这样骗自己很可笑。
很快春天就到了，我出色的工作引起同行的关注。一个竞争公司通过和平来挖我，许诺给我比现在高三倍以上的工资，我觉得目前公司老总对我不错，我不想跳槽。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不再淡定。
有一天，老板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突然宣布本来负责人事行政的魏小姐荣升总经理助理，公司的财务、后勤、行政、人事、供应都归魏小姐管理。这样一来，我就不直接向老板汇报了，而是向魏小姐汇报。本来我想忍一忍算了，结果我听说，魏小姐已经成了老板的“地下情人”，我开始怀疑我的选择。
没有过一周，财务经理辞职了，魏小姐的闺蜜出任财物经理。再过几天，客服部经理也辞职了。他确实被竞争品牌挖走的。
竞争品牌继续提高价码挖我，给我五倍的加薪，这次我下了决心。为了不让老板太伤心，正好老妈老毛病犯了，老爸让我回家一趟，看看老妈，我就向老板请个小长假。老板不愿意，因为中层干部离职的较多，老板特地给我老爸打了一个电话，得知我老妈真得病了，加上我请假的态度很坚决，老板也就没再说什么，准许了我的假期。
我买了一张机票，飞回了A市。
老妈还是老毛病，心脏不好，血压高。我觉得好好陪陪她，让她不能太激动。
傍晚，老爸回家来，边吃饭边和说：“志刚，你知道不？你原来去过的那个部队指导员今天到我办公室坐了坐，你才他说什么呢？”
我大吃一惊连忙问：“说什么呢？”
爸爸慢慢说到：“他今天来市里买一些进口化肥，顺便去我那里坐坐，说要感谢我，感谢儿子你，他们的果树全部张活了，不少还开花了，现在果园面积已经达到一千亩了。今年，葡萄、梨、桃子都可以结果了。估计明年，苹果也大面积结果了。他开心的很，今年部队领导、战士就可以吃到他们果园种的各种水果了。他听说你回来，特别邀请你去一趟，看看他们的工作成果。”
我一听真是很高兴：“太好了，我抽空一定去一趟。”一想到要见正松，内心还是很激动，我发现，我根本上无法忘记正松。
“老爸，他没有说起连长的情况啊？”我还是忍不住问了老爸；
“正松是吧？说了。据说这个正松啊，结婚后就不怎么回家，一是部队确实忙，二是好像和那个老婆相处地不好，指导员也很难受，劝了几次好像没什么用处。听说他那个老婆很强势，不孝顺啊。你们连长多孝顺，那能接受不孝顺的女人。”老爸慢吞吞地说着。
老妈插话了：“我就知道过不好，那个吴矿长平时架子就比谁都大，他的女儿能好到哪里去？正松是个老师孩子，任他欺负，那个女人据说可厉害了，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我听着爸爸妈妈唠叨着，心如刀绞。正松，原来你并不快乐，原来你并不幸福，原来你活得还是那么难！
第二天，我决定去部队探望一下。
下了火车，找了一辆三轮车到了镇上。然后又搭上一辆拖拉机，我风尘仆仆地来到了部队营地。
还是那片熟悉的白杨树，鲜嫩的叶子提醒我春天就在眼前。我走到守门的士兵面前，介绍我自己，士兵让我等待，他电话打进去问问。没一会儿，就看到指导员从里面跑了出来，边跑边喊：“志刚，你总算回来看看我们了。志刚，你总算回来了。”
我迎了上去。我和指导员紧紧拥抱在一起。登记后，我和指导员走进了军营。还是路边笔直的大白杨，还是那熟悉的营房。
我觉得疑惑连长怎么没见影子，指导员也看出来了我的疑惑，就说：“你想问连长去哪里了？连长今天一大早去县城办事了，晚上一定回来。你来也不说一声，你要提前说，他一定不会出去了，那就是我跑一趟县城了。也快到吃晚饭了，你也累了吧，先去招待所休息一下，等一会儿做好晚饭，我让战士去接你吃晚饭，今晚要给你加个餐。”
晚饭的时候，我走近餐厅，指导员大喊：“兄弟们，你们看看谁来了？”曾经当过我的学生的一些战士立刻跑过我把我包围了，和我握手的、要我肩膀的，“刘老师，你来了”“刘老师，想死我们了”………我也很激动，一一握手。
指导员过来拉开大家，说：“先吃饭，先吃饭，有话慢慢聊。”大家哈哈哈大笑，一起坐下来吃饭。
“刘老师，我们果树都活了！”
“刘老师，果园开花了，我的天啊，美死了。”
“刘老师，我真的没有见过这么大面积的开花，吓死我了。”
战士们兴高采烈地和我说着。
指导员也笑得合不拢嘴。
可是就是没有见连长的影子，我也不好问来问去，强压着思念和疑问，和大家有说、有笑地吃完了晚饭。
大家吃晚饭有人邀请我去果园，指导员说：“刘工今天长时间坐车累了，你们自己去吧，明天再去果园，白天更美。”战士见指导员这样说也就算了，他们一窝蜂地去果园散步去了。
我回到营区的招待所，看到天已经完全黑透了，还不见连长的影子。我心里不断地问：“正松，你到底在哪里？”
我洗了一把脸，把手机拿出来，发现这里没有任何信号，本来想给你家里打个电话，没有信号，我就把手机扔在了床上。
坐了一会儿，就听见急促的敲门声。
一打开门，个子挺拔，英俊潇洒的正松，就站在门前。
我满含热泪，是他，就是他。
正松也是眼眶有些湿润，不过他显然觉得这样继续正视下去有点问题，立刻进门，关上了房门。
我们奋不顾身地拥抱在一起，紧紧地，紧紧地。
正松黑多了也瘦多了，比起我离开他的时候，那肌肉，那胸肌，那刚硬的汉子。现在面色发黑，感觉没有好好吃饭导致的，我心疼无比。“正松，我以为你快乐、你幸福了，没想到你怎么瘦了这么多，你怎么了？你受委屈了！”我紧紧地抱着正松，抚摸着他的头发。
我没有想到，在我面前的钢铁汉子——正松，泪奔涌而出。他没有哭声，只是让眼泪尽情的流淌，我真得明白了，这短短地几个月，他过的日子并不好。
我安抚正松坐下，然后倒了一杯白开水给他，问他：“吃了吗？喝点水慢慢说。”
正松说：“志刚，我吃过了。我刚刚吃了一碗面。回到连部听说你来了，我就跑过了。”
我把带给正松和指导员的中华烟递给他，他说：“志刚，我们现在就去连部，顺便把烟送给他，然后和他商量明天我陪你逛果园。”
我说：“好的。”
我和连长来到连部，指导员正在打电话，看到我和连长来了，就说：“连长，今晚我来值班吧，你就和志刚好好聊聊。”
连长说：“是，好久不见了，一定好好聊聊，这是志刚送你的烟。”我没有想到，连长把我送给他的烟和送给指导员的烟都一古脑儿地全送给了指导员。
指导员一看很开心，：“哎呀，刘工还给带这么贵重的礼物。见者有份，我和连长一人一半。”说着又分给连长一半。寒暄几句，我就和连长准备撤了，没想到指导员拉我到一边说：“志刚，你来了可是要帮我劝劝正松，他和媳妇闹别扭了，媳妇打电话催他回去探亲，他不去，你帮我劝劝啊。”
我一口答应了。
连长出门时指导员发话了：“志刚，你今晚就去连长那里睡吧，和他好好聊聊，劝劝他啊！”
我突然脸红了，指导员难道知道了什么？为什么安排我睡连长屋里呢？
管他呢，去就去吧。
正松一路无话，和我一起回到了他的宿舍。
通讯员小周看见我，又是一通拥抱，我说指导员安排我住这里，劝劝连长，不知道啥意思。
小周很开心说：“确实得劝劝他，我看，只有你的话他会听！”小周离开了，我关上了门，连长一屁股就躺在了床上，长叹一声。
我反锁门之后拉上了窗帘，然后扑到了连长的身上。我说：“正松，你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和我说说吧。”
连长抚摸着我的头，平静地说：“以为可以安安心心地过日子，可是这日子实在是难熬啊。”
“怎么了呢？正松？”我十分心疼地望着正松。
“我错了，当时因为家里催得急，说句实在话，我又信了她的承诺，结果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吴小婵是干部家庭出身，从下到大，什么家务活都不会干，但是很会指挥人。我们结婚以后，妈妈不放心我们两人的生活，就搬到和我们一起住，说是照顾我们两个生活，但是吴小婵把我妈就当保姆使唤。开始我在的时候还好一点，她装的还算尊重我妈妈，但是我一离开，就对我妈妈恶言恶语，稍微那里干得不如意，就训斥我妈妈。我妈妈为了我，一直忍着。有一天，爸爸病犯了，妈妈去伺候爸爸，在医院里。就安排我大嫂子给吴小婵做饭，吴小婵嫌大嫂做得饭不好吃，当时就和大嫂翻脸了。妈妈安排爸爸住了院，赶回我家去看看，她其实就是不放心大嫂子做饭不合吴小婵的胃口。没想到一进门，就看见嫂子和吴小婵在吵架。妈妈赶紧拉开，没想到吴小婵对妈妈出言不逊，嫂子很生气，就要打她，觉得她她不孝顺，不该这样对待老人。结果吴小婵就跑回娘家去了。”
我一听，这也太过分了，正松的妈妈出奇的老实，竟然被她欺负。
我插话说：“这也太不像话了！”
正松说：“不像话的还在后面呢！吴小婵的哥哥第二天竟然找了几个社会上的人跑到我妈妈家，非要打嫂子，妈妈跑出去报警，嫂子还是被打了。派出所人来后，本来要抓人，但是后来我岳父出面，竟然一切都没有事了，只是赔了点医药费。”
“腐败啊，一手遮天啊！”我愤愤不平地说。
正松继续说：“一边是媳妇，强权的岳父；一边是嫂子，可怜的妈妈；我夹在中间，那个为难啊！爸爸还在住院，没敢和爸爸说。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第一时间从部队赶回家里，把哥哥也叫回来。哥哥看到嫂子被打成那样，非要和吴家玩命。被我和妈妈拦住了。
吴小婵不好意思来我家见我，托人给我带话让我回家。你想这个家我怎么回？房子是她爸爸单位分配的，精装修造就好了，全屋的家具都是吴家配齐的，那不是我的家！我让人带话，吴小婵不到我家里赔礼道歉我不会再回家。部队也很重视此事，专门派指导员来调解此事。最后，吴小婵总算道歉了，我不让妈妈再到家里伺候她，让她自己请保姆，结果没多久保姆被赶走四五个，只好她妈妈来我家给她做饭伺候。你说，哪有这样的大小姐啊！我当时真的吓了眼。还有好多事情都不好意思和你说，比如嫌我邋遢了，主要嫌我把尿尿到马桶外了，嫌我经常呆子部队不回家陪她了，见面回家没几次，每次都找碴，几乎总是吵架，每次我都让她，每次都是她赢，可是她还是不依不饶！志刚，我真得后悔死了，我的婚姻估计也要走到了尽头！“
听着正松叙述他的婚姻，我真得为他心痛。我紧紧地搂着他说：“正松，别担心，别苦闷，你还有我呢！”
正松听着，一行热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为了她，为了家，我牺牲了你，到最后，不离不弃的还是我的好兄弟。我们在一起曾经是多么开心，多么幸福，可是现在一切都毁了！”
我开始轻轻地吻正松，我知道他的苦，我知道他的哀愁，我只能用我的爱来化解这一切不平。
我问：“既然双方都这么痛苦，你为什么不离婚呢？”
正松说：“我想过，当我一说出口，妈妈爸爸就以死相威胁，说丢不起这个人。吴小婵也不同意，她爸爸妈妈更是反对。我也只好将就着过。”
“估计生个孩子是不是就好了，也许女人不生孩子，永远不知道深爱是什么？”我平静地说；
“估计难，我们本来见少离多，再加上我和她总是吵架，那方面不是很顺利，估计难！”正松一口就给否了。
我知道他那方面不顺利的原因，一旦男人和男人之间有了深度关系，就很难和女性和谐了。
“那你怎么办啊？”我忧心忡忡地问正松。
“不知道未来，过一天算一天，今年秋冬季我就转业了，到那时我才不知道如何天天面对。现在好在还在部队呆着，不回家的借口也比较多，那时我和她天天在一起，那日子才叫可怕！”正松也无不担心地说。
我找到了正松的嘴亲了起来，正松马上配合，我们又滚在了一起。
正松还是那么威猛，而且更加不顾一切，放佛要忘记所有的不痛快，而我也更加投入，我就是想缓解正松一切烦恼和哀愁。
金雀钗，
红粉面，???????????
花里暂时相见。???????????
知我意，感君怜，???????????
此情须问天。
香作穗
蜡成泪，???????????
还似两人心意。???????????
珊枕腻，
锦衾寒，???????????
觉来更漏残。
一番云雨，正松躺在床上，心情好了很多。
我轻轻地抚摸着正松的胸口，我说：“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段婚姻，不到绝路，不要轻易地说离婚。你爸爸妈妈还有点封建思想，肯定想不过来。你是同志，能娶到吴小婵不错了，家庭是这样的，两个不同背景下家庭要想融合当然有些难，但是以你的智慧完全可以解决。”连长听到我说这里突然呵呵笑了起来，“志刚，你开玩笑吧？我要是能解决我还问你和你说干嘛？”
我说：“正松，你也是人啊，你也需要倾诉啊。倾诉是最好的良药。你和我说说，然后我们又翻天覆地地一下，你肯定轻松好多！我觉得，你得先对吴小婵好，你得让吴小婵死心塌地地听你的，然后你再教育她孝顺你爸你妈，她一旦对你百依百顺，你完全可以驯化她了。现在的情况是你没有完全征服她，还被她嫌弃了。”我也笑了。
“志刚，你个臭小子，北京待了一段时间变油了，好像啥都知道，你都没有成家，你懂什么啊？！”连长对我的话显然不以为然。
“正松，我真的没有说错，比如，我就是被你征服了，我对你是百依百顺，我知道你孝顺，我就赶紧孝顺你爸妈，你就对我更好！你对我更好，我就对你更好。虽然我没有结婚，但是我知道这个道理。”我得意洋洋地说；
正松好像开窍了，我就知道，正松还是有一颗善良的心。
“正松，你好好想想，你把你的婚姻经营好了，你一辈子会幸福快乐！爱情不会等一秒钟，吴小婵和你都对婚姻认识不足，我爸爸妈妈打了一辈子架，现在不还是两口子嘛。后来我才发现吵架是他们沟通的方式，开始很激烈，现在就平和了，所以你再磨合磨合。”我继续劝正松，一边帮正松放松。
“好的，我就听兄弟这一句话。好好重整旗鼓，好好建设家庭。”连长跳了起来。我觉得自己真是贱，硬把一个好好的男人让给了女人。
很快，我们两个安安稳稳地睡着了。
正松一大早就叫醒我：“哎呀志刚，这是我这几个月睡得最好的一天。真得超级开心！
吃完早餐，正松拉着我走进了。一进果园，我真的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真得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花海，花的长城。更和我梦境里的花海一模一样！白的花、红的花、浅粉色的花，白中带粉的、黄色的花............一片连着一片，高高低低，错落有致。它们自己努力、争斗着、玩了命地开放着，那么自信满满！它们每一朵都在为自己清唱低吟，在这花海里汇聚成宏大的交响曲，气势磅礴，无边无沿地铺展开去。
正松找到和果树所有过过节的苹果园地，白色的苹果花早已挂满枝头，见到我们就挥动白色的花朵和我们打招呼，让我们倍感亲切。我开怀大笑说：“都活了，太好了，都开花了！”
正松一把拥抱着欢笑的我，朗朗的天空下，我们就是这样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在那片花海里，
在那棵苹果树下
在那个春天
我们永远，永远不分离。（第一卷全部结束，请看第二卷《青苹果的诱惑——霸道老板和民警的爱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