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命运的沉沦
原本因为是八夫人而准备的青舞园现在绮曼也不能住了，只有既来之则安之了，和王府中其他的丫鬟一起。王府中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见过未来的八夫人，只听说八夫人一来就触犯了王爷，受了罚。当日一起的人便也没有多嘴说出绮曼的身份，绮曼知道定是黎彦深帮了自己。哎！这样的男子怎会有如此骇人的主子呢？算了，现在只有顺其自然，做好自己丫鬟的工作了。
第二天，绮曼已然将自己作为一名丫鬟，只是这样的王府，丫鬟定也不是自保的，更何况自己原来既是那八夫人。微微行礼道：
“奴婢参见四夫人。”
“哟，我说是谁呢？既这般眼熟，原来是妹妹啊！”
绮曼想这王府也是非常之大的啊，怎就会如此之巧，一早便碰到那泼辣的四夫人。黄月莹昨日就听说这新来的八夫人被王爷贬为了丫鬟，现在看来是真的了，想想昨日伶牙俐齿的她让自己受气就窝了一肚子的火。现在只不过是贱人一个，哼！看你还怎么嚣张。
远处一个慵懒的男子坐在阁楼上，看着这边，细长的眼中流露出些许玩味和残忍，他原以为这府中无趣，现在看来戏才刚开始。他倒是想看看她受尽欺负后那份纯洁轻灵还能保持多久。立在男子身后的人看到远处的情景，眼里满是担心，王爷向来不喜欢女子争斗，现在既也不制止，怕是要看一出戏。哎！
绮曼微微低着头，周边的丫鬟已开始小声议论着。是啊！原本自己本就不介意别人知晓自己是八夫人，现在就算知道又怎样，自己现在只不过是一名丫鬟。于是慢慢抬起头，看着眼前盛气凌人的女子，说道：“四夫人严重了，奴婢已不再是什么八夫人了，现下四夫人还称奴婢为妹妹，这似乎是有违王爷的命令。”
黄月莹一听更是生气，这丫头果然如莫姐姐说的那般难缠，被她这样一说自己倒是忘了她现在只不过是一名卑微的丫鬟，自己何必如此客气和她说话。
“是啊！你现在只不过是王府一名低贱的丫鬟而已，有什么资格这样和本夫人说话，你胆子还真大啊！这王府可不比你家，你现在也不是什么尊贵的大小姐了，定是之前不知怎样服侍自己的主子，才如此大胆。看来不教教你做奴才的道理，他日你倒是会把自己当这里的正主，爬到我头上来了。”
绮曼丝毫没有一丝畏惧，只是淡淡的说：“奴婢知道了。”说话，便伸出手打着自已的脸颊，那“啪啪……”的声音让黄月莹惊住了，周围的丫鬟也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她们早就听说这新来的八夫人与众不同，现在看看还真是。
而那阁楼上的男子喝着茶，嘴角不禁扬起一丝笑容，身上不是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他知道从一开始就是黄月莹一个人的戏，她跟本就没有入戏，何来戏可看。
“你……你……好，打啊！我没有说停不准停。”
黄月莹气呼呼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既有一丝的可笑。
绮曼没有低头，亦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那一次次手掌拍向自己脸颊的声音仿佛自己是听不到的，只是偶尔感觉到脸颊火辣辣的疼痛，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此时的天空既开始飘起细雨来，现在虽说未到寒冷季节，但已是深秋，这冰冷的雨水倒是叫绮曼打起了寒颤，自己本就怕冷，现在还穿着单薄的衣裳，雨水弄湿了衣服，自己到像是在冰窖之中了。
黄月莹看着不断哆嗦的女子，眉间的残忍化作了嘴角的嘲笑，哼！看你还敢不敢与我作对。“怎么？没力气了，怎就弱下去了，还是自己开始偷懒了。”说完，伸手打在绮曼的脸上，顿时嘴角淌下丝丝血丝，混杂在雨水中，冲刷着这悲哀的大地。
“来人，给我好好的打，我看你还敢不把我放在眼里，给我打。”
黄月莹狠狠的咬咬牙，看着那受罚的女子，灿烂的笑了……
“王爷，这样会出事的。”黎彦深看着跪在雨中的女子，那红肿的脸颊，那嘴角的血丝，心痛不已。自己与她虽说并无多熟识，可是他心疼，在她为自己担心时，他知道这样的女子自己是想要去保护的。
卧榻上的男子，眯着眼看着黎彦深，嘲讽道：“本王倒是不知本王的八夫人会有如此之大的魅力，既然让忠于本王的黎侍卫求情。”
黎彦深抬起头，看着眼前甚是美丽的男子，知道此刻的他是危险的，只是这样下去，她会出事。想到这里，他不怕王爷迁怒自己，他想保护她。
“王爷，彦深不是在为夫人求情，只是她毕竟是云自忠的女儿，是王爷的八夫人，若是传出去，怕是……”
未等黎彦深说完，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怎么，本王害怕那云自忠不成，他送与本王的东西，本王高兴怎么玩便怎么玩。”
“王爷，现下确实不用怕云自忠，只是我们若是拿到云自忠的衷心对我们来说是有利而无害的啊！望王爷三思。”黎彦深知道王爷并未让八夫人贬为丫鬟的消息走漏出去，对王府外的人而言，这云绮曼亦是九王爷的八夫人，现在只有赌一下了。
塌上的男子微微起身，悠悠的说道：“你跟在本王身边已有八年了吧，你应该知道本王最痛恨得就是自以为是来揣测本王心思的人了。”
黎彦深愣住了，他知道自己猜对了，但也知道自己犯了大忌，跪下道：“属下知错，愿受王爷的处罚，不过就算属下受罚属下也希望王爷好好的想想该怎么做。”
“大胆，现在还轮不到你教本王怎么做，既然本王的好侍卫这么替本王着想，本王怎么也得去看看本王的八夫人啊！”
黎彦深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样她就不会有事了。
“只是本王原本想留着她的，现在看来本王要重新考虑了，你既会为一个刚见过的女子不惜与我顶撞，这样的女子怎可留在身边，将来说不定不只是你，还有其他人为她顶撞本王，你说，这样的人该留吗？彦深，你可知为何你不如紫殇，因为他无情而你有情，本王想要的就是无情之人，你留在本王身边怎就没有学会呢？”
黎彦深听到后顿时愣住了，他怎会忘了他是那样的谨慎，那样的缜密，自己这样做反倒没有救到她，而是将她推倒了刀尖上，该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了，本王的黎侍卫，现在就如你所愿随本王去救本王的八夫人吧。”男子满意的看到眼前僵持的男子，这便是你自作聪明的下场，什么感情自己早就没有了，就算跟在自己身边八年自己也不会相信他对自己的绝对忠诚，他要的只是一条不会违背自己的狗，狗一旦有了感情，就会反过来咬自己的主人了，而这一点你是远远不如紫殇的。男子那邪魅的脸上现出绝世的笑容，现在就去看看那个教会自己狗感情的人。想到这里，眼角既有了几丝玩味，她又会有怎样的表现呢？自己或许真有那么一点期待。
黎彦深恍过神来，跟在离去的男子身后，手心与脸上已满是冷汗。自己跟在他身边八年了，这八年里看着他一步步走向深渊，自已既忘了，他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他了。此时想起紫殇的话才明白，为何当初紫殇会离开他。
而此时的绮曼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危险，只是觉得好冷，刺骨的冷。
“奴婢参见王爷。”
黄月莹原本残忍的脸在听到声响之后，立即变得娇艳起来，转身魅惑的说道：“臣妾见过王爷。”说完，已跑到君若迟身边，小鸟依人的挨在君若迟身上，宛然一个瘦弱的小女子。
君若迟轻溺的抚摸着黄月莹，笑道：“这雨天，本王的莹儿既有如此雅兴出来赏雨。”
“王爷，莹儿是在想王爷，这雨便是莹儿思念王爷的泪，王爷已经好久没来雏菊园看莹儿了。”
“哦？莹儿是在埋怨本王。”
“不是的，只是……”
君若迟看着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的女子，没有说什么，只是指指跪在廊外的绮曼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黄月莹一听心底已是开心的不得了，忙转了话题手指着绮曼，愤愤的说道：“这个不懂事的丫鬟，今早看到莹儿没有行礼，莹儿便说了她两句，她既敢顶撞莹儿。”
“哦？王府中既有如此大胆的奴才。”
“恩，所以莹儿才让人教训她的，看她以后还敢不敢爬到主子头上。”
君若迟看着怀里的人儿，所有的一切他都看见了，并不是她爬到她头上，而是她在无理取闹，现在既也不知错。于是，君若迟愤愤的推开了黄月莹，下一刻，便看到原本开心的人儿不解的坐在地上。
“王爷……”
“闭嘴。”君若迟弯下腰抬起地上人儿的小脸，笑道：“本王的四夫人，定是许久没有受罚，忘了这府中的规矩了，你可知本王最讨厌那些嫉妒的女子了，也最不想看到府中出现什么争斗的事情。莹儿是忘了那会儿刚到王府的事了，现在才会如此。如今还学会了欺瞒本王，这本事倒是长进了不少啊！”
黄月莹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笑着的男子，她怎么会忘了那次的事，当时只因自己不满莫言的大夫人之位，又因为自己丞相爹爹的原因，欺负了莫言。后来便被他送到那里，想到那里，黄月莹忙哀求道：“王爷，臣妾错了，不要把臣妾送走，那里太恐怖了，莹儿不要去。”说完小脸上已满是泪水。
君若迟慢慢直起身子，幽幽的看着廊外的女子道：“现在，你可知道你惩罚的不仅仅是一名丫鬟，亦是本王的八夫人。”
黄月莹听到后愣住了，不会的，她不是被贬成丫鬟了吗？“王爷，她不是被贬为丫鬟了吗？又怎会是八夫人？”
“丫鬟，对于本王来说他是丫鬟，本王亦没有放出消息说休了她，她就还是本王的八夫人。现在你可知道，本王不得不罚你了。”
黄月莹怎会不知，这王府本就有这样的规矩，各夫人之间不得有争斗，不然便会送至那里。小脸已经毫无血色，空洞的眼神只是呆呆的看着前方。
君若迟慢慢的走到绮曼面前，原本打她的人在看到君若迟时已然停止了，而此时，她是自己在打着自己的脸，红肿的脸颊已有些泛青，嘴角有着干涸的血丝还有刚留下来的血丝，原本单薄的身体在雨中瑟瑟发抖，显得更加瘦小，只有那不时从灵动的眼睛中流出的痛苦才告诉别人她是有生命的。
君若迟掐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一双邪魅的凤眼半眯着看着眼前的女子，冷冷的说道：“够了，不要在打了。”
绮曼才停止了自己的动作，呆呆的看着那双眼睛，君若迟看到那双停下的手，也满是红色，这个女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你，为何不停？”
她知道他是在问他为什么在见到他来的时候没有停下，向他求救，直视这那双及其好看的眼睛，淡淡的说道：“四夫人说没有她的命令不准停。”
君若迟愣住了，她这样只是因为不违背莹儿的命令。眼角的玩味多了起来，笑道：“你可知道，这王府谁最大？”
绮曼没有丝毫惧怕，依旧慢悠悠的说道：“王府自然是王爷最大。”
君若迟看着眼前静静的女子，今日自己既变得极其有耐心，又问道：“既然，你知道，为何看到本王不求救。”
绮曼心里笑道：这或许就是他想知道的原因吧！有权利的人是不允许被人忽略的。清澈的眼眸里似有水在静静的流淌，悠悠的说道：“奴婢不想求王爷。”
君若迟刚刚看到女子眼中一丝的玩味，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自己还是看到了，她说不想。君若迟眸子里顿时升起了一丝怒火。看着眼前男子的变化，绮曼不以为然，继续说道：“奴婢认为，即使奴婢向王爷求救了，王爷也不会救奴婢的，王爷说本就讨厌女子争斗，试问讨厌一事的人怎会置身其中。真要是求救了，只怕奴婢现下便会和四夫人一起被送至四夫人所惧怕的那里了。”
君若迟顿时手心加了一成力，绮曼的小脸顿时感到疼痛，君若迟狠狠的说道：“你这已是第二次冒犯本王了，可有想过后果？”
后果？绮曼怎会没有想过，最严重的是死，自己其实已是一个死人了，死过了又怎么会害怕死第二次。
“奴婢想这后果也是无用的，一切都掌握在王爷手上，就算奴婢想到又怎样。”
君若迟看着还是一下处变不惊的女子，自己却已经怒到极点了，才知道刚刚自己说莹儿是在唱独角戏，自己不也是吗？眼前的女子就是有一种置身戏外的本事，看着别人自己在演出，自己原也是爱看戏之人，现在被别人看自己演戏，自是气愤。他慢慢受气怒气，靠近她的身子，几乎是拥着她，轻轻咬着她的耳朵说道：“本王的八夫人原来与本王一样爱看别人唱戏啊！可是本王觉得要是自己不进去唱唱，怎知这戏中的真意呢？现在本王就开一场戏，八夫人就赔本王唱唱看，看看本王的戏说的是什么？”
绮曼听着这番话，原本平静的心泛起了阵阵波浪，这个男子在见到他时就知道不简单，现下绮曼更是开始惧怕了。
君若迟明显感到怀中的女子颤抖的身体，他知道她在害怕，她不再是平静的了，这才是正常的表现，自己慢慢直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那里发抖的女子，说道：“现在云绮曼不再是丫鬟，恢复她原本的身份，本王的八夫人。”
君若迟在说到本王的时候埃布故意加重了语气，果不其然，看到她的身体僵住了，你想置身事外，本王扁不，这出戏开场了就得唱下去。
“你们还站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扶八夫人回青舞园。”君若迟看到遍体鳞伤的女子，好看的眉微微皱起，他可不想在开戏后她没命陪他玩儿。
“是，奴婢遵命。”
看着渐渐远离的绮曼，君若迟那张原本就魅惑的脸更是绽放出炫美得笑颜。而雨也不知是何时停止的，一道美丽的彩虹挂在空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