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迷雾村的清晨,这地方像似炸了锅,一时变得沸沸扬扬,许多人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讨论着自家被盗的东西,吵吵嚷嚷。
“我家的啊黄昨天不见了,是不是跑到你们谁家去了。”
“哼!你家的啊黄算什么,我家里几只鸭鹅,全都不见了。”
“唉!我珍藏的美酿,也不知道被谁挖走了,真是郁闷……”
“这两天晚上,我偶尔都会听见外面动静,但出去一看,什么也没有,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村中,三五个小孩,走来走去,两个在玩泥人,三个在躲猫猫。
村民左一句又一句都在絮叨这些事情,只见围在正中的一个胡须发白的老头拿着拐杖敲了敲地上,顿时,周围安静了些许,如此看来,这人是一个比较有分量的重要角色。
他是迷雾村的村长。
现在村长要发话,村民都将目光齐齐地落在了他身上。
老村长手握拐杖,目光炯炯有神,站定在人群之中,略微向各个成年村民扫视了一圈,面色颇为凝重。
他轻咳了声,说道:“这几天,我们迷雾村中遭贼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这我已听闻知晓,目前,西村丢了四只鸭,两只鹅,东村,丢了一只羊,其他我就不细说了,当下我们应该分配一下村民,商量对策,看是否能把这贼能够捉住。”
一个个村民,静静听着,其中有个身体比较瘦高的男子,他比较生气,拳头紧握,脸色铁青。
老村长又道:“我决定挑选几个比较壮硕的年轻人,晚上一起探查情况,而现在,西村由蔡幕青选几个人,巡逻周边,北村由铁云带人,东南游走,南村那边由孔洛,留意水路,东村是入口,由徐靳选人暗中监视,不要出面,大家若是遇见贼了,则可以全员出动。”
被点名的人,大多都是些中年人,他们办事比较沉稳。
老村长低头思索片刻,抬眸道:“每户都留意下,现在这附近有没有外来人进入,重要的东西,自己整理下,晚上不能睡得太死,特别是那几个爱喝酒的,自己给我收敛点。”
他目光扫视处,有几个大汉,却是暗自低头,目光有闪躲之意,如此看来,他们正是嗜酒之辈。
一个手持农具妇女,说道:“村长,有人说是迷雾林作怪,要不要去请个风水师来村庄看看,我老表认识一个熟人,价钱有得商量。”
老村长微抿嘴唇:“这事情的确有些玄乎,你今天有空,就去请一个回来,事后,我跟你补钱。”
妇女点点头。
老村长眉头微皱,平静道:“现在这事情就这么决定,大家干活去,散了,散了。”
听到这话,村民各自拿起农具,纷纷走开,唯有一个拳头紧握的瘦高的男子,静默原地。
老村长走到近处:“牛三,你不去干活,在这里站着做什么?”
牛三紧皱眉头:“不知道哪里来的贼,狗不见了就算了,我柜子中有一罐喂老母猪的开胃饲料,也不见了,真是气得死人!”
老村长抿嘴问道:“你家的那头十几年的老母猪,每每这个时候还是依然挑食?”
牛三点点头:“我老爹吩咐,每天早中晚都要喂点开胃饲料给怀孕的老母猪吃,这不仅可以改善它的体质,还能使得猪崽更好发育,以后若是生的猪崽像老鼠一样大,我那老爹岂不用唾沫星子淹死我!”
老村长笑道:“没事,你老爹从城里回来,我去和他说明缘由,现在你去干活,下午到我家来,我那里正好有你爹送的一罐,现在,你先拿回去用着。”
听到这话,牛三对他躬身说了两句道谢,随之默默远去。
时光幽幽,白天一切平静,转眼便到了晚上。
午夜,星光依稀。
一座房子暗处,两个壮汉守在这里,黑衣服的那人名叫大鲍,蓝衣服的那人叫小苟,他们游荡了很久,感觉有些疲倦,于是坐在地上休息。
大鲍眼珠滴溜溜一转道:“去年,我与几个哥们到了外地一处荒山中挖煤,有一天,我们居然挖到了一个罐子,你猜里面是什么?”
小苟摇头。
大鲍故作神秘,说:“这个罐子上有七朵青花,上面还有一种弯弯曲曲的文字,很古老,很奇异,我们几个没有一个能看懂,但轻轻一摇,发现里面有东西。”
听到这话,小苟耳朵轻轻一动,有些好奇地问:“你们打开之后,看见了里面是什么东西?”
大鲍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诡异,语音一转,冷冷道:“那个罐子打开后,我们看见了许多金银首饰,一条条的,一颗颗的,一串串的,还有一块块的……”
他的语气,越说越轻,越说越慢,不乏带着一阴森森的味道。
小苟感觉很奇怪,皱眉道:“这明明是一大堆金银珠宝,你干嘛,说得阴阳怪气的。”
大鲍微微眯眼,又道:“当时,我们也比较兴奋,因为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得到一点好处,可是,有人用手伸进去拿出其中一件珠宝的时候,怪事发生了……”
小苟硬咽下喉咙的口水,说道:“什么怪事?”
大鲍的容貌在冷冷黑夜下,居然显得有些吓人,他头颅轻转,鬼气森森地说:“他手一伸进去,忽然就拔不出来了,而正巧的是,当时本来是大晴的天气,忽然就在转眼间却变得黑漆漆的,一时之下,很阴森,有冷风吹过每个人的耳畔……”
小苟突然感觉很冷,不知不觉间,双手有些激动得握在了一起。本来就有些胆小的他,现下一听到这等古怪的事情,而目前正巧身处黑暗环境,倍感心虚。
大鲍神色忽然变得更是可怕,近看下,面部的肌肉似乎带着一种嗜血后的兴奋,他嘴角微裂,又慢慢地说:“那个家伙发现自己的手,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扣住了,于是发力猛拔起来,你猜他拔出来的是什么?”
小苟轻轻地摇头,身体微缩,他想知道答案,却又担心答案很恐怖。
“手!”大鲍眼睛骤然暴凸,道:“是一只血淋淋的手,就像刚被人砍下来的一样,很恐怖,很吓人。”
小苟嘴巴张得老大,满脸惊愕,头皮发寒,一颗心吓得扑通直跳,伸出颤抖双手,阻止他继续后话,嗫嚅道:“别别别……别说了,我想方便一下,你在这里等我,千万别走开,我…我…等一下就回来。”
他抹了把冷汗,拔腿慌慌忙忙向远处跑去,本来可以到远处荒草区解决尿急问题,但犹见远方树影幢幢,似鬼魅,如幽灵,轻飘飘地摇曳在冷风中,张牙舞爪。
他心中大惊,步伐一驻,回转至左,立时就在一处围墙边沿,掏出家伙,抖抖散散地卖力憋出。
大鲍偷偷向后方轻瞄几眼,心里却大是感到得意畅快,手掌微动,从兜里掏出一本《夜鬼来袭》,偷笑道:“嘿嘿,胆子这么小,回头我再给你来一个更刺激的。”
月光朦胧,黑影两道。
他们头顶被草帽遮掩大半,当下一前一后左顾右盼,偷偷摸摸地走到一所房屋暗处。冷风轻起之时,只见前面那人是寒蒙,后面为玄月。
两人围着破旧房子转了两圈,最终发现墙角正巧有个狭窄狗洞,寒蒙轻轻拨动帽檐,低声道:“今天决定偷这家的,老规矩,你在这里守着,到手了我就出来,如果有人来了,你对着敲墙壁敲三下,自己先跑,随后在远方点燃一堆火光,将所有人的视线引开,在老地方等我。”
玄月点点头:“你快一点。”
虽然已经不是头次来偷盗,但玄月心里还是有点紧张,有点刺激。
寒蒙伏地刨着泥土,将那个狗洞挖大了些,他缩着身体蠕动着缓缓地爬了进去。
玄月见他已经成功钻了进去,便蹲下身子,用一根随手带来的树枝,轻掩遮面,小心隐藏。
“啊!”
寒蒙刚钻进去屋里,也不知道遇见什么不测,立时就传出了大声惨呼,痛声之大,悲惨而壮烈。
玄月脑中霎时懵如白雾,心头犹如被大锤狠狠地击中般,暴跳起身,拔腿就跑,像离弦箭矢,快得几乎飞了起来。
村中,忽然亮起了无数灯火,一时间全村都已躁动了起来,大喊大闹,敲锣打鼓。
房中的老王,听见了惨呼声,当下便从床上翻身而起,发现小偷是在自己床下时,将整个床都抄翻了,伸手急捉,正好扣住了一只脚跟。
寒蒙吓得又慌又急,回头一口咬在老王手上,在吃痛下,那只有力的大手立刻松懈开来,趁此一瞬,瘦小的身体,钻洞逃离。
玄月本来已闻风而逃,斗然间,东边一村人来势凶猛,她立时掉头跑回,忽然西边暗地冒出了十二三人急追而来,她轻声低呼,还来不几缓口气,南边又出现了十七八个大汉举火把朝她横裹而来,夹势相继。
寒蒙刚爬出狗洞,只见一道熟悉人影飞身穿从墙边窜回;他微微一愣,惊讶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玄月见到他,怒火中烧,一顿暴斥:“你小子在搞什么呀!”
寒蒙定睛看去,登时发现周围火光通红,他一声惊呼,连卡在狗洞的鞋也都不敢要了,侧头急切地简短道:“我刚才爬进去,黑咕隆咚下触到了老鼠夹子,哎!真是晦气到家了,真是受不了这种刺激。”
玄月斜瞥着那张大花脸,扁嘴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寒蒙怒道:“这种意外事故谁也难料,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这路我前两天已经看好了,前面的山头上有一个林子,赶紧往右跑,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