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真他妈死的太好了,我早就想他死了!死的好,死的活该!”
这句王水生情急之下说的话,被原封不动的做成了音频,送到了警局。
那天在场的人,他,王水生,张述思,容碎。
他会这么笃定,一点都不怀疑知道王水生脚踏两只船的张述思,是因为他知道有人匿名发送音频的时候,终于想通了那天容碎举止怪异的原因。
那天容碎拿出纸笔,期间偶尔玩手机,但却从未用过纸笔,他一直以为容碎玩手机是为了掩饰桌子上放着的纸笔,这样可以趁他不经意的时候,把王水生说过的话写上去,然后想办法让王水生签名。
可事实恰恰相反!
她是用纸笔掩饰手机!
他的注意力全在那张纸和那支笔上,就全然不会在意她什么时候拿起了手机,什么时候按下了什么键。
会玩!
真是会玩!
写的哪里比得上录的?万一写完之后骗不到王水生签字怎么办?万一到了开审的时候王水生不承认那字迹是自己的怎么办?
唯有声音最真实。
声音可以变,音波却不会。
这是死证。
他想起来前几天给容碎开车,整理文件,一起吃饭,不再是憋屈,不再是为了和她争个胜败,是觉得恶心,真的恶心。
他是地痞,是流氓,是街头混混,是不上进二世祖,但独独不是抱着心机过日子的人,他想做就做,想说就说,想打人就打人,想迟到早退就迟到早退,却偏偏不屑绕个弯子做这些。
是不屑她的行为,是看不起这种做法,是他发自内心的鄙视与厌恶。
这个女人,不光虚伪,而且心机重,真特么恶心!
最他妈蛋的是,她恶心到他头上来了。
容碎这个心机婊加绿茶婊,他这辈子,和她没完。
但另一方面,他又不知道为什么,隐隐地抱着不可能的幻想,希望那音频不是容碎发的,但容碎没给他这个机会。
她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优雅又世故,声音轻软:“是。”
他上学的时候,算是学校出名的混混,带领一帮弟兄打这个揍那个的,多不要脸的人都见过,但这一刻,还是深深被容碎感动了。
你说这女人恶心不?她还能笑出来?
原奕低哑着声音,冷着脸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
他知道为什么,这么迫切的想要把嫌疑转移到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无非就是为了掩饰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
容碎解释道:“我觉得他嫌疑很重,但你却没有怀疑他的意思,我不想这么大一个案子,陈亦然几百万粉丝等着呢,被你一个警局小新人给弄得破不了,这些话那么重要,你不重视,身为深爱警察叔叔的好公民,我好替你重视了。”
原奕冷哼一声。
装。
继续装。
装的时候还要念一把唐僧经。
“当然,”容碎转过头去,直视他,丝毫不怕他那能杀人的眼神,“最主要的原因是,你怀疑我,而我,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对你这种无端怀疑表示很困扰,所以我不介意动动心思转移怀疑。”
原奕愣了一下,顿了顿:“真的?”
“而且,”容碎又补充道:“只是你怀疑我,不是么?你们组里负责这个案件的其他同事早就排除了对我的嫌疑,不是么?我的不在场证明很坚定,不是么?你自己其实也觉得证明不了我凶手,不是么?原先生啊,少数服从多数,你只是没有经验,掉进死胡同里了,还以为自己与众不同,只要走出来,你会发现……”
你会发现,太阳当空照,花儿对你笑……
原奕摆手,脸上表情好看了点,只是有些无奈:“够了,别说了,听你说话我就头疼。老子信你,我信你,还不行么,你快闭嘴。”
他有种挫败,不是他相信容碎,是他想相信容碎。
换种说法,老子自己可以恶心,老子自己可以做坏事诬赖别人,但老子给他整理过文件当过司机请他吃过饭的那个人不可以,他服务的人要是都这样,这他妈得显得他多low啊。
走在时尚潮流前沿和食物链顶端的校园扛把子原大少,绝不能接受自己被动的变low了,更不能接受自己因为自己看不上的人被动的变low了。
容碎扯嘴笑了笑。
不得不说,只要不动气,原奕也挺好玩的,有时候看起来跟黑社会老大似的,有时候又跟间歇性中二病似的,三句不离你他妈,五句不离我削你,简直吊炸天,但谁能想到他就怕人嘀嘀咕咕叽叽喳喳说话没完没了?
谁说傻逼没优点,傻逼有时候也挺好玩的,不是么?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傻逼有傻逼的好处,哦不,是傻人有傻福。
记错了,呵呵。
原奕脸色好看多了,明显是接受了容碎那样的说法,容碎见他脸色有所缓和,这才问道:“你今天这么早过来,就是为了这事?”
原奕笑的开怀,露出一只小虎牙:“差不多。”
容碎觉得,原奕经常板着脸,太对不起他这只萌死人不偿命的小虎牙了。
原奕见容碎看他的目光简直猥琐,有点不悦的收起笑容,扯起一抹不露牙的阴笑,“还有一件事,我要全天监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