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个人的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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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乎乎的窗外,下起了暴雨。清楚地听得见雨点拍打窗玻璃啪啪的响声。

  黑暗中的小林突然从坐起来,有几秒钟的窒息,不,是思维的真空。平日一个个寂静的夜,因为有了暴雨变得如此喧闹。

  小林马上开了床头灯下床,他要寻找小黑和小白。头脑中又浮现出阿金那目光炯炯面无表情的脸,嘴角外翻下垂,呲着锋利的獠牙。牙齿上,阳物上遍布了鲜红的血迹。

  小黑睡得很香甜,侧卧着身体,四只脚放松地伸展着,好像在做什么美梦。

  “小白呢?小白呢?”小林推醒了小黑。

  小黑睁开眼睛,机灵的竖起它的耳朵,眼睛瞪得大大地望着小林,他听懂了。

  小黑把楼上,楼下都找了一遍,没有小白。

  “这么大的暴雨,他能到哪里去?”小林对小黑说。小黑沉默地看着小林,好像同意小林的说法。

  “是不是让那个阿银带走了?”小林说。

  小黑用困惑的眼光看着小林,他不知道阿银是谁。

  突然,小林听到小黑兴奋地喊叫声,他知道一定是找到小白了。

  小白蜷缩在院子里回廊的一角,全身的毛都湿透了。有气无力地闭着眼睛,精疲力竭的样子。

  小黑又像往常一样,想用爪子揍他,被小林制止了。小林轻轻地抱起他,抱回到房间里,放到小白每晚睡的温暖的小筐里,还给他铺上了垫子。小黑不凶了,他静静地看着不想睁开眼睛的小白。

  小林给自己冲了一壶咖啡,坐到回廊的茶桌旁。望着起了烟雾的暴雨,他要静静的梳理一下思绪。

  梦靥中的阿金,阿银,小黑,小白还都历历在目。他拿起了杯子,品味着苦且浓的咖啡,这咖啡的滋味儿就仿佛他王小林的人生。

  从小,他爸就认为他不聪明,确切地说是傻。许多时候,根本不喊名字,只要他爸一喊,“小傻子,过来。”

  一定不是喊别人,他就会以最快的速度乖乖地跑过去。

  上大学后,同学们都认为他傻,包括赵天恒。没有人把他放在眼里,他不是任何人的竞争对手,有一点令他欣慰,他人缘好。

  可是他喜欢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按次序排列,他最爱的两个人,第一个当然是赵天恒,另一个就是他自己。

  他真的傻吗?他常问自己。一个在农村出生,条件那么差的傻子能考上大学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一个傻到一定程度的人会得到赵天恒的爱吗?他的爱一点都不盲目,天恒值得他爱。天恒处过的两个女朋友,要分手的时候,每一次不都是女孩寻死觅活的吗?

  小林知道自己不傻,他只是不愿意像有些人那样,总是把聪明的表情挂在脸上。可这样的人做起事来却经常不如傻子做得漂亮。全世界的人都在防着聪明人,可是小林很轻松。原因很简单,他傻。

  小林不敢用“大智若愚”来形容自己,但他喜欢这个词,他也希望自己是这样的人。

  他最喜欢的一部电影,美国的《阿甘正传》。他喜欢阿甘,看到他,就像看到自己。在战场上,阿甘只知道往前跑,不知道有后退。结果,只有他一个人活着回来了。

  这就是勇往直前,奔着目标不回头!就像他王小林。从长春跟着天恒上火车的时候,除了一张火车票,他几乎一无所有。

  天恒不还是让他逮住了?不仅逮住了,还成了他王小林的男人。他清楚地知道,现在的天恒,感情上先不说,就是身体上也离不开他。

  除了身体,他也发现,天恒也喜欢这种被他王小林迷恋和崇拜的感觉。像天恒这样的男人,从小就是被捧着长大的,他要的就是这种霸道,蛮横,全世界都拜倒在他脚下。

  没有哪个女孩是从心里愿意充当这个角色的。现在的独生子,哪个不是以自我为中心?她捧着你?你天天捧着她还差不多,偶尔马屁拍得不好了,可能还会挨她的狗屁呲。这句是东北方言,小林和天恒都懂,小林当然从来没有对天恒说过。

  男人女人如果都想较劲,有了婚姻能过好那就怪了。可他王小林不一样。想到这,他笑了。他已经有了必胜的信心,一辈子让天恒离不开他王小林!对,是一辈子。如果有来世,他还爱赵天恒,也一样不会让他跑掉。

  小林被自己的信心感动了,他站了起来,开始伸展自己的肢体。

  信心和目标感同样重要,这是他王小林早就知道的。没有目标和信心是不行的,仅有目标和信心是不够的。

  要制定一套切实可行的计划。好像是天意,那个姓闫的,也就是网上的擎天柱,小林有一种预感,这个姓闫的,会是小林计划中的一个棋子。

  至于事态会怎么发展,小林还不知道。但有一点他是清楚的,大的方面来说,他要得到赵天恒,从身体,到爱情,到家庭。

  天恒的想法他很清楚,要把王小林当成小妾。感情激动的时候,得不到天恒的时候,他就会想,只要一辈子和哥哥在一起,怎么都行,当什么都无所谓。

  可是冷静下来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事实。他对金钱,对权利都不贪心,从来没幻想过大富大贵的日子。可是对感情,他很贪。赵天恒的身体也许可以在属于他的同时,同时属于另一个或两个女人。但感情和心必须属于他,家庭也必须属于他。他不是小妾,如果必须有妾,让别人当好了。

  摆在天恒面前的是两件事,一个是要找对象,结婚,生儿育女,传宗接代。

  另一件事是,偌大个天恒实业面临危机。明知道漏洞在哪里,在谁身上。却不知道如何下手,才能把失去的损失夺回来,才能转危为安。

  雨点没有刚才大了,可是比刚才密。密集的雨丝像一串串断了线的珠子落地,地上仿佛起了青色的烟雾。

  这两件事,对天恒来说是大事,对王小林,更是大事。

  先策划第一件。关于女人的事。与其被动地等着天恒有一天娶个女人回家,不如小林亲自找一个回来。找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首先是要人品好的,不能为了争风吃醋,把他王小林赶走或置他于死地的。

  第二点是要喜欢钱。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喜欢了这个就没那么多精力喜欢别的。他王小林要的就是赵天恒的爱,找个爱钱的女人,给她钱好了。

  第三点是要和小林有血缘关系,即便将来思想有了变化,看着小林碍眼,也不好意思下手。对,这第三点至关重要。既然有了血缘,这个女人有了孩子,就不仅和赵天恒,也和他王小林,有血缘关系了。

  好了,符合这三点的女人在小林这就通过了。小林没有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具体的个体是谁,会想出来的。

  至于第二件事,关于姓闫的,小林有点头痛,无疑有点棘手。冥冥之中好像有一种不可抗拒的神力,在暗示他,

  “小林,你的敌人很强大,你一定要有心里准备。”

  “我知道,是很强大,连哥哥都奈何不了,何况我王小林?”小林回答。

  “小林,每当你向姓闫的靠近一步,你的危险就多了一分。”

  “我知道,我会小心,我会充分开动我不太聪明的头脑的每一个细胞。”小林说。

  喝完了最后一滴咖啡,他真的感到头痛了。天还没有亮,看了看表,才四点半。

  小林回到了浴室里,取出了毛巾和沐浴露,又返回了院子里。他脱掉自己的上衣,裤子,连裤头也扯掉了。

  一手拿着沐浴露,一手拿着毛巾,他飞快地跑到湖爆小溪的入口处。

  仰起头,闭上眼睛,伸开双臂。又硬又密的雨点就打遍他的全身。身体感到一阵阵火辣辣地疼痛。

  雨打他的头发,打他的眼帘,打他的脸颊,打胸,打肚子,打阳物,打,打他的屁股,打得他终于睁不开眼睛。

  他低下头缓缓地蹲下,睁开双眼,看着湍急地流淌着的小溪水。鱼儿一个都不见了,估计已经流入湖水中母亲的怀抱。

  小林坚定地站了起来,用雨水开始清洗自己的身体,洗得很仔细。脖子,耳朵,胳膊,腿,连包皮都翻开洗了,几滴大的雨点就打在上面。

  经过了暴雨洗礼的小林,心情从未有过的轻松和舒畅。又想起了梦中的小白,他不是小白,也不史。他也像小白一样嗅出了空气中正在酝酿的危险。可是,他和小白不同的是,他拥有正常人类的智慧,虽然这种智慧在人看来很傻,甚至有点弱智。

  可是,这足够了。他深知,他还有和小白共同的一点,就是心中有爱。

  今晚,就是今晚,他要向擎天柱迈出实质性的第一步。

  在清晨了无一人的雨中,小林诡秘地笑了。他相信,任何正常人看到这样的笑,都一定不会说是傻笑。

  (第一卷完)

  (感谢各位亲们对《逃爱天涯》第一卷的大力支持和高度关注。我已经订好了明天从长春返回南京的机票,将在南京开始第二卷的创作。全书共分四卷,明天敬请关注第二卷第一章《蓝色妖姬在线》,蓝了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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