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士明虎就坐在马车上赶回王府了,并肩王府在西川,离金陵有千里这遥,他每年除夕过后开始起程去金陵向皇上朝贡,在京城住三到四个月再回西川王府,年年如此。
车上同行的有士天,他的姐姐和澹台兰兰。士天是常年呆在凌云府的,但一个月后大军西征,十一位少爷都要到并肩王府集合,所以士天就随父先行了。
澹台兰兰每年都会跟朝贡的队伍进京,没有别的,只是为了见见士天,而且她在太后面前也颇为得宠,每年进金陵的这三四个月,她与太子妃一起陪着太后,总能哄着她整天大笑不断。
士天的姐姐士梦笛去年跟文祥的哥哥文东有了婚约,今年跟来也是为了见他一见,在马车上,士天问道:“姐姐,那晚你怎么知道我去了秦淮风月之地,还知道我有了麻烦?”
“我去秦淮河散心了。”士梦笛得意道:“那晚那么大的动静,附近的人都知道的。”
“姐,当时可是子夜,你情调这么高?有文东陪着吧。”
“切,别提他,我才不会让他陪呢,我现在见他就恶心,当初爹非把我许给他。”
士明虎见女儿双不满意这亲事了,很是吃惊:“去年是文则名带着文东来提亲的,当时你也不很满意吗?还说他一表人才。“
“当初我看错他了,现在才知道,他在我们王府所有的表现都是精心计划好的,这一段时间下来,我看透他了,吃喝嫖赌,浮夸,虚伪,好色,十足一个烂人。”
“不喜欢了?”
“不喜欢了,我要退婚。”
“你这孩子。”士明虎道:“当初让你仔细想清楚的,这么大的事,说退就退,我们两家的面子上都很过不去。”
“人家当时还是女孩子吗,被骗了,下次再选夫君女儿保证一次成功。”见士明虎仍然不高兴,士梦笛赖皮道:“爹,你说吧,是面子重要还是女儿的幸福重要?”
看着女儿撒娇的表情,士明虎叹了口气:“拿你没办法,当然你的幸福重要。”
“我去说吧,父王。”一直笑眯眯看父女俩斗嘴的士天说道,语气平淡无奇,好像不是退婚,而是退大白菜一样。
士明虎一愣,士天道:“姐姐,你可想好了,不能反悔。”
“嗯,想好长时间了,一直没敢跟你们说,兰兰早就知道了。”
“那好吧,父王,这事包在我身上了,一定能成,他们还不会表露出过多的恼怒。”
“看你说的那么轻描淡写,我不信。”士天的姐姐虽然大他许多,但远不如士天的心性成熟,她对士天做鬼脸。
“梦笛,兰兰,你们先到前面那驾马车上去,我有话要问天儿。”士明虎不是傻子,经历的事情绝非一般人可比,丞相文则名今天早上在朝上的反常表现以及士天现在的肯定态度让他觉得昨晚肯定还发生了很多别的事情。
士天没有犹豫,全部告诉了他父亲,士明虎听完,在车内来回走动了几步:“莫非太子等不及了,让篡位,他这么着急培植自己的势力干什么?”
“国库有走么黄金之举是我发觉的,当时跟太子商量后,我们就觉得这背后肯定有个权势倾天的人撑腰,太子有很大兴趣的一直默默侦察,看来一开始他就有了控制这股势力的打算。”
士明虎点头:“有了这个把柄,退婚的事文家自然什么都不敢说,而且这辈子他的家族在皇上面前都没有反身的机会了。”
士天道:“这对我们家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天儿,太子没这么简单,现在看来,他比当年的皇上阴毒许多,等他登上皇位,你做任何事都要想好身退之策。”
“是,父王。”士天见自己的父亲说的很郑重,记下他的话。
士明虎让他放松道:“皇上已老,他开始为了太子顺利的登基铲除大的势力了。”
士天惊讶道:“拿我们开刀了?”
“嗯,此次出征,他不让我挂帅,而是杨志。”
“杨志,你的副官?”
“他是我副官不假,但杨志是他的亲信,安插在神风军队中已经很多年了,我也不敢动他,就让他一路升了上来,这次让他挂帅,是想在我手中夺回一些兵权吧!”
“父王在商议之时没跟他提什么反对意见吧?”
“没有,爹又不傻,皇上的疑心那么重,我要反对只怕他出手整治我们王府的力度更大。我只是不停的跟他叙旧情,回忆当年。”
“更狠的是这次出征皇上却说国库空虚,让我们的大军在境内是用国库的粮草,出了境靠抢夺对方的粮草为生。”
“这也太明显了啊,诏告一出,天下都知道他的心思了,他怎么会做出这么没水平的事来?”
“按理说不会,所以爹想他恐怕真的是将国库的钱用来它用了。”
“做什么呀,花这么多钱,肯定是大的工程,怎么不见动静?”
“你想想看,爹也是想了好一会才想到的,也是不太确定。”
士天皱眉想了一会:“他在修自己的墓地?”
士明虎高兴的拍了士天一巴掌:“你真是我的好儿子,如果真是墓地,那它很隐蔽,工程很浩大。”
士天感到了父亲对他的认可,这是对他最大的奖励,一直一来,他努力做的就是想让父亲为他感到骄傲。
庚寅年五月初八,并肩王府大校场上,十万军队黑压压的站立着,整齐划一,寂静无声,所有人身披黑色盔甲,血红色披风,目视前方。
他们注目的地方是校场中心的方台,台上站着并肩王士明虎、杨志,凌云府的十一位少爷,并肩王手拿着圣旨道:“杨志,上前听封。”
“未将在!”杨志行军礼,在并肩王的军队里,军人从来没有下跪的礼节,那怕是皇上的圣旨来到。
“圣谕:封杨志为平西大将军,授神风战队十万甲胄,预祝凯旋。”
杨志领旨,从并肩王的手中接过帅印和神风剑,这一刻,神风战队十万大军正式归他统领。
太子与士天站在一处,阳光照耀着二人腰上的紫龙玉佩发出紫色的光晕,煞是好看,杨志终得重用,心潮澎湃,但心中翻滚的不只他一人,太子想着离开皇宫前皇上召见他时说的话。
“杨志是这次大军的统领,他是并肩王神风战队中的一员大将不假,但更是我的心腹,你拿着这个板指去军队,必要时亮出些信物,他会听你的命令。”皇上说着将一枚祖母绿的板指递太子手中:“这次出征很大部分是消耗并肩王的实力,他这么强大,你将来登基也是个威胁。”
太子点头称是,他也知道神风战队出境到达新月国后,就不再有粮草供给,直觉告诉他这样的战斗环境很是险恶,有了这板指无疑是一把尚方宝剑,有很大的优势。
“记住,让自己百炼成钢,活在回来,我老了,天下到你登场的时候了。”
天下到你登场的时候了!
这句话让太子热血沸腾,他为此等了多少年,吃过多少苦,做了多少准备,终于天不负他,文祥家族终于让他彻底掌控,成了自己的狗。士天家族,父皇正努力消灭,只剩下最后一个拓拔昌让他应对。
想到此,太子心情舒畅,抬头向天,碧空万里,高远辽阔,眼睛又看到了一旁的士天,想道:哼,谁要阻了我的登基之路,谁就是自找灭亡,什么都不可以!
士天此时的想法很简单,历练成长,神风战队是父亲当年新手操练起的第一支军队,他们家族靠此战队起家,是他们家族最精锐也是最大的底牌,现在全数出征,他只想把他们尽量完整的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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