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一番路程行驶,一行三人直接来到最豪华,最舒适的包房,等待着菜肴。
"你感觉我的念菲酒店怎样,有没有好的建议提供一下,或者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的?"坐下后,柳青莲笑着对林浩然问道。
林浩然笑了笑,在包间内打量一圈,摇摇头道"我也不是第一次来,除了服务与装饰方面,其它也没怎么在意,而这两方面都还可以,所以也没什么特别的建议提供。"
"哦。"柳青莲也不在意,端起清茶,优雅的轻抿一口，一股微涩带着清香茶味直入咽喉，让人流连忘返。
"哦,对了,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不知道该不该问?"林浩然也端起茶喝上一口,装作忽然想起,不经意的样子问道。
"什么?问吧!"柳青莲抬眼看着他,微笑道。
林浩然低头沉呤一下,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之后轻轻抬头,微笑道"听说跟你合作时,什么都可以谈,可是有一个你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退步的,那就是在招牌上,无论如何你都要有‘念菲‘这个字眼,不知是不是其中有什么原因?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满足我好奇心,有什么苦衷,那当我没问。"
柳青莲听了这问题,心中忽地一痛,脸色难看之极,不过很快她低下头掩饰一番,但还是让一直留意她的林浩然看见。
低头沉默良久,柳青莲抬起微微发白的清丽容颜,牵强的笑了一下，道"告诉你也没什么,反正这也不是秘密了。我要用这个念菲这个招牌,主要是为了找寻我失散二十多年的女儿,我希望有招一日,我女儿看到这两个字时,会想到,是我这个不合格的妈妈在找她。"
林浩然端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一丝茶也在杯口溺出,只是余诗韵心思在柳青莲身上,而柳青莲的心思都在她世界中,都没看见。
林浩然轻轻放下茶杯,声音平静,脸色却微微阴沉,道"你为什么抛弃她呢?难道她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不,不,不!"柳青莲摆手拼命摇头,就像冥冥中,有一双小女孩的眼睛在望着她,让她惊恐,以至于林浩然说的"抛弃",而不是"失散"都没反应过来。
"我女儿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反而,她从小就很乖,很讨人喜欢。是我这个做妈妈的不好,对不起她,是我自私,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而抛弃了她,都是我这个做妈妈的不好,是我这个做妈妈没照顾好她,是我…"说着,柳青莲双肩耸动,哽咽,低声哭泣起来。
林浩然眉头邹了邹,眼中有点不忍,但还是道"怎么回事?难道你被逼的？"
柳青莲掏出纸巾,抹了下眼角的眼泪,抬起头,苦涩笑道"不好意思,让你见笑。"显然知道自己失礼,已是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林浩然笑了笑,道了声没事,就要再追问,但坐在她边上的余诗韵却在桌子底下,扯了扯他衣服,看着他,摇了摇头,叫他别问。
林浩然对她笑了笑,却没理,转头直视着柳青莲,道"说给我听听,说不定那一天,我能帮你找到。"
柳青莲一喜,抬头与林浩然对视,接着又低下头,一脸沮丧,摇了摇头,失落道"不用了,我找了二十多年,茫茫人海,一点音讯都没有,有时候我真的很怕,她被人贩子带走,一想到她在中国的那个角落受苦,我的心就…"她捂住心口,身体又是颤抖起来,显然情绪又激动起来了。
不过这一次很快,情绪就恢复平静,对林浩然,余诗韵笑了下,深深一吸口气,道"其实都怪我,当初要不是鬼迷心窍,相信那男人的甜言蜜语,以及贪图富贵,这种事就不会发生。"
林浩然憋憋眉,五指转着桌子上的茶杯,道"能…集体说说吗?"
柳青莲看着林浩然,半晌,点点头,从她包中掏出包女式香烟,抽出一根,道"可以吗?"
林浩然做了个请便的手式,道"可以。"顿一下,又加了句"以后少抽点,毕竟对身体有害。"
柳青莲一怔,憋着眉,不悦的看着林浩然,但看他眼只有关心之意,并没有男女欣赏之意,或羡阴情之意,眉头才展开,笑了笑,道"谢谢!"顿一下,又解释道"我一般只有想女儿时,才会抽。"
林浩然没什么表示,等待着下文。
柳青莲点上火,抽了几口,就放到烟灰缸里掐灭,之后才道"当初在我年轻时,一个男的看上我,想娶我,我当初不知怎么的,以为他对我的心意是真心的,也爱上他,就答应了,可是谁知他当时的要求却是要把我女儿给其他人赡养,反正就是不可以跟在我身边,而我当时也真的爱上他,为了自己的幸福,也就抛弃了她,跟着那男的走了。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那男的竟有老婆的。我抛弃了我女儿,却让我做二奶,让我憎恨无比,于是也就从那时开始,我心中的憎恨种子发芽,他让我失去了所有,那我也让他失去所有,而我成功了。三年时间,我得到他的信任我,并逐渐掌握了他的公司,架空他,让他失去所有。"说着,柳青莲的眼中还充满无限憎恨,咬牙切齿,以至于美丽,成熟的容颜,都显得有些狰狞。
林浩然叹了口气,他是明白事情的经过,一个女人追求幸福没错,可是追求幸福却抛弃女儿,那就大错特错!
"难道那么多年,你就从没后悔过?"消化完事情经过后,林浩然又问道。
柳青莲苦涩的笑了下,理了下前头避住眼的秀发,道"怎么可能会没后悔,我后悔鬼迷心窍,我后悔听信男人的甜言蜜语,而我更憎恨的却是我自己。可是有用吗?我不能找到我女儿,我不能弥补我二十年来所犯的过错。"顿一下,深吸一口气,又道"其实我抛弃我女儿的第二天,我就后悔了,可是那时候回去,一切都晚了,我在我抛弃我女儿的地方等了两天,可是,最后,从始至终也没看我女儿的身影,也不知道她在世界的那个角落,现在还在不在世上。"
柳青莲的情绪彼起彼浮,想到未知而在受苦的女儿,又是默默流起泪来,在她包中翻找一阵,掏出的却不是纸巾,而是一个粉红,好看的女式钱包,在里面抽出一张相片,流泪的看着,嘴中喃喃道"在抛弃我女儿的那一天,我在一个拐角处看着他,看着她乖乖等着我这个妈妈回来的样子,看着由焦急到惊恐,再到哭泣,最后再被人抱走,我的心就很痛,真的很想不顾一切的再让她回到我怀中,可是想到心中负心人时,却又怎样都迈不开脚步。"
林浩然听完,长叹一声,命运弄人啊,要是院长那时再去那等,就什么事都没有。
"可以让我看看吗?"林浩然直视着柳青莲手中的相片,问道。
柳青莲一怔,目光从相片中移到林浩然脸上,微微一笑,伸手递过那相片,道"可以。"
林浩然伸手接过,一边的余诗韵也凑过头来看,只见那相片上,一个穿着粉红色衣服,梳着两条小辫子的六七岁女孩儿站在一个游乐场上,摆着个"Yes"的姿势,笑的很甜很甜。
"那是我女儿最后的一张相片,也就是我那天抛弃她所照的,很可爱吧!"擦完眼泪的柳青莲,笑着轻轻道。
"嗯,真的很可爱!"看完的余诗韵也笑着道。
"她叫什么名字?"看完相片的林浩然,递返给她,轻声问道。
"她叫柳芸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