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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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误会了。”她轻轻地解释,“我救他,只是因为我知道他的名字。”

  “那又怎么样?”知道名字便救,说不过去。

  “我有求于他。”她知道不该救这个男人。因为这个男人太出名。跟一个太出名又身受重伤的男人有所牵连,于她的生活无疑晴海生波。一个小人物如果出了事或许微不足道无关痛痒,但一个大人物出了事,就一定不会是小事,也一定不会像吃饭屙屎放屁那么简单。她手心始终捏着一把汗,不知道冒这个险值得还是不值得。

  叶少丰绷着脸:“求他什么?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不必啊!我也可以给你啊!这些年我学会了不少手艺,只要你让我出去,我可以先做点小生意,赚点小钱,然后再开个小店,一点一点做大。总有一天我可以供你好吃好喝,你不必再风里雨里地去讨饭啊!”

  “谁告诉你这些事情的?我不记得教过你这些钱钱钱的话!”她话锋一转,视线隐含怒气扫视周围的乞丐们。众人皆心虚地装作欣赏墙壁上叶少丰的涂鸦。

  “我是个男人啊!有责任让你过好日子!”

  “好日子?你觉得现在的日子不好?跟我在一起不快乐?”她的表情很严肃,像是在审讯犯人一样。

  “不是!我只是……”他想起自己偷藏的几百个铜钱。他有能力养活她和自己啊!

  “功名利禄身外物,黄粱梦醒终成空!你是我的童养夫,只有我养你,绝没有你养我。我愿意过什么日子由我自己决定,我觉得现在的日子很好,你愿意跟我,我双手欢迎;如果你翅膀硬了想飞了,门在那爆请便!”

  她头一次对他说这种重话。说得他好心慌。虽然他情窦已开,人智初长,但毕竟只是个14岁的孩子,想什么就说什么,说什么就做什么,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人生的突变和选择。

  但是,他清楚知道自己的心意:“我不住就算你拿打我出去我也不住”

  姚信华笑了。

  同时也作了一个决定:带叶少丰离开破庙。

  她拢拢他乱七八糟的长发,极尽温柔:“好了,去给我烧洗澡水吧!”

  叶少丰似乎又要流泪了:“你在哪里洗?”神像外是一群生龙活虎的成年男人,神像后是一个只剩半条命的野男人。她要在哪里洗?

  “这还用说吗?”她头一偏,“当然是在咱们家里。”

  叶少丰刚要跳脚,就被她按住嘴巴。

  “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守在我身边保护我啊。”

  叶少丰怔仲了——她要他保护她?这么说,她不再当他是小孩子了?万岁!

  童养夫欢天喜地一蹦一跳地烧水去了。

  姚信华笑得惬意。

  小孩子就是好骗,呵呵!

  她轻步走回神像后。男人还在昏睡。她蹲下身子,打量着他的睡脸。

  虽然憔悴,仍不失风采。看来这男人如传闻一样,已经把外表的俊,俊到骨子里去了。莫怪童养夫要吃醋了。

  “风先生,等会儿我就要在你附近放个大桶洗澡,希望你真如传闻里一样是个君子噢。”

  像是在故意试探,也仿佛只是单纯的自言自语。

  被姚信华叫做“风先生”的男人没有任何反应,依然昏睡如故。就算他真的苏醒了,也不会在重伤之下,傻傻地承认“对,其实我是个好色之徒”,煽动人家把他丢出去享受夜风的。

  水滚了,童养夫美滋滋地拎着水桶把澡桶注到八分满,试好水温,就八面威风地背对着姚信华面对着野男人站定,善尽守卫之责。

  姚信华一点也不怕人偷看,大大方方脱光衣服跳进水中,甚至还很有闲心地哼哼小曲。

  “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你笑我,他笑我,一把扇儿破……”

  叶少丰还是头一次听见她唱歌,居然很好听。

  看来她今天心情不是普通的好。

  叶少丰正听得入神,她忽然停住,天外飞来一句:“风先生,既然你醒了,咱们就聊聊吧。”

  野男人醒了!?

  好久,两个人才听到一声虽然气力不足但带着笑意的回答:“姑娘,你的歌喉比我师弟真是毫不逊色。”

  姚信华笑成一朵花:“那你愿不愿意为我抚筝相和呢?”

  “如果可以抵得上救命之恩的话,在下愿破例一次。”

  她心中一叹:好聪明的男人!

  “那怎么敢当!”她伏在桶爆轻轻一指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叶少丰,“为了公平起见,我希望风先生能一命偿一命。”

  “哈哈,好一个:一命偿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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