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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适意的。

  故意和古瑶儿在她面前上演这幕郎情妾意的恩爱依依,故意教她知难而退,教她看清楚……他根本不将她这个妻子看在眼里,更遑论放在心里了!

  如此伤人……她闭上眼,浑身止不住剧烈地着,阵阵发冷。

  翊人哥哥,你就这么恨我?就这么迫不及待逼我答应……见那个瘦弱如游魂般的身影踉跄离去,萧翊人以为他会有胜利的满足愉悦感,可是不知为何,他只觉胸口揪拧得很紧,紧到隐隐生痛。

  “将军,你怎么了?”古瑶儿的手在他眼前挥舞着。“怎么不说话?”

  他回过神来,勉强微笑了一下。“雪下得大了,我们进屋吧!”

  “可是我想打雪仗……”古瑶儿一见他的神情,娇嗔蓦然消失了,忙点头道:“也好,是有些冷了。”

  他点点头,英俊脸庞若有所思地端凝着,大手虚扶着她的臂肘,步出了梅圜。

  古瑶儿察觉到他的异状,想说什么,却还是悄悄咽了回去。

  距离,就连她,也未能真正全然打破、驻足而入。古瑶儿曾满怀妒意地猜想过,或许他心底另外深藏着一个人,她甚至以为那个人就是他远在京城的妻子。

  可是这次亲眼看见他对他妻子的种种言行之后,古瑶儿立时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只是胡思乱想,大将军愿意亲近的女子果然只有她。

  唯有她,才是能与他比肩,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的另一半,绝氟公府里那个有名无实的将军夫人。

  思及此,古瑶儿不禁愉快地笑了起来。

  萧何氏气得好几天都不肯见儿子,只在寝居里宣称养病,萧翊人每每晨起请安,都被挡在门外大半个时辰,最后才怏怏然叹息离去。

  “娘,您还是见见夫君吧。”傅良辰为婆母斟了杯红枣茶递过去,然后习惯性地为她着腿脚。“烫,娘慢慢喝。”

  “你这孩子……”萧何氏眼圈又红了,微微哽咽。“还替那臭小子说什么好话?你别担心,娘是死也不准他纳那个女人进门的。”

  她神思恍惚了一下,彷佛又见梅园笑语殷殷的那一幕……拦得住人,可拦得住心吗?

  “娘,”她低下头,苦涩地轻声道:“您为我做的已经太多,我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娘因为儿媳,与自己的儿子反目相向?”

  “有娘在,绝不会让翊哥儿委屈你的,我倒要看看……他是要我这个娘,还是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萧何氏越说越是气番呼吸跟着急促了起来。

  “娘,您先喝口茶顺顺气,就别再为了我们小辈的事动怒了。”她赶忙替婆母拍抚着背。“这事是儿媳不对,让您和相公为难了。”

  “辰儿……”

  “您……”她满喉酸涩苦溢,顿了顿,才艰难地道:“您……就依了相公的意思吧。”

  “辰儿!”萧何氏大惊失色,急急握住她的手。“你说这是什么话?娘不是说了,这事儿有娘替你挡着——”

  “娘!”她那张苍白的脸上却是平静得异常。

  “他喜欢她。”萧何氏瞬间僵住了,哑口无言,只能呐呐地看着她。

  “过完年,便为将军他们……”傅良辰闭了闭眼,只觉接不来的话字字如万针戳心刺喉,可是梅园里他们的笑容,还有他对着自己时,那深深的厌恶,已经将她这三年来守着的一切,变成了一个至可悲可怜的笑话。“作主吧。”

  “傻孩子,娘怎么可能,怎么忍心……”萧何氏再忍不住,紧紧环住这个自己从小看顾长大的孩子,泪如雨下。“你这个傻孩子,你们夫妻……又何至于走到那一步?”

  “娘……”热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极力忍下,低声道:“他喜欢她,不管我来得多早,等了多久……他喜欢的……是她。”

  “孩子,你怎么这么傻呀,你再等等,娘不信你和翊哥儿那么多年情谊,他真的会舍得下你……”萧何氏急慌慌地劝道,“翊哥儿以前最疼你了,还记不记得有一次嫌你老爱跟着他,所以在大街上松开了你的手,把你给弄丢了,后来还是他自己急得满大街的到处找,整整找了一个晚上,最后在月老祠里找到你,还是他抱着你一步一步走回家,你记得吗?”

  “我记得……一直一直记得的。”她抑不住地微微哽咽。

  “所以你要等他,等他记起你的好,你千万不能这么轻易就放弃,”萧何氏心疼地替她擦着眼泪,“知道吗?”

  “娘,”她冰冷空荡了多日的心终于恢复一丝暖意,鼓起勇气,像是溺水者总算攀附住了唯一的浮木。“我能吗?还来得及吗?”

  “好孩子,你一定行的。”萧何氏含泪笑了,“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人的心都是肉做的,翊哥儿虽然固执,面上刚硬,可他的心一向就软,你从小和他一起长大,最是明白他的性子了,对不?”

  傅良辰点点头,心下生起了微微的希望。

  是啊,她怎么能就这样放弃?

  不是说好了,这一生一世都要做翊人哥哥最贤慧的好妻子,一辈子照顾他,守护他,无论发生什么事都绝不动摇的吗?

  “娘,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演武场上,一干萧家军和国公府家将们正在宽敞的空地上一对一练着对敌刀法,而后才是分五人一小组,五十人一小队,进行真刀实的锻链。

  “单人制敌先机,首重快、狠、准!”萧翊人霸气凛然地行步在队伍之中,沉稳地负着手,朗声道:“狭路相逢勇者胜,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御!”

  “是!”萧家军如雷应道。

  他大步缓缓踏过,阵光锐利如炬,环扫着挥汗如雨奋力演练的萧家军士们,并不时出手一一指点,紧随在他身后的赵副将,年轻脸上尽是严肃恭谨,专注地听着他的叮嘱。

  直到正午鼓点声起,萧翊人这才对赵副将颔首示意。

  “将军有令,全军停止!”赵副将大喝一声。“正午歇食,半个时辰后继续练!”

  “遵令!”

  看着萧家军士们训练有素地退下,可个个脸上迫不及待露出期待笑容时,萧翊人微眯起了眼,“赵温。”

  “属下在。”赵副将恭敬应道。

  “兄弟们在高兴什么?”他有丝不解。

  以前也不见这些大老粗如此乐呵,怎么今天个个笑得跟傻冒儿似的?

  “回将军的话,”赵副将神情有一丝不自觉的温和,微笑道:“他们在高兴要用饭了。”

  “嗯?”

  “国公府的饭食……很好吃。”赵副将含蓄却贴切地道。

  萧翊人微怔,突然想起了这些天自己在府中曾吃过的东西,早饭多是清爽开胃又滋补的各色粥和杂粮点心,三五道精致小菜,但几乎每天菜色内容都不一样,中午是香米和炖卤牛猪肉类,好像还搭着一样滋补醇厚的汤,晚上是小炭火锅和江南鱼鲜菜式,暖胃舒服又好克化。

  看来他两年未归,家里大厨房的厨娘们手艺竟突飞猛进精湛至此,难怪爹娘上了年纪却仍红光满面精神抖擞,想来平时便滋养得极好。

  他突然好奇起这军士和家将们的伙食,又是何种式样?

  “走。”他大步往鹰楼方向走去。

  “将军?”赵副将愣了一下,连忙跟上去。

  甫踏入鹰楼侧翼的饭堂,萧翊人并没有一眼就认出那抹娇小单薄的身影,因为她被人高马大的汉子大老粗们围挡住了,可是当他看清楚是她时,胸口不知怎的一紧,随即回过神来,不由一阵恼怒冲上心头!

  她这是在干什么?!

  “傅、良、辰!”字字自齿缝中迸出。

  那个纤小背影一僵,而后缓缓转过来,清秀温婉的小脸对着他浅浅一笑,屈膝福了福。“夫君。”

  “你为什么在这里?”他大步上前,几乎要冲动地揪起她,手在半空中硬生生地忍住了,脸色却铁青得难看。

  傅良辰瑟缩了一下,还是努力仰起头,在他沉沉的强大压迫感下,依然维持臀线平稳,温言道:“我是主持中馈的当家主母,也是将军夫人,照料府中所有人衣食住行,包括萧家军士们在内,皆是我的责任。所以,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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