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头又嚷嚷两声,见李田脸色不善,顿时不敢再闹。李田和王清芊一路上说说笑笑,再有小石头在旁撮合打诨,两人情意又深一层。三人走走停停,约莫过了一月有余方到九华山脚下。小石头在海边长大,从没见过山,此时格外兴奋,东张西望。李田与王清芊也感新奇,三人游目四顾,但见此山如蓬莱仙境,清幽淡雅,山上翠柏林立,雾霭盈盈,山脚奇石流泉,灵猴嬉戏,十分惬意。三人心旷神怡,好一会才缓过神来。李田道:“王姑娘,咱们先找个地方让尊师入土为安吧。”王清芊点头称是。
三人找了个清静的所在,将静音师太的骸骨安葬妥当。王清芊心中大恸,放声大哭,李田陪她跪在一边,不住口的劝慰道:“王姑娘节哀顺变,令师虽死,心愿却已达成,九泉之下亦感欣慰,姑娘自己须保重身体。”过了许久王清芊方收泪,李田道:“王姑娘以后有什么打算?”王清芊默然不语。李田又道:“此处清静淡雅,不如在此呆几天,舒缓下心情。”王清芊第一次出远门,没什么主见,听李田如此提议,只得点头答允。小石头要上山顶,三人收拾一下,从小道向山顶爬去。九华山上山只有一条小径,仅能容五六人。
李田三人爬到半山腰,一顶轿子从山上飞奔下来,前面一个束装打扮的大汉拿着长鞭挥舞着,行人纷纷闪避,小径上顿时混乱不堪,李田看的恼怒,待那大汉近前,一把拉住长鞭。那大汉大怒,骂道:“哪里来的不开眼的狗奴才?敢在毕侍郎驾前撒野。”李田尚未答话,小石头叫道:“师父小心,这个必死狼的狗奴才说不定还会咬人。”那大汉大怒,伸腿向小石头踢去,李田身形微动,踢向他足三里穴,那大汉反应倒也快,连忙缩腿。李田正准备下重手给他点教训,轿子那人掀开轿帘,道:“壮士手下留情,请问可是李田李将军?”李田道:“正是在下,恕在下眼拙阁下是?”那人哈哈一笑,道:“李将军贵人多忘事,下官毕真,曾与将军有过一面之缘。”昔日李田带兵驻外,这毕真却是个文官,善于溜须拍马,靠着叔叔毕无痕的关系当上了礼部侍郎,曾在给李田军队颁发军饷的时候见过一面。李田对其人印象不深,毕真的名字却是知道的。李田道:“原来是毕大人,下官失礼了。”毕真哈哈一笑,道:“李将军见外了,李将军带兵在外,多付辛劳,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令我们这些在朝中耍嘴皮子的文官汗颜,李将军在军中的威信恐怕仅次于令师李靖大将军。”李田连忙逊谢,心里却极其受用。毕真嘴上恭维,心中暗想:“李靖一直跟叔叔不对付,多年来明争暗斗,幸好李田离开叔叔才略占上风,如今他又归来这可如何是好?须得想个法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除去。”想到这,毕真满脸堆欢,道:“在下在山下备了点薄酒,请李将军赏光,移步一叙如何?”李田本来不想与他打交道,但盛情难却,只得转头看向王清芊和小石头。毕真善于察言观色,见此状,对王清芊和小石头道:“两位若不嫌弃,一起去如何?”小石头道:“师父你跟必死狼去吧,我跟师娘去山顶玩玩。”王清芊也不愿理毕真,道:“这样也好。”李田道:“那你们小心在意,小石头别胡闹,听王姑娘的话。”小石头满口答应,拉着王清芊就往山上跑。
毕真见小石头两人走远,对李田道:“李将军请。”李田道:“毕侍郎先请。”毕真哈哈一笑:“那鄙人给李将军在前引路。”说完,挺着个大肚子首先向山下走去。不一会到了山脚一个凉亭,亭中站着四个侍仆在那伺候着,酒菜十分丰盛。毕真道:“李将军请坐,不知道这些酒菜可合李将军口味。”李田道:“让毕侍郎破费了。”侍仆给二人斟满酒,毕真道:“鄙人与李将军多时不见,先饮三杯再续别情。”三杯酒下肚,毕真道:“听说李将军已回扶桑,不知道怎的有回转来?”李田道:“在下惭愧,已不容于扶桑,只想在大堂平平淡淡了此余生。”毕真暗自冷笑:“跟我玩这种把戏,你还太嫩了点,我就不信者荣华富贵你不想要。”毕真道:“李将军深受天皇器重,被派来出使大唐,怎会不容于扶桑?”毕真一边说话,一边对斟酒的那侍仆使眼色,那侍仆会意,从袖中拿出一包白色粉末,暗中倒入酒中,又给李田斟了一杯酒。李田道:“只因在下是忍者,这其中原委却不足为外人道了。”李田想起这桩遭遇,心情激动,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毕真见他喝了毒酒,心中大喜,一拍桌子,长身而起,大声斥道:“怕是扶桑派你来做奸细的吧?”李田惶恐,站起身道:“毕侍郎说笑了,就是在下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这无法无天的事。”毕真道:“还敢狡辩,来人,给我杀了这扶桑奸细。”那几个侍仆哄声答应,抽去兵刃向李田砍去,李田大惊,拔去鱼骨剑回身挡去,却发现全身使不出一点内力,幸亏鱼骨剑锋利,看向头顶的三把剑齐声而断。半山腰上持长鞭的那大汉一剑平刺过来,李田见无法避开,只得身体微动,避开要害,饶是如此,李田还是痛的冷汗直流。李田怒道:“卑鄙小人,下毒害我。”毕真冷笑道:“对付奸细还讲什么规矩,给我上。”这些侍仆虽然身手不错,但究竟是三流角色,李田仗这鱼骨剑锋利,招式精妙,虽然使不出内力,倒也不至于立时丧命,但刚才被刺那一剑伤口颇深,鲜血不止,李田不敢久战,对着毕真虚晃一剑,侍仆大惊,连忙回救毕真,李田瞅准空挡,深吸一口气,发足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