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不是亲眼看着覃劭骅将整整一锅的面条吞吃入肚,渫芷兮根本就不敢相信世界上真的有大胃王这种神奇物种的存在。
她不知道是该庆幸自己英明果断、有先见之明煮了这么一大锅的面,还是该叹服覃劭骅如此给面子地吃得一干二净?
总之,覃劭骅又让她小吃了一惊。
事实上,覃劭骅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地进食。一来是军务繁忙,二来是真真切切地担心渫芷兮,尤其是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人恨不得立马就飞到渫芷兮的身爆就算只是偷偷看渫芷兮一眼也好。
这时一个不适时宜的打嗝声打断了此时的和谐安静和相安无事。
渫芷兮很不给面子地笑了,看到渫芷兮脸上明晃晃的笑意,覃劭骅的脸上竟然出现了面瘫之外的窘迫,这还真是稀奇、罕见的事。
尽管覃劭骅极力掩饰自己的慌乱,试图保持着永久不变的正襟危坐,但是那红得快滴血的耳垂还是泄露出他此时的尬尴。
不过想想也是,一个大老爷们,而且还是一个崇尚绅士气度的家族继承宅他的言行举止不仅讲究,还要时刻保持严谨。
在一个女人面前如此失礼,若是一般的女人还好,关键是,这个女人不仅是他的妻子,更是他竭尽全力想要爱护、保护、守护的人,在这样重要的人面前失了面子,覃劭骅会表现出难为情,也在情理之中。
然而覃劭骅又不是什么小人物可以比拟的人,他既是一家之主,又是一军之长,他的身份地位自尊都不容许他在这么个女人面前犯一点小错误。
看着眼前像极了做错事的倔强小孩子,却硬撑着不肯承认的某人,渫芷兮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覃劭骅看到渫芷兮这个样子,眉头不自觉跟着皱了起来,还特意横了渫芷兮一眼,那眼神貌似是要给她警告,只是配上现在这副神情更像赌气的小孩子。
领会覃劭骅真正的意思,渫芷兮也不好这么打趣人家不是,只好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撑着肚子,吱吱呜呜道:“不笑了,不笑了,呜呜,哈啊哈……”
只是那个一直盯着她看的男人,眼睛里出现名为笑意的东西是怎么一回事?
渐渐地,渫芷兮停止了笑,可投掷在她身上的视线却没有移开,那的视线快要把她灼烧出几个窟窿,让她觉得怪怪的,甚至还有点不安。
渫芷兮不敢对视那双火辣辣的视犀转过身,看向别处,状似无意地说道:“这么晚了,你洗洗就睡吧,我先进去了”。
只是那只拉着她阻止她继续往前走的手,是怎么一回事?
手的主人在最恰当的地点和最恰当的时间,作出最恰当的回答和解释。
覃劭骅右手拉着渫芷兮的左手,左手顺势搂过渫芷兮的腰托住,低下头,一个软软温热的东西就这样理所应当、顺其自然、理应如此地落在渫芷兮的唇上,没有丝毫偏差,有的只是百分之百的贴合、契合、黏合。
一切发生不过在一眨眼的功夫。
20公分的差距有一个绝佳的好处,一低头一踮脚之间,触碰的不再是唇瓣,而是浪漫。
还记得几个月前也是这样唇与唇之间的触碰,只是那时渫芷兮还可以理解为那仅仅是一个不可预知的意外,但是这次算什么?爱情火花的触碰,还是一场美丽的错误?难道还要理解为华丽丽的偶然?
此时渫芷兮茫然了,不知是被覃劭骅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了,还是被莫名举动下催动的莫名情愫吓到了?
总之,渫芷兮呆了,没有推开覃劭骅。
就这样让他静静地抱着、吻着。任他的舌头舐着她的唇瓣,描摹着她的唇形。任他的舌头扫荡着她的口腔,不放过任何一个死角。任他的舌头过她的每一颗牙齿,吸取她嘴里的津液。任他的舌头缠勾着她的舌头,嬉戏游玩。任……
渫芷兮完全像一个木偶人一样被动地承受着,不知为什么,眼泪像有意识一样直接淌了下来,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多久没有流眼泪了,一年?两年?还是三年?亦或是更久?
一开始,覃劭骅眼睛里闪耀着别样的光芒,等到无意中瞥见渫芷兮眼角湿漉漉泪痕时,他整个人完全怔住了,立即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覃劭骅停下亲吻的动作,两只手只是无意识地抱紧渫芷兮,想伸手抚向渫芷兮的脸,却在中途退了回来,改为抱住渫芷兮的双肩,将渫芷兮的头搁在他的肩膀上,不停地轻声呢喃着:“对不起”。
覃劭骅这时是真的怕了,就算是战场上面对再强大的敌人和敌对势力都别想让他眨一下眼,但是眼前这个女人任何一丝的风吹草动都会让他心思微动。
当他看到渫芷兮眼角泪的时候,他开始心慌了,并且真正领会到何为慌乱和无措。
覃劭骅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来阻止渫芷兮那令他心疼的流泪,看着还在不停流淌下来的眼泪,他更加不知道如何是好,心里急得跟什么似的,可最后脱口而出的竟然是他鲜少用到的道歉语,此时的道歉却成了他迫切需要说出口的挽救。
连渫芷兮自己都不知道眼泪怎么就这么轻易地、不受控制地、自发地流了出来。
难道是为了哀悼那可悲的25年的青春,还是为了祭奠她那快被迷失,以及独自守候25年的心?亦或是都有?
默默地推开覃劭骅,渫芷兮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漆黑的夜空,她开始迷惘了。
从那次意外的吻开始,渫芷兮就觉察到自己不仅不排斥覃劭骅的接触,还能接受他的触碰,可当时她只是刻意忽视和遗忘这个关键点,并且尝试催眠和说服自己。
但是这次光明正大的亲吻完全让她没有逃避的余地,也没给她任何找借口的机会。
上次的事情暂且可以理解为失误,可这次呢?
渫芷兮再也不能假意地欺骗自己,来获得一时心安了。这次她明明可以推开覃劭骅,甚至还可以理直气壮地给他一巴掌,但是她没有。她不仅没有推开覃劭骅,还间接地纵容默许他这种行为,她甚至在震惊之外,心里隐隐还有一丝暖暖的甜意。
她能明显地感受到自己的心在慢慢地试图接受覃劭骅,慢慢地恋上依靠在他肩头的安全感,慢慢地喜欢上躺在他怀里的惬意,慢慢地习惯了他的触碰……以至于渐渐地迷失了自我,更迷失了自己的心。
至今为止,她只剩下了保守了25年的心,除了这个一直伴随着她的支柱体,她什么都没有,她不能连自己的心也失去防守,那样她将会一败涂地。
覃劭骅是谁?他只能是她的雇主,她名义上的丈夫,他从来都只数客,她不会给他成为归人的机会。
在心里下定决心后,渫芷兮慌乱的心才渐渐平复,如果能忽视心头那一两点的异样,就好了。
只是渫芷兮万万没想到,爱情这个东西不是想避免就可以避免的,有了最开始的心动之后,爱情的焰火就会接踵而至,挡也挡不住。
------题外话------
有些人自认对爱情很懂,其实她根本就没有真正体会过,无疑渫芷兮就是这样。
她对恋爱的惧怕,一部分原因源自10年前发生的事,一部分原因源自小时候的环境,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她头脑中根深蒂固地以为自己没有资格获得幸福。有些人一旦认定一件事之后,她就会固执执拗下去,值得庆幸的是渫芷兮遇到的是覃劭骅。
另外感谢昨日的鲜花,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