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昭和年间的洛阳,有一大户人家隐于此市。从何而知?当今朝堂之上的皇帝老儿都没有此种架势:那院落的设计,大气中透露着谨慎,白墙褐瓦,那门口每天被佣人拿出来溜的雀儿都不是凡种,眼神锐利,叫声却缠绵,这可只是个极品的雀儿,殊不知,这屋里还有更极品的可人呢。
这不凡的人家似乎是想隐藏自己的不凡,可是,隐藏的住吗?光是屋里头儿这两个美人就足以让全洛阳的男人垂涎三尺,要死要活的了。
这人家姓染,不禁让人想起先皇在世的时候那赫赫有名的染宰相。那时,几多纷纭几多愁,国家硬是被染相和先皇带上正轨,这一片赤血丹心,最后换来的却是鲜血淋漓。在风华正茂的正年,染相辞官还乡,从此音讯全无。这百姓崇敬的染相本就是京城人,还得哪门子的乡?
这上了年级的老妈妈们饭后扎堆的时候都会念叨:
“哎呦,说是伴君如伴虎吧,再风光有什么用,些微的出错就血溅朝堂啊——”
“薛大娘,你是见着了还是见着了,就知道嚼舌根子,这根本不是先皇的事儿,是染相和先皇的嫔妃生了个女儿,这才携女隐市了。”
“胡说八道,那染相优秀的就跟天上下来的人儿一样,咋能看上先皇的破鞋——”
“……”
这邻里街坊就爱这么一说道,平时也都是这样,可今儿不同,洛阳的神秘大户人家的二小姐出门了,正拿着糖葫芦在不远处听这段儿呢。这些老嫂子们还不知道自己霉运已经当头了,还依然嘚啵嘚啵地说着。
再来看这二小姐,一身青色男衫,乌黑的发,眉宇萝俏,这撅着的小嘴儿上还有糖葫芦上的红腻子,拔着丝,任何人看了都是心一惊:哪里来的这么美的小弟/弟?
这世上的洛阳开放的很,什么男风女风,只要是美的,那就有人稀罕。哪户人家没上几个娈童俏丫鬟,那就说明这家人不上档次。
可是我们这二小姐倒不是天仙下凡,确切地来说,这是小混蛋闯世。
二小姐是府上出了名的混世魔王,这可都是家丑,家仆们都藏着掖着,一个个被整的想哭天抢地都不行,只能在被窝里偷偷抹眼泪儿。这硬是给染府在外打下了好名声。大户啊。隐世啊。绝美女儿啊。还两个啊。
瞧瞧,传言总是比现实迷人。
染府的大小姐名唤染香,琴棋书画,舞剑女红,没有不精通的,那可真算的上一个可人儿。此女的美不用过多的描述,就是那股气质,聪慧又带点仙气儿的气质,迷煞旁人呐。
染府还有一个排行老三的公子,叫做染玉,表面翩翩如风,温暖如玉,可内里的阴险狡诈才让人咋舌。现如今染玉在京城数一数二的国子监里学习着,所以和他二姐还坏不到一起去。这两人要是碰到一起联手,就是皇帝老儿坐的轿子,他们也敢给你掀翻了。
重点就要说这个二小姐,染红苗,瞧这名字,你以为她根正苗红的惹人怜惜吗?她可是出了名的胡闹,上树拆房,东敲寡妇门,西刨绝户坟,剃光员外家第二天就要嫁人的独女的头发,等等等等,还真没她不敢办的事儿。
就着这些街头巷尾的风言风语,她质疑道:“爹爹,你实话跟我说,我是不是你抱来的?”
“你是玉凤抱来的。”玉凤是她们的乳娘,从小陪伴着。
“爹爹,你不要糊弄我,我肯定不是你亲生的,你看,我和染香染玉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染肆启语气平淡,但不是柔和,愣是把这个疑问句说成了肯定句,意思就是说,你们仨都一样。
可染红苗还以为爹爹是真心问她,她掰起手指开始算:“其一,我的名字不一样,你看他俩,染香,染玉,我最次叫个染雪染花的我也就认了,为什么我叫染红苗,先不说土不土,这可是三个字——”
“这是你的特色。”
“其二,为什么染香染玉可以上学还可以学功夫,而我就要呆在家里生锈发霉?”
“不会功夫你都把五个私塾老先生整的快厌世了,谁还敢教你?没有功夫我看你也过得挺好,下毒暗器不是也门儿清,这又是谁教的?我可不记得给你请了这种老师。”
红苗理亏,但又好像抓住点什么似的,开始戳他爹的脊梁骨:“人家都说我是爹爹和先皇的嫔妃生的种,我从小没娘,爹爹也不疼我,从来不管我,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你们都见不着我好——”
这可怎么了得,红苗可是哭了喂。染红苗活够16岁,哭过的次数一只手就数的过来,基本上都哭在她没娘的这个点儿上了。这可把染肆启心疼坏了,再硬再铁血的严肃男中年,此刻的心也是柔软的一塌糊涂,连忙搂过他女儿,抱在怀里摇晃着安慰:“红苗乖,爹爹怎么不疼你,我不是任着你胡闹吗?你今天出门干什么去了,你买了200串子糖葫芦塞到别人家种鸡的屁股里,爹爹不是一句都没怪你嘛——”
瞧见没,红苗的路数儿。她是谁啊?!平时不理她,她满肚子坏水儿都往外一冒一冒的,你还敢背后嚼她舌根,你们这群老妈妈可不是日子过得太舒坦,欠作么!
染红苗有个优点,见好就收,报了仇撒了气,还有爹爹的安抚,管他有娘没娘,继续回归到混世魔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