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是被鸟叫声吵醒的,虽然没能继续睡是挺让人郁闷的,但是,在这样的声音中醒来确实令人愉快的,宫里的鸟儿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即使是叫着也是被逼无奈,声音也显得忧郁沉闷,不像现在它们叫得那么快乐。说起来宫里的人们也是一样的吧,如果我不是有这样的特权,也会像他们一样住在深宫,等到终于可以见到外面世界的时候已经不能理解这个世界的生活轨迹了,看着身边的人忙碌,自己却什么也不会。
“如果你醒了的话,去外面弄点水回来。”一句话把我从快乐的山顶拉回现实的地狱,这个女人似乎已经习惯于奴役我,可是,我却不能大声说“不”,有一种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谁知道哪里有水,要是走远了,你今晚还得在这过。”真是,大小姐脾气,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边指使人做事。
“说得有理,那我们直接上路好了,这次我们从城镇走吧。”她站起身,我的衣服可见已经不成形状,我即使不是那么注重形象,也还不至于把那样的东西穿在身上,反正只要在晚上之前到城镇就可以有衣服了,白天的话应该还好。
“走吧。”我当然知道她要水是为了清洗伤口,只是现在根本没有那个条件,要不是她使坏,我们也不会在这种地方受罪,说来,她是自作孽不可活,只是连累了我。
“你打算让我自己走吗?”她理直气壮。
“喂,现在是大白天又没有追兵,还有,你怎么这么理直气壮?”其实要我背她也不是难事,只是这个态度实在是太恶劣了,再怎么说,她受了伤关我什么是呢,更何况她还把我害得这么惨呢?
“你说什么?你最好想清楚。”锐利的眼神刺人的厉害,口气也很吓人,至少在气势上她是赢家。
“卑鄙小人。”我只能咬着牙关低头,小命抓在人家手上的感觉实在太差了。
“哼哼,兵不厌诈。”该死的家伙。
外面的天气不错,只是在山里还是难免有风,只是现在的风不像晚上那么寒冷,倒是让满头大汗的我凉快了许多,即使蓝楸馨并不重,但是背着她在山上走这么久还是会累,可是奇怪的是,我没有感觉到体内有什么怪异的感觉,记得当初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体内两股气的冲撞,或许是已经习惯了吧?
“&%……¥((&(¥¥#))*……&%##@……¥&……*&”背上的家伙却唱起了歌,不知道是什么语言,但是声音很好听,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家伙这样的声音,平时总是凶神恶煞的。
“这是你们家乡的歌?”我很好奇,她唱的歌会是什么样的内容呢?
“是呀。”
“讲的什么?”
“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喜欢上一个帅气的小伙子的故事。”诶?竟然是这样的,她也会有这样的情愫么?在恐怖,毕竟也还是女孩子嘛。
“这样呀,很美好呀。”我由衷的感叹。
“是呀,少女爱上的男孩并不爱她,少女的追求直到生命的最后的没能实现。并不是什么美好的故事。”她的声音有些低沉,我听不出她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说的,或许人在变的恶劣之前也是抱有美好的愿望的,当梦想没有实现的时候,有些东西或许已经变质了吧?
“少女为什么不找一个爱她的人呢?”如果找一个爱她的人会幸福的吧,生活并不是只有爱情的吧,当爱情变质的时候,难道两个人还可以回到没认识对方之前那样的吗?
“当那个人不再爱她的时候,是不是什么都不会留下,因为她自己也同样什么都没有付出过。”以前皇表妹傻兮兮地跑过来问我,如果她要嫁人,是该选择爱她的还是她爱的呢?我记得当时,年幼无知的我毫不犹豫的回答,你爱的,为什么?答案很简单,你爱的就能在一起,因为没有人能够拒绝皇家的郡主,但是,感情不是货物,即使真的勉强在一起,交付不起的东西最终还是给不起,最终走向两个极端。当时皇表妹笑着说我是笨蛋,为什么我不回答是两个相爱的人,我说她没问,结果还是我输了,她没问就打不出来了,人生中有太多的选项,怎么可能因为几个固定的框框就把人关闭在狭小的空间呢?可是最终,我还是没能理解这种特殊的感情,而阿煜却明白的过了头。
“哼,反正最终我还是没能明白,这种问题我很不擅长。”算了,即使在某些方面我能道出一二,但是在这种问题上我是说多少错多少。
“看出来了。”不屑的口气,就像大声骂我“白痴”一样的感觉,但我却不能反驳。
当我终于脱离那该死的山林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还好山下就有个小镇,我终于可以不用穿成这样在人前行走了,但是,即使买到了一件衣服也不能和我以前的相比,但是没办法。
“你看起来更像我的奴隶了。”这算是赞美了吗?可听起来为什么那么不顺耳,奴隶?为什么我的人生总是遇到这种人,父皇,阿煜,蓝碧斯都这样形容过我,虽然用的词语并不一样,但是意思毫无疑问,只是这个词来得更加直接,也更加让人气馁,因为其他人我都可以反抗,而我现在是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我不是你的奴隶。”我很不喜欢这个词,这好似在宣布我至今活过来的日子都有这样的烙印似的,即使我知道那并不是真的,但却永远无法释怀。
“不是就不是,反正就算不承认也不能改变你现在必须履行你的职责的现实。”这句话却说出了我尴尬的现实。
“是的,遵命。”大丈夫能屈能伸算是美德吧?那么我这一生已经是一个圣人了。
算一算,加起来两个月其实才过了十天不到,居然还有五十天要和她在一起,想到每日可能发生的折磨,我就有种想要逃跑,即使是死也不想呆在这里的痛苦,她和阿煜不同,阿煜即使怎么捉弄我,也不能改变他其实是关心我的事实,而这个人确实纯粹在戏弄我,我觉得我总有一天会发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奇迹般的忍耐下来了,是不是人类可以习惯所有事情,即使是讨厌的事情,经历多了,也会成为一种习惯?
之后,我被差遣找人给她包扎,把她送到最好的客栈,把饭菜端到她的房间,洗她的外衣,我觉得在这样下去,我真的成了货真价实的老妈子,即使对待阿煜我都没有做到这种程度,这对姐弟似乎都有这种毛病,喜欢折腾人,就像当时我遇到蓝碧斯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对待我的,而那是迫于阿煜的压力,不得不从,现在我又因为其他的原因受到非人的对待,如果我不是习惯照顾人的话,我是不是已经死在半路了?
看着满天的繁星,明天又会是个好天气了吧?这两天我没有思考逃跑或者其他的事情,一直在做一些奇怪的事情。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计划,那是什么样的计划,记得好像是在昏迷之前想到的,对了,当时没有想起来,从她身上搜出解药,溜之大吉,为什么忘记了呢?反正她现在受了伤,这个计划实施起来太简单了。
当我站到她的房门口时,我却迟迟没有跨进去,不知道出于什么,我在门口停留了很久,脑中激烈的斗争着,但最终我还是没有进去。即使以后我会后悔,但是,我或许真的不适合做这样的事情吧?